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6章 殺他的是中村正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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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陽話音落下,中橋的臉色驟變,如一片晴空瞬間翻湧起了黑雲。他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掌狠狠拍在桌麵上,發出“砰”的巨響,聲音在房間中炸開,“八嘎!”
    他的聲音如雷霆一般砸在屋子裏,眼神凶狠得像一頭憤怒的猛獸,直盯著陳陽不放,“陳陽,你的死啦死啦!”
    “喂喂喂!”陳陽並不慌亂,漫不經心地伸手擺了擺,示意對方稍安勿躁,“中橋先生,我勸你冷靜點!搞清楚重點再說話。首先,中野不是我殺的,你用這種眼神瞪著我,像是要把我吞了,是幾個意思?我隻是出於好心,才把他的骨灰帶回來給你。難不成,你還要我替你鋪一座墳不成?”
    “如果你不想要——”陳陽靠在椅背上,肆意地吐出一個悠長的煙圈,眼神微微一挑,帶著三分挑釁、七分玩味,“現在可以轉身就走,我立馬拿去扔到臭水溝裏!”
    “陳陽!你的欺人太甚!”中橋的聲音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每個字都帶著顫抖的憤怒。他的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裏蹦出來,怒火燒得眼眸通紅。
    他手指著陳陽,像在指控什麽十惡不赦的罪行,“你殺了我的堂哥,我馬上就去大使館舉報你,你等著每天都不用睡安穩覺吧!”
    陳陽聞言,卻輕輕冷笑了一聲,聲音低沉,帶著一些不屑的嘲諷。他緩緩伸手,一指房門,用下巴示意:“嗬,去啊,門就在那兒。我倒是挺期待你去。我可以賭上一包散煙,沒人比我要更快想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你堂哥中野太郎,在我們華夏都幹了些什麽事,你真不知道?”陳陽將煙灰撣在煙灰缸裏,手指有節奏地在桌子上點了幾下。
    “你可別裝傻,還t告我?我都差點笑出來。你要是真去,我看你別說出這個房間,先要花點時間思考一下——你經得住調查麽?你這些年在沈城都做了什麽?以為我不知道麽?”
    “比如說”陳陽用手指敲敲桌麵,目光冰冷的看向中橋,“你們送給葉輝那件太白尊,哪裏來的,不用我說吧?”
    中橋死死盯著陳陽,眼珠子冒出火來,大手一揮,“陳陽,你的不用這樣,大不了,大家魚死網破!”
    “艸,”陳陽輕輕撇嘴笑了一下,“中橋,隻有魚死,沒有網破!”
    “我告訴你,中野的死跟我有沒有一點關係,要是有關係,我會告訴你麽?”陳陽低沉的笑聲帶著一種尖銳的意味,他抬起眼神,冷冷看了一眼桌上的瓷罐,聲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早就讓我扔廁所裏了!”
    火焰般燃燒的中橋愣了一下,憤怒和震驚混雜在一起,他的胸口急速起伏著,他的眉頭皺得死緊,聲音嘶啞:“陳陽……你到底什麽意思?別再跟我打啞謎!如果不是你殺的,那又是怎麽回事?”
    “中野的骨灰,出現在你的手裏”
    “殺你堂哥的,不是我——而是中村正雄。”陳陽不緊不慢地抽了一口煙,他的表情平靜得像一潭死水,眼神卻是深冷暗沉,像是能穿透人心。
    聽到陳陽這麽說,中橋腦袋嗡地一聲,像是遭到了雷鳴般的衝擊,他的瞳孔猛然放大,雙腿似乎被抽空了力氣,隨時都有可能癱倒下來。他掙紮著站穩,雙手不自覺地攥緊成拳,卻又在顫抖,指關節繃得發白。
    他伸出顫抖的手指,指著陳陽,嘴唇哆嗦著,像一條瀕死的魚,艱難地吐出幾個字:“胡…胡說八道!我…我堂哥跟中村先生…都是為了帝國…辦事的!雖然…雖然職位不同…但是…但是中村先生…怎麽…怎麽可能會對我堂哥…下手!”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幾乎是嘶吼出來:“陳陽!你少在這裏胡說八道!”
