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沈卿晚!你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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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無淮來不及回應,沈卿晚就丟下一瓶毒藥,消失在黑夜中。
    果真走得毫不留戀。
    黑夜中,一隻將近三米高的詭獸在火光中走近,從藤蔓中邁出,巨大的身形造成的壓迫感讓人不禁呼吸一促。
    周身散發著濃重的血腥氣,兩根獠牙上還沾著血,血跡順著牙齒滴落,顯然不久前才起了衝突。
    正是暴躁的時候。
    詭獸是地涯最恐怖的野獸之一,因為身形巨大,性情凶狠而揚名。
    但按照記載這種野獸已經在曆史中消失了很久了,沒想到今日又在這地涯看見。
    沈卿晚也沒想到他們這麽幸運,一進來就遇上最厲害的詭獸。
    詭獸猩紅著眼,爪牙尖利,似乎很不爽沈卿晚兩人的闖入。
    月色暗下,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
    她是為了一株燈草來的,眼下正是她開花的時候,趁著花開采下才能發揮它最大的藥效。
    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半,不能再耽擱了。
    所以她留下江無淮擋住詭獸,自己先離開了。
    沈卿晚過來地涯深處是一處火山口,火山口熔漿翻滾,卻很穩定,近百年來沒有噴發過一次。
    沈萍之前來過這裏,發現火山口下方進五米處有一株火山燈草。
    那可是異常罕見的療傷聖藥。
    沈卿晚體質特殊,她提升功力不用修煉,隻要喝草藥就可以了。
    沈萍來時沒遇上詭獸,再加上詭獸已經消失了很久了,沈卿晚沒往這方麵想,所以大意了。
    來之前她給江無淮診過脈了,就算打不過,憑著他的輕功,應當也是能逃離的。
    隻不過為了幫她斷後,擋住詭獸片刻,可能會危險些。
    沈卿晚來到火山口,那株燈草長得位置偏僻,不好下腳去采摘。
    花開的正盛,在洶湧的火光中,沈卿晚隻覺得自己要著火了。
    因為早早做了準備,衣服和繩子都是耐火的。
    嚐試了好幾次都沒能采摘下來。
    但是這株燈草她勢在必得,火山燈草能夠洗筋伐髓,提升功力,千百年都不一定碰到一株,她不能錯過。
    先前因為江無淮已經浪費一株了,這次絕對不能放手。
    沈卿晚身上被烈焰的高溫灼燒得全身泛紅,掌心因為摩挲繩子已經破了皮,鮮血流出沾染在繩子上,竟將原本白色的特製的繩子染成了紅色。
    紅得可怖。
    沈卿晚懸在半空,隻有一根繩子支撐,腳下是翻滾著的如同巨龍一般的岩漿,仿佛要融化一切。
    那株火山燈草就生長在這般煉獄當中,烈火中綻放,極其可怕的生命力才造就世間僅有的無可比擬的藥效。
    額間的汗來不及滴落就被蒸發,明明不到半個時辰,沈卿晚隻覺得過了好幾個世紀,時間流逝仿佛暫停,難熬得緊。
    再這樣下去,過不了多久,她就會變成一個人幹。
    許是山石的摩擦和極高的溫度的烘烤,那吊住沈卿晚的繩子開始斷裂,在空中搖搖晃晃著。
    “嘎吱”。
    繩子斷裂一半,沈卿晚猛地一晃,腳下是吞人的熔漿,紅得刺眼,她看得一陣頭皮發麻。
    不是吧,她堂堂水淵之主,前世被弱水吞噬也就算了,這一世還要被火山化了。
    還有沒有下一世啊?
    這次死了還能活嗎?還是就這麽死了?
    沈卿晚咬咬牙,嚐試著能不能借力用輕功躍上山頂。
    奈何繩子已經經不起折騰了,沈卿晚小心翼翼地挪動著。
    “沈卿晚!你別動!”
    頂上江無淮的聲音傳來,沈卿晚仰頭望去,江無淮站在火山口,一身白衣血跡斑斑,顯然是和詭獸激烈的激戰了一番。
    “繩子要斷開了,你先別動,我想辦法救你。”江無淮急忙說道,語氣中帶著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擔憂。
    雖是耐火的材料卻也經不過如此高溫,如今被石頭摩擦的地方隻有一小道繩子牽引著,隱隱有斷開的趨勢。
    江無淮環顧了四周,不遠處有藤蔓,但是藤蔓根本受不了這熔漿的溫度,沈卿晚懸吊的那處也沒有任何可以下腳的石頭。
    沒有別的辦法了,“沈卿晚,我等會跳下去,用劍插入石壁,你拉住我借力躍上山頂。”
    等幫助沈卿晚躍上山頂之後,他再借助劍用輕功躍上來。
    風險很大,稍有不慎兩人都會墜入火山。
    沈卿晚沉默一瞬,似乎沒想到在她丟下他獨自離開後,他引開詭獸還會回來。
    “你內力還剩幾層?有沒有把握直接用內力拔劍插在我的腳下?”沈卿晚說出另一種方法。
    如果江無淮能夠在山頂用內力把劍插在她的腳下,那她就能用輕功借助劍反彈躍上山頂。
    江無淮繞道火山口的另一側,距離沈卿晚那處有些遠,觀察片刻後沉吟,“可以。”
    有點難度,但不是不能。
    “準備好。”
    “嗯。”
    江無淮凝聚全身的內力,劍身被內力震得起鳴,下一瞬,他猛地將劍擲出,帶著淩厲的風,劍身穩穩飛出插在沈卿晚腳下的石壁上。
    手上的繩子斷裂,千鈞一發之時,沈卿晚腳尖踏上劍身,借力一躍飛上山頂。
    飛身上前的瞬間,沈卿晚剛好夠到火山燈草,在她即將凋謝時摘了下來。
    “呼!”
    沈卿晚猛地呼出一口氣,驚險太驚險了。
    差點又死一回。
    如若沒有江無淮,如果她輕功差一點,就是一場死局。
    “沒事吧?”江無淮跑過來檢查著沈卿晚,顧不上剛才自己也是才死裏逃生。
    麵前的沈卿晚,頭發散落,衣襟被燒得焦黑,臉上紅彤彤的,手掌摩挲著出了血,被燒的皮膚滲出血。
    狼狽不堪。
    這是江無淮認識沈卿晚以來,第一次見她如此狼狽的模樣,先前都是漫不經心卻又耀眼。
    精致又鬆弛。
    之前知道他破壞的那些草藥難得,沒想到竟是這般需要拚命,怪不得當初沈卿晚氣得恨不得立馬殺他。
    “無礙,”沈卿晚擺擺手,小心翼翼收好火山燈草,不經意間看了熔漿下麵一眼,“就是可惜了你那柄劍。”
    那劍插在石壁上,在熔漿的炙烤中泛著一絲淩厲的寒光。
    是把好劍。
    能讓隨國帝王隨身攜帶的想必也不是凡品,隻是現在取不回來了,有些可惜。
    江無淮倒也不在意,“那你給我再另尋一把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