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這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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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老此話一出,周圍一陣吸氣聲。
    沒有人想到這個結果,那種他們前所未見過的毒,他們那麽多人都束手無策的毒,竟然就這麽被一個青樓女子給解開了。
    說出去誰會相信?
    沈卿晚似笑非笑的看著眾人,原本輕蔑的臉上已經換上了震驚之色。
    “這……這當真?”周圍一個不敢置信的問道。
    林老當下甩下臉,麵色不悅,“你是在質疑我的能力,覺得我沒有檢查好還是我和他們串通一氣?”
    那人見林老動了怒,瞳孔一震立馬稍稍恭了恭身子,沒做出謙卑的姿態,“林老,您別動怒,我隻是太震驚了,完全沒有質疑您的意思。”
    林老是他們阜城醫師協會的老大,若是得罪了林老不就是等於斬斷在阜城的路?
    他可不能幹出這種蠢事。
    “樓主……”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沈萍湊近沈卿晚,低聲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沈卿晚瞳孔微縮,睨了一眼廂房的方向,“當真?”
    “確實如此。”
    得到沈萍的回應之後,沈卿晚轉身走向廂房的方向,門口的侍衛並沒有攔著沈卿晚。
    眾人不明所以,滿頭霧水看著沈卿晚。
    “各位醫師辛苦了,今日的事情已經了結了,我讓管家安排送大家回去。”
    見城主開始趕人,眾人也沒再留下,“既然如此,那我等便告辭。”
    城主見沈卿晚異常的舉動也是不解,但沈卿晚做事向來不會同他說明緣由。
    現下禦史大人沒了生命危險,他便清退醫師們。
    侯府的人被抓入獄之後,這阜城就歸他掌管,沒了侯府的約束,醉歡樓不用那麽謹慎。
    此次大張旗鼓去請沈萍也是得到了沈卿晚的同意。
    沈卿晚走到廂房的床榻前,年輕的男人躺在床上,臉色蒼白中夾著一絲紅暈,呼吸勻稱。
    床邊是一灘黑色,黑得發綠。
    方才沈萍同她說禦史中的毒有些詭異,吃了她的萬毒解之後立馬就恢複了氣息,但是不到片刻又加劇毒性發作。
    後來毒藥凝聚在指尖,她放出毒血才收場。
    沈卿晚察覺不對勁,就立馬進來,這一進來就看到原本恢複的男人,突然間呼吸急促。
    臉上冒著汗,渾身不自然的抖動著。
    “樓主,這……是我沒有解完毒嗎?”沈萍進來看到床上的情況,心中大震,著急的跑到沈卿晚旁邊。
    沈卿晚拉住沈萍想要再度把脈的手,從頭上拆下一枚玉簪,玉簪頭尖銳無比,如同一柄銳利的劍,沈卿晚抓起禦史的手,輕輕劃過他的指尖。
    血珠很快從劃破的口子溢出。
    那顏色紅得發綠,這毒裏麵泛著清香。
    “蝕骨草。”沈卿晚指尖抹起一抹血珠,仔細辨認道。
    蝕骨草是榜上赫赫有名的毒藥之一,西楚大陸並不多見,沈卿晚找了很久都沒見過這種草的蹤跡。
    沒想到現在誤打誤撞遇見了。
    蝕骨草毒性劇烈,一旦沾上就會迅速融入骨血,且不易察覺,並不會當下發作,可一旦發作,醫石無醫。
    這毒融入禦史的身體有一段時間了,若不是沈萍出手及時,這禦史怕是已經沒了。
    隻是沈卿晚想不明白,這慶陽侯哪裏尋來的蝕骨草?
    “樓主!蝕骨草有劇毒,您別碰!”沈萍聽到沈卿晚說的蝕骨草的名字,睜大了雙眼,驚聲朝著沈卿晚喊道。
    麵色焦急,端起一旁的水盆就要給沈卿晚洗手。
    “無礙,”沈卿晚倒是不著急,任由沈萍抓著自己的手伸進水盆裏清洗,偏頭看向站在一旁同樣著急的城主,“李昀桉,侯府的人呢?”
    李昀桉愣了一下,下意識拿出一張手帕,“在牢房,禦史大人還沒來得及審問他們,就被下了藥,現在慶陽侯府的人都被關押在牢房。”
    沈萍接過手帕給沈卿晚擦幹淨手上的水痕。
    江無淮揚眉,不動聲色看著幾人熟練的動作。
    看來這城主和醉歡樓關係匪淺啊。
    “慶陽侯下的毒萍兒已經解了一半,殘留的蝕骨草的毒被壓製著,目前性命無憂。”沈卿晚解釋道。
    “萍兒,方才你沒有碰到這個人的血吧?”
    “沒有,我嫌髒就小心了些。”
    沈卿晚點點頭,確認沈萍沒事之後,繼而不經意間看向江無淮,隨口道,“也不知道我的淬魂散毒還是蝕骨草毒?”
    江無淮心中莫名一寒,看著沈卿晚嘴角的古怪的笑容,越發覺得不對勁。
    這女人該不會又有什麽折磨他的壞主意吧?
    沈卿晚似乎是想起了什麽,“李昀桉,你們抄家的時候,有沒有查到蝕骨草?”
    “沒有。”李昀桉答。
    蝕骨草是沈卿晚一直在尋找的毒藥之一,所以他知道蝕骨草長得什麽樣子,他們查抄侯府的時候並沒有發現。
    不過當時禦史派來的人也在,他們也不好明目張膽地私下搜。
    看侯府庫房的模樣,那些珍藏的草藥已經不見了,想必是樓主提前拿走了。
    “沈一,逼問慶陽侯蝕骨草下落的事情交給你了。”沈卿晚漫不經心道。
    江無淮身為一國之君,逼問人的手段想必也是有的。
    她需要那毒。
    江無淮聞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是在押的犯人,王城要抓拿歸案的人,是你能想審問就審問的嗎?”
    “能啊。”沈卿晚點點頭,隨即指著城主李昀桉,“他是我們的人,現在阜城是我們做主了。”
    江無淮:“……”
    “李昀桉,你派人帶他去牢房審問慶陽侯。”
    “好。”
    李昀桉一身淺色長袍,容貌俊朗,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此刻站在沈卿晚旁邊,看向沈卿晚的眼神異常熾熱。
    江無淮微微垂下雙眸,黑白分明的眼睛晦暗不定,瞥了一眼沈卿晚,隨後拿著劍跟侍衛離開。
    是醉歡樓深藏不露還是沈卿晚和這個阜城城主關係匪淺?
    廂房內。
    沈卿晚坐在窗邊的貴妃椅上,接過沈萍已經洗幹淨的玉簪,隨手插回頭上。
    清涼的風吹入房間,吹起沈卿晚的發絲,那飛揚的發絲隱隱泛著銀白色的光芒。
    李昀桉疾步走至窗邊,關上門窗。
    “樓主,您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