    陳陽麵對中橋的暴怒,沒有絲毫退縮,隻是冷笑了一下,眼神如刀般鋒利,帶著一絲戲謔和幾分冷漠。他狠狠彈掉煙灰,語氣不疾不徐,卻又帶著足以將人擊潰的威壓,“既然如此,那我倒要讓你聽個清楚明白。”
    隨後,陳陽從容不迫地開始細述起來。一字一句,語氣淡然卻又像鋒刃劃破血肉,透露著無法反駁的冷酷事實。他狠狠地陳述著中村正雄如何為了掩蓋自己的失誤,為了擺脫耳朵山的追擊,又是如何毫無人性的將中野一條手臂砍下,然後嫌惡地毀掉中野的容貌,甚至最後點燃火焰,將他偽裝成一具該死之人的屍體。
    這些真相從陳陽口中娓娓道來,無一遺漏,就像親眼所見般詳細且冷酷,甚至連火焰燒灼的味道都仿佛被他描述得清晰到令人膽寒。
    陳陽的敘述,如同利刃,一刀刀切開了中橋的自信和堅持。中橋聽著,臉上那憤怒的表情逐漸崩塌,猶如一麵裂滿了縫隙的鏡子,內心的信念支離破碎。
    中橋聽得臉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他感覺自己的胃裏一陣翻江倒海,他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靈魂。中村正雄在他心中一直是英雄的化身,是帝國的驕傲,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心中的英雄竟然為了苟活而殺害了自己的堂哥!
    “不……不可能……”中橋喃喃自語,像是在夢囈,又像是在自我安慰。他不停地搖頭,試圖將這個可怕的念頭從腦海中驅逐出去。他猛地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憤怒。
    中橋猛的抬頭死死地盯著陳陽,嘶啞著嗓子喊道:“陳陽,你休想騙我!你編造這些謊言,究竟有何居心?如果真的是中村先生殺了我堂哥,你又是怎麽知道的?你有什麽證據?”
    陳陽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他語氣輕鬆地說道:“當然是中村正雄親口告訴我的!”他一邊說著,一邊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胡說!”中橋怒吼道,他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指著陳陽的鼻子破口大罵,“你滿嘴謊言,簡直是荒謬至極!如果按照你說的,中村先生為什麽要把這麽重要的秘密告訴你?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你就是在胡說八道!”
    陳陽微微搖了搖頭,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他看著中橋,眼神中帶著一絲憐憫,緩緩說道:“因為在中村正雄眼裏,我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陳陽說到這裏,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弧度,如同水麵蕩漾開一絲漣漪,他夾著香煙的手指,輕描淡寫地指向中橋,語調卻帶著一絲戲謔:“中橋先生,我想,中村正雄的死訊,您應該也有所耳聞吧?我單槍匹馬,結果了他的性命。那麽,我鬥膽問一句,在你看來,我和中村正雄,一對一的情況下,我有幾分勝算?”
    煙霧繚繞,在空氣中彌漫開來,陳陽的雙眼在煙霧後閃爍著莫名的光芒,仿佛洞悉一切。
    中橋聞言,臉色驟然一沉,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陰霾,他咬緊牙關,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在我心裏,你……一點勝算都沒有!”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到現在,我都不明白,你到底是怎麽殺害中村先生的!中村先生身手非凡,你……你……”
    他語無倫次,難以置信陳陽竟然能夠戰勝中村正雄。
    陳陽輕笑一聲,將煙頭在煙灰缸裏輕輕撚滅,發出細微的滋滋聲,他攤開雙手,聳了聳肩,一副輕鬆自在的模樣:“這不就得了麽?死人是不會說話的,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
    “當時在中村正雄眼裏,我已經是一個死人了,一個將死之人,一個在他眼中如同螻蟻般存在的將死之人,所以,他自然會毫無防備地告訴我一切,包括他如何殘忍地殺害了你堂哥中野,以及他心中最深處的秘密。”
    陳陽吐出一口煙圈,煙霧繚繞中,他緩緩道出了中村正雄如何處心積慮地謀害邊海春,如何再利用邊海春的身份盜取華夏文物,以及如何通過秘密渠道將這些文物運回櫻花國。
    陳陽甚至詳細描述了那些文物的外形、材質、以及一些不為人知的細節,比如那尊唐代大佛底座的蓮花紋樣,以及隋代木雕大佛手上的佛珠數量。
    中橋聽得心驚肉跳,這些細節隻有極少數內部人員才知道,包括自己也是後來聽別人說起的。現在陳陽卻說得如此精準,讓他不得不相信陳陽所說的一切。冷汗順著他的額頭滑落,他仿佛看到中村正雄猙獰的笑容,以及堂哥中野絕望的眼神。
    難道,陳陽之前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難道,中村正雄真的殺害了自己的堂哥?這個念頭如同毒蛇般纏繞在他的心頭,讓他感到窒息般的恐懼。
    “很不幸,”陳陽笑著拍了一下手,這笑聲裏似乎帶著一絲戲謔,又仿佛夾雜著淡淡的感慨,“最後死的是中村正雄,不是我。”
    他頓了頓,眼神飄向窗外,仿佛回憶起了當時的驚險場麵,“中村正雄在跟我決鬥前,跟我講述了他如何從耳朵山逃出來的,他還提到了一個被燒焦的屍體……”
    陳陽說到這裏,故意停頓了一下,觀察著中橋的反應。果然,中橋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拳頭也不自覺地握緊了。
    陳陽這才繼續說道:“我當時並不知道那具屍體是誰,直到後來,相關資料放在我眼前,我才知道原來那具在耳朵山上被燒焦的屍體,竟然就是你的堂哥!”
