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第812章 李承乾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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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李二如此,暹羅王同樣如此。
    不過行宮中的李二,倒是不以為意,一個小小暹羅王,他還真沒放在眼裏。
    見暹羅王離開後,李二這才說道:“既然他願意如此,那就由他去,畢竟是暹羅的事兒,讓他處理倒也說得過去。”
    李二想在暹羅搞事情的心思,幾乎是路人皆知,不過他們也不在意。
    主要是暹羅投降太快了,根本就沒給他們時間肅清暹羅,這也給今後暹羅的治理埋下了隱患。
    如果能借此機會,讓暹羅王自己出手肅清暹羅,他們何樂不為?
    “陛下,如此一來的話,暹羅王隻怕會清除異己吧?”馬周猶豫了半晌,還是站了出來。
    李二都沒開口,侯君集卻是笑道:“這又如何?他要清除的異己,難道就不是他暹羅人了?
    老夫倒是巴不得他如此,隻要他們自己內裏亂了起來,我大唐才能真正的成為這片土地的主人。”
    他可不是馬周,在朝堂上摸爬滾打這麽多年,這點兒門門道道豈能看不懂?
    暹羅王清除異己怎麽了?
    讓他清唄?
    反正都是暹羅的中堅力量,暹羅王能將其都清理了,反倒是給大唐幫忙了。
    到時候,暹羅王哪怕真做到了獨攬大權,但也真就到了獨木難支的地步。
    這倒也不是說暹羅王就真的蠢笨,看不到這一點兒,隻是他的思維還停留在過去。
    過去的中原王朝,你隻要臣服了,雖然名義上是宗屬國,但實際上,統治權還在你手中。
    這也是暹羅王之所以臣服得這麽快的原因。
    隻是他不知道,因為李承乾在西北的成功,李二早就放棄了當初的羈縻政策,再加上暹羅沃土千裏,他怎麽可能還用以往對付那些羈縻州的方式,對付暹羅?
    此番,他要的是領土,而不是所謂的一個名頭。
    這一點兒,侯君集他們這些人又怎麽可能看不清楚,唯一塊看不清楚的可能也就隻有馬周了吧?
    至於說馬周到底明不明白,這就沒人得知了。
    李二聞言,笑了笑,擺手道:“陳國公此言在理,不管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對於我大唐而言,都不是什麽壞事兒。
    當然,我們也不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暹羅王的身上。
    畢竟這家夥的目的性也是極強的,真要是讓他抓到機會,不能說給我們添多大的亂子,但惡心人是肯定的。
    而且,他暹羅王想借著我大唐的勢清除異己,我們就真的什麽都不做?
    他多大個臉?”
    “陛下言之有理,暹羅王想借我大唐的勢,清除異己,我大唐倒是不懼背這個名,可也不能讓他一家獨大。”長孫無忌聞言,當即說道。
    要說在大唐朝堂中,誰最了解李二,那莫過於長孫無忌。
    畢竟他們兩人,一起經曆了太多的事情。
    不管是從當初起兵,還是後麵玄武門之變,兩人都在一個陣營。
    這種相互的了解,都快成了一種默契。
    李二聞言,當即便笑了笑,說道:“齊國公之言,深得朕心。”
    “老臣明白了。”因為暹羅王的突然到來,一直沒有離開的李績當即便躬身施禮道,“那老臣這就去安排。”
    見李二點了點頭,李績也不做任何猶豫,轉身就走了出去。
    “朕如今已無大礙。”等李績走後,李二這才繼續說道,“即日起,眾卿便不用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朕的身上了。
    如今,當務之急是厘清暹羅的土地、人口、稅收……”
    李二一口氣說了很多,群臣也聽得極為認真。
    對於大唐而言,如今最重要的其實就是穩定暹羅的百姓。
    別看百姓都生不起什麽反抗之心,但真要和他們離心離德,大唐除非在暹羅一直維係高壓的控製手段。
    “陛下的意思是,在暹羅我們效仿大明?”等確定李二不再有交代後,房玄齡當即站了出來,問道。
    點了點頭,李二說道:“有些時候,我們也必須承認,高明在日月山的不少做法,還是值得我們汲取經驗的。
    對於征服一片土地而言,殺戮是需要的,但絕不是唯一的途徑。
    而且,百姓何辜?
