第478章突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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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泊郡與清河郡、黑山郡接壤,兩方麵反差簡直就是不要太大。黑山郡多妖,人也不太正常。此地雖然不像水泊郡這種水匪盤踞之地,行事帶著一股匪氣,但水匪也要臉,講究一些“義氣”“道義”之類的虛名。
而黑山郡則是徹底不要臉了,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
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黑山郡土地貧瘠,林中多瘴氣,山中多精怪,種地為生的百姓早都餓死了,剩下的全是心狠手辣之輩。
此地魚龍混雜,有叛出宗門的敗類,有朝廷流放的罪犯,遍地娼妓,惡民無數,最發達的產業無非是煙土、賭館、妓院這類,是最為混亂的三不管地帶。
“黑山郡的那幾個超凡行事乖張無度,水匪都敢打劫,若是他們發現了河神的神異,將其擄走或殘殺,的確有這個可能。”韓六娘喃喃道。
“可又有點不太像黑山郡的行事風格,若是他們出手,必定鬧得滿城風雨,怎會悄然擄走河神,還救了那幾個孩子?”陸知遙感覺有蹊蹺。
這一點確實有些說不通,眾人再度撓頭。
“會不會是清河郡那邊?若是順著水路逆流而上,他們還真有可能摸上來。”陸知遙給出推測。
眾人一開始基本就斷定是黑山郡了,可經陸知遙這麽一提醒,頓時又有些猶疑不定。
從作案路線來看,清河郡的確有嫌疑,但作案動機不如黑山郡強烈。
“清河郡內鬥才剛結束不久,估計還在彼此競爭地盤,瓜分利益,他們還有精力來我們這禍禍?”
“到底是哪邊幹的?猜來猜去好麻煩!”朱剛使勁撓了撓頭。
“這樣吧,我建議派出探子,分別前往清河郡和水泊郡刺探情報。”公孫虯綜合采納眾人意見,發號施令。
“當然,不僅僅是搜尋河神下落,更多是的獲取對方布防圖,水軍力量,對我們有大用處。”龍二補充道。
水泊郡水軍勢大,早有掀起戰事的想法,如今河神丟失,更是讓眾人多了幾分迫切,欲要進一步擴張勢力。
……
時間一晃,過去三日。
八月盛夏,清晨朝陽初升,暑熱未起,龍灣衛所的哨位之上,猶能感受到來自河麵的陣陣涼氣。
幾個哨兵模樣的軍士精神抖擻,看向遠處河麵。
“有船!”
“八成是水泊郡的狗崽子們,去請張大人過來!”
哨兵們見到水泊郡的水匪烏蓬,頓時戰意盎然,恨不得直接跳到對方船上貼身砍殺。
自衛所建立以來,這些水匪們就時常過來襲擾,時常有哨兵或者匠人被水匪投擲的長槍或冷箭射死射傷,而這些烏蓬又極其靈活,每當他們組織起反擊的時候,皆是想一群鴨子般靈活躲開,然後囂張離去。
一來二去之後,哨兵們對於水匪深惡痛絕,每次見到都恨不能生啖其肉,彼此都已經結仇了。
“張大人箭術超絕,先把那為首的杜蛤蟆射殺了再說!”
“杜蛤蟆醜人多作怪,沒少坑殺我們兄弟,活該他第一個死!”
哨兵們叫嚷著,簇擁著一位英武漢子從衛所裏出來。
張奕臉上還帶著困意,甚至還有點起床氣,本想發怒,可見這幫漢子一臉崇拜地看向自己,又不忍心苛責。
他被派到這龍灣衛所,本是督辦水雷實驗兼布防之事,可在目睹了幾次水匪進犯挑釁衛所哨兵,甚至還屢次傷人,氣得那些年輕哨兵一個個麵紅耳赤,卻依舊拿那些水匪無可奈何。
他並非此地守軍,並不宜貿然出手,直到有一次,一名年輕哨兵被冷箭射穿咽喉,當場身死,他才忍不住出手,一箭將那水匪射了個透心涼。
當時那些水匪已然駕船遠遁,距離他超過兩百步距離,依舊被一箭穿心,贏得了眾軍士的喝彩。
從那以後,張奕就被冠以“神射手”之稱,備受尊敬。
該說不說,被友軍尊崇的感覺還是挺爽的,張奕一邊暗爽一邊隱隱猜測,自家大人在五位盟主麵前顯聖裝逼的時候,那是得有多爽?
“張大人莫怪,這次來犯的水匪非同小可,若非這次的水匪棘手,也不敢請您出山。”哨兵拱手道。
張奕擺擺手,示意他們不用在意這些俗禮,水泊郡水匪本就是他們共同的敵人,能多殺幾個自然是好的。
“張大人,您看為首的那個囂張的蛤蟆臉,乃是水泊郡六當家麾下的一名副堂主,名為杜大龜,已經踏入超凡,非但尋常兵刃難以傷他,而且他每次出手,我們總要折損幾個兄弟。”
“這就是你們所說的杜蛤蟆吧?”張奕這幾日常聽哨兵們罵那個杜蛤蟆,屬於是惡名遠播了。
今日方才見到正主,果然人如其名。
那漢子五短身材,偏偏生得肥頭大耳,一臉的癩子,一對鬥雞眼散發出清澈的目光,看上去的確像是隻人形蛤蟆。
杜大龜站在船頭,嗓音猶如破鑼,嚷嚷道,“爾等速速開閘放行,大爺我此番隻為尋人,若再不開門,今日必開殺戒!”
“尋人?尋你老母還是尋你親爹?”
“你爹我就在此,還不快快下跪!”
衛所裏的哨兵哪裏肯信這杜蛤蟆的鬼話,當即大聲嗬斥回去,同時親切地問候杜蛤蟆的親人。
“你們幾個新兵蛋子,這是在找死!”杜蛤蟆布滿癩子的麵皮抖動,看上去更加醜陋幾分。
他其實真是來尋人的。
他最疼惜的愛妾彩菊已經失蹤數日,幫派裏又在傳謠言,說他的愛妾與人私通,連夜逃離了水泊郡,他為此還跟那些造謠者大打出手。
他的愛妾明明深愛著他,每天婉轉纏綿還不夠的,怎會找了什麽野男人,一起私奔了?
“我再問一遍,你們可曾見過一個年輕貌美女子經過,她叫……”
話音未落,杜蛤蟆突然一個擺臂,將藏匿在背後的短矛猛地擲出,直指箭樓上的一位弓箭手。
與此同時,其餘烏篷船上的水匪也是齊齊出手,長矛、箭矢紛紛朝著衛所哨兵們身上招呼,角度刁鑽又毒辣,讓人防不勝防。
張奕的眸子登時便冷了下來。
這不是一次常規的挑釁,而是一場有預謀的突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