    陳陽的語氣變得沉重起來,“唉,真是世事無常啊。”他搖了搖頭,像是為這命運的捉弄而感歎,“於是我通過一些特殊的關係,將你堂哥的屍體,妥善地火化了。”
    陳陽指了指桌上的白瓷罐,“喏,都在這裏了。”
    中橋的目光緊緊地鎖在那個白瓷罐上,罐子潔白無瑕,卻承載著沉甸甸的悲傷。他緩緩抬起頭,看向陳陽,眼神複雜,有疑惑,有感激,還有難以言喻的震撼。
    “陳陽,”他終於開口了,聲音有些沙啞,“你為什麽要把我堂哥的骨灰給我?”這個問題在他心中盤旋已久,此刻終於問了出來。
    陳陽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一個煙圈,煙霧繚繞,模糊了他的表情。他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絲冷笑,這冷笑裏,似乎包含著許多難以言喻的情緒。
    “中橋先生,”他緩緩說道,“說白了,我們隻不過是為自己的國家而努力罷了。”
    他頓了頓,語氣突然變得認真起來,“拋開國家立場,拋開你我之間的恩怨,我還是比較敬佩你們的。”
    說著,他的眼神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賞,“背井離鄉,遠赴異國,為了自己的信仰和目標而奮鬥,這種勇氣和決心,值得敬佩。”
    “再說了,”陳陽聳了聳肩,語氣輕鬆了許多,“你堂哥又不是我殺的,我隻不過做個順水人情而已。”
    陳陽說著嘴角翹了起來,然後用一種近乎調侃的語氣說道,“如果是我殺的,他的骨灰現在應該在某個廁所或者臭水溝裏麵,怎麽可能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你的麵前呢?”
    中橋站起身,目光久久地注視著陳陽,試圖從他的眼神中讀出更多的東西。片刻之後,他緩緩地抱起瓷罐,仿佛抱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他朝著陳陽深深地鞠了一躬,這鞠躬充滿了感激和敬意,也包含著對逝去親人的哀思。
    “陳老板,”他低沉的聲音裏充滿了真誠,“謝謝你!”
    秦浩峰等人站在陳陽身邊,目送著石穀正野和中橋的車子緩緩啟動,排氣管吐出一股輕煙,漸漸消失在視野盡頭,他回過頭瞪著陳陽,語氣中難掩疑惑,“哥,你怎麽就這麽輕易把小鬼子的骨灰交給他們了?”
    陳陽似笑非笑地掃了秦浩峰一眼,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誰跟你說,那真是他堂哥的骨灰了?”
    柱子聞言猛地一拍大腿,臉上滿是驚愕與不可思議,連嘴巴都張得大大的,“啥?哥,難道……難道你用奶粉冒充的?”
    “柱子!”陳陽幾乎是戲謔地瞪了柱子一眼,故意裝出一副被侮辱的樣子,“我們華夏的奶粉多寶貴啊,我怎麽可能舍得用那麽好的東西去糊弄他們?”
    他緊接著歎息似的搖了搖頭,語氣裏帶著幾分嘲笑和幾分戲謔,“不過隻是拿些在野外凍死的野貓、野狗的骨灰,再加點兒中野那家夥的骨灰加工一下,說白了,做個戲而已!”
    秦浩峰愣了一下,神情逐漸從驚愕轉為詫異,又從詫異轉成了哭笑不得,“哥,野貓野狗的骨灰?你還加上了那個中野的?你玩兒得可真夠花樣的!”
    陳陽聞言忍不住輕笑了幾聲,順手從懷裏掏出一支煙點上,煙圈嫋嫋升起,他微眯著眼睛淡淡地說道,“你以為就憑他們,還能替他哥的骨灰做點兒什麽鑒定不成?他們真要動手腳,也分辨不出個所以然來。”
    柱子一聽這話,忍不住撇撇嘴,連連搖頭,臉上的表情越發啼笑皆非,“哥,你這招兒實在是太……太損了!”
    “損?你小子懂什麽?”陳陽朝柱子挑了挑眉,一邊說一邊用兩根手指夾住香煙彈了一下煙灰,“咱做事是講究效果就行,活著來霍霍咱們國家,死了還想回去?我t讓他骨灰都湊不成一堆!”
    “倒是那些被凍死的野貓野狗,有點兒可惜了。送它們去小鬼子的國家,算是一種……另類的‘遠渡重洋’吧!”
    這話一出口,屋裏的人全都怔了幾秒,緊接著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笑聲中夾雜著對陳陽荒誕行為的讚同,以及對那些‘骨灰’即將踏上的異國之旅的幾分戲謔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