    此前他們雖然還是暹羅百姓,但今後,他們便是我大唐的子民,對於我大唐的子民,就應該有懷柔之心。”
    他雖然還有些時候很不爽李承乾,但在某些方麵,他對李承乾還是極為讚賞的。
    至少在處理各個民族之間的問題,李承乾就比他在行得多。
    瞅瞅大明,各個民族林立,但他們卻是其樂融融,甚至沒有一點兒分崩離析的跡象。
    別以為李二這些年真就沒對大明起過肮髒的心思,隻是他發現,他的那些肮髒的心思,在大明有點難以為繼,這才絕了這個心思。
    可是反觀大唐,嗬嗬,李二自己都不好意思說。
    哪怕是他,有鮮卑血脈,但也得以漢人自居。
    這就是唐明的差別。
    “微臣明白了。”長孫無忌當即躬身,他隻要確定了李二的心思,接下來的事情就好做多了。
    ……
    雅礱江,李承乾倒是沒刻意去關注南邊的大戰,對於他來說,這點兒自信還是有的。
    雖然五部天竺有著悠久的曆史,但曆史的悠久,並不一定就有深厚的底蘊。
    加上五部天竺自身的內亂,延緩了他們發展的步伐,他們拿什麽來抗衡如今的大明?
    這些日子,有消息傳來,他頂多就多看一眼,沒消息傳來,他也就忙著其他的事兒。
    “殿下,長公主的信函到了。”就在李承乾看著雅礱江發呆的時候,袁公公快步走了進來。
    聽到這話,李承乾笑了笑,道:“那家夥,如今倒是真的長進了不少,若是他們真能折騰出一部驚世的大明律,本王倒也不懷疑。”
    對於長樂他們如今在做的事兒,李承乾還是很支持的。
    尤其是長樂他們身體力行的方式,李承乾極為讚賞,所以他倒也樂得每日和長樂有那麽一封書信往來。
    接過信函,李承乾仔細地看完後,這才點了點頭,說道:“嗯,傳旨各部,抽調人手輔佐長樂,若是他真能編出一部大明律,其功績不輸任何人。
    再讓工部給長樂在外修建一座公廨,那青天衙門,終究還是太小了。”
    說到這裏,李承乾又想了想,這才繼續道,“另外,再從本王的親兵中,撥五百人給長樂,那丫頭也是個閑不住的,搞不好真會離開日月山,去各州府轉轉。
    也就是因為害怕本王擔心,否則這家夥早就出去了,撥五百人,加強她的護衛還是很有必要的。”
    對於長樂,李承乾更多的還是虧欠,如果能補償,他倒是不吝任何形式的補償。
    袁公公聞言,立馬笑道:“殿下對長公主的疼愛,就算比之陛下,也猶有過之。”
    他這段時間春風得意,臉上的笑容幾乎就沒停下來過。
    李承乾擺了擺手,笑道:“很多事情,都是本王應該做的。”
    他的心思可沒那麽簡單,如今對長樂好,其實也有做給長安那些兄弟姐妹看的意思。
    又瞅了一眼雅礱江,李承乾搖了搖頭,也就轉身離開了。
    有些時候,事情就是如此的滑稽。
    前世他因為沒辦邊防證,一直沒有看過的地方,這一世,他卻能主宰這裏所有人的生死。
    這不就是人生麽?
    也就在李承乾剛剛回到營帳的時候,密諜司的探子就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殿下,出事了。”因為太過匆忙,那密諜甚至連行禮都忘了。
    “嗯?”李承乾眉頭一皺,“怎麽回事兒。”
    “大唐皇帝在暹羅遇刺了。”密諜沒有任何猶豫,立馬說道,“這消息是剛剛通過多個渠道一並傳來的,能確定的是,這事兒沒有作偽。”
    “父皇遇刺了?”李承乾聞言,頓時就站了起來,不過很快,他又坐了下去,腦海中在瘋狂的推測。
    到底是誰,敢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行刺李二。
    他沒有。
    這一點兒可以確認。
    這般想著,李承乾下意識地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如果不是本王,那會是誰?
    李恪?他沒那必要。
    難不成是李愔?他沒那能力才是。”
    “殿下,會不會是暹羅的那些賊子?”一旁的袁公公也是驚訝得無以複加。
    李二遇刺?
    這是多大的事兒。
    他怎麽可能不驚訝?
    李承乾搖了搖頭,說道:“暹羅什麽情況,本王無比清楚。
    真要有這個能力,他們何苦早早投降?
    暹羅要是真敢這麽幹,當初他們就沒有投降的必要,畢竟,這要真是暹**的,就尉遲敬德那些人,能將整個暹羅殺個十室九空。”
    對於大唐的那些家夥,李承乾還是了解的。
    至少從書上,就知道這些家夥是個什麽鳥樣。
    而暹羅,嗬嗬,早些年他的密諜司便隨著長明酒樓滲透到了暹羅,他又怎麽可能不了解。
    “殿下,我們要不要?”密諜見李承乾一直沒提到正題,這才說道。
    不過他剛開口,李承乾便擺了擺手,道:“不管父皇如今到底如何,我們距離長安都太遠了,真要是父皇出了什麽事兒,等我們回長安的時候,想必該登基的也都登基了吧?”
    說完,李承乾自己都笑了,當然,最主要的是,他不相信李二會出什麽問題。
    開什麽玩笑,李二南征北戰這麽多年,遇到的刺殺還少了麽?
    哪怕是登基之後,李二遇到過的刺殺也不止一次。
    他才不相信,李二那種人,會折在暹羅那種彈丸之地。
    哪怕是因為他的蝴蝶效應,他也不相信。
    “殿下,我們若是什麽都不做,那不是便宜了蜀王?”袁公公見李承乾這般說,也是急忙站了出來說道。
    “便宜他?”李承乾笑道,“你還是太把本王那父皇想得過於簡單了。
    別忘了,長安,母後還在,隻要母後還活著,怎麽都輪不到他李恪。
    再說了,暹羅還有長孫無忌,真以為本王那舅舅會眼睜睜地看著李恪登臨大寶。
    這時候,父皇要是真出了什麽事兒,除了青雀和稚奴那兩個家夥外,本王其他的兄弟,都得瑟瑟發抖。”
    他之所以不擔心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長孫皇後還在長安。
    隻要她坐鎮長安,李承乾相信誰也掀不起多大的風浪來。
    一代賢後的名聲,可不單單是因為他生了幾個兒子才得名的。
    “殿下說得在理,倒是老奴想多了。”袁公公連忙躬身行禮。
    他也反應了過來。
    一旁的密諜,自從之前說了一句話,也就不再多言。
    他知道自己的職責是什麽,提一嘴兒那是提醒,但再提,那就是僭越了。
    “不過什麽事兒都不做,那也不妥。”李承乾思量了片刻,說道,“這樣,馬上組織一個慰問團去暹羅,本王人可以不去,但事兒不能什麽都不做。”
    “老奴這就去安排。”袁公公聞言,連忙說道。
    李承乾點了點頭,等他走後,這才看向了那個密諜,問道:“消息是從哪裏傳來的?”
    “回殿下。”密諜聞言,立馬說道,“消息的來源倒是不止一個地方,有暹羅那邊的消息,也有長安的消息。”
    “長安也知道父皇遇刺了?”李承乾聞言也是一愣。
    一般來說,這樣的消息,在沒有結論之前,是不會傳出來的。
    就好比當年始皇帝駕崩,不也是秘不發喪?
    “是的。”密諜急忙說道,“來之前屬下就綜合了所有信息,就屬下目前獲悉的情況來看,長安那邊的消息應該是刻意傳來的。
    隻是是誰傳出來的,目前還沒確認。”
    長安?
    李承乾聞言,嘀咕了一聲,這才說道:“有點兒意思了,看來本王那父皇應該無礙,若是本王沒料錯的話,這一切都是本王那父皇自導自演的吧。”
    說著,李承乾自己都笑了。
    他的確有這個想法。
    這個時候,誰會去刺殺李二?
    根本就沒有任何必要。
    李恪不可能這麽做,如今李恪巴不得李二長命百歲。
    暹羅沒這個能力,更沒這個必要。
    真要說最有動機這麽幹的人,反而是他。
    可李承乾清楚啊,他啥都沒幹。
    如此一來,李承乾除了懷疑李二,還真不知道懷疑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