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中橋的身影消失在巷口盡頭，秦浩峰、振豐、柱子等人呼啦一下圍攏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起來。
    “哥，你對他已經夠可以的了，還送他那麽貴重的古董？”秦浩峰撓著頭，不解地問道。
    陳陽半蹲在地上，搓揉著手中的雪，神情意味深長，“這家夥缺錢，缺錢的人，最好搞定！”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狡黠，“我從他話裏聽出來，他以後還會參與科美集團的項目。”陳陽站起身，將手中的雪團猛地朝柱子砸去，“柱子，看招！”
    雪團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正砸在柱子胸口，“哎呦，哥，你玩真的啊！”
    柱子誇張地叫喚著，彎腰抓起一把雪，朝陳陽反擊。
    “嘿嘿，過年了，放鬆一下嘛！”陳陽笑著躲閃，又抓起一把雪朝振豐扔去。
    “來啊，互相傷害啊！”振豐也不甘示弱，加入了這場雪仗。
    一時間，院子裏雪球飛舞，歡聲笑語不斷。陳國華推開房門，看著這群大孩子在雪地裏鬧騰，無奈地搖搖頭。
    “陽陽，別玩了，你們都多大了，還跟小孩似的。”陳國華提高了音量，試圖蓋過他們的嬉鬧聲。
    “進來，你老丈人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陳國華再次催促，語氣嚴肅了幾分。
    陳陽這才注意到父親的出現，拍了拍身上的雪，對兄弟們說：“行了行了，先停戰，回去看看老丈人有什麽指示。”
    振豐搓了搓手，看了眼手表，這時間也差不多了，也該回去了。刀疤和勞衫也紛紛表示讚同，於是他們和陳陽打了個招呼，發動汽車，車燈劃破夜色，越走越遠。
    秦浩峰和柱子家就在對麵，他們和陳陽擺擺手，轉身走過被雪覆蓋的小路，腳步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很快消失在夜色中。陳陽目送著他們離開，心中湧起一絲暖意，兄弟情誼在此刻顯得格外珍貴。
    看著大家都走了，陳陽鎖好院子大門，站在門口，拍拍身上的雪，抬頭笑嗬嗬看著方振國問道，“爸，啥事呀？”
    方振國招呼陳陽坐下，搓了搓手，斟酌著語氣，將上麵賠償的事情，如同講故事般，添油加醋，略去關鍵，一五一十地跟陳陽說了一遍。
    故事版本自然是經過方振國精心修改的和諧版，力求在不激怒陳陽的前提下，讓他接受這個事實。講完後，方振國偷偷瞥了陳陽一眼，發現他麵色平靜，心中暗叫不好，這小子肯定憋著壞呢！
    於是，方振國連忙衝陳國華遞了個眼色，眼神中滿是求助和暗示：趕緊勸勸你兒子！方振國深知陳陽的脾氣，估計他聽完就得炸毛，所以選擇了一條迂回戰術，先把陳國華說通了，再由陳國華去勸陳陽。畢竟，知子莫若父，自己爹說自己兒子，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等等，爸，您剛才說什麽？”陳陽瞪大了眼睛，感覺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仿佛置身於一場荒誕的夢境中。
    “上麵……上麵居然把那麽多荒地讓我使用了？這……這不會是在開玩笑吧？”他使勁揉了揉耳朵，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陳國華見狀，幹咳幾聲，試圖緩和一下氣氛，“咳咳，陽陽啊，你先別激動，聽爸慢慢說。”
    他拍了拍陳陽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我覺得吧，這其實是一件好事。你想啊，你現在好歹也是個幹部了，一言一行都得注意，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鬧得沸沸揚揚的，萬一被人抓住把柄……”
    “爸，您這話說的，我像是那種不顧大局的人嗎？”陳陽打斷了陳國華的話，臉上寫滿了疑惑。
    “這麽大的好事，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會鬧呢？”他頓了頓，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起來，仿佛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
    “難道說……”陳陽皺著眉頭，摸著下巴，隨後神秘兮兮地向方振國問道：“爸，這上麵不會還有什麽其他條件？”
    陳國華哭笑不得地看著陳陽，無奈地搖了搖頭。“你這孩子，想象力也太豐富了吧？那是荒地，平時都沒人用的地方，怎麽可能有附加條件！”
    “哦，原來是這樣啊。”陳陽眼睛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直勾勾看著方振國，“爸，我再跟您確認一遍，你聽聽我理解的沒錯吧？”
    “就是說，除了科美集團選定的那塊地方，剩下的雲山荒地都歸我租用，我想怎麽用就怎麽用，對吧？”
    方振國和陳國華麵麵相覷，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陳陽這小子，興奮的有點過頭了吧？這荒地雖然麵積不小，但除了科美集團選址的那片能開采出石墨的地方，剩下的地，說是荒地都抬舉了它，簡直就是不毛之地！
    這小子到底高興個什麽勁兒？難道是發現了什麽不為人知的寶藏？或者說，這小子又在憋什麽壞主意，準備搞什麽幺蛾子？
    兩人百思不得其解，同時看向對方，試圖從對方那裏找到答案。可惜，兩人都一無所獲，隻能在心中畫上一個大大的問號：這值得這麽高興麽？這高興的點，到底在哪裏？
    方振國微微點點頭，沉吟片刻，開口道：“你理解的沒有問題，但有個前提你要想清楚……”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茶幾上嫋嫋升起的煙霧上，仿佛要從中找到問題的答案，“隻要科美在雲山開采石墨了，那周圍的生態環境一定會受到影響。”
    方振國抬眼看向陳陽，眼神中帶著一絲擔憂，“你想想，機器聲音嘈雜，空氣汙染等等，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問題。”
    說著，方振國微微歎了一口氣，“就算這些荒地在你手裏，你能有什麽用？種莊稼？搞養殖？你就算開飯店，都沒有辦法幹！”
    方振國深深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而且你之前投入的資金……”他搖了搖頭，似乎對陳陽之前的投資感到惋惜，“恐怕都要打水漂了。”
    陳陽聽到這裏，卻突然重重拍了一下手，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他激動得差點沒從沙發上蹦起來，興奮地說道：“爸，投入那 200 多萬算個屁呀！”
    他眼睛閃閃發光，仿佛看到了巨大的商機，“隻要讓我用雲山荒地，老子我一年就能翻倍掙回來……”
    “你個小兔崽子！”陳國華聽聞此言，忍不住直接踢了陳陽一腳，“兩個爹坐著，你跟誰老子呢？”
    陳陽嘿嘿一笑，連忙擺手，看著自己父親陳國華解釋道：“不是，不是，我說小鬼子，我是小鬼子的老子！”
    陳國華瞪了一眼陳陽，語重心長地說道：“小子，你可想好了，投資了 200 多萬，可不是小數目。剛才你也聽到了，石墨一旦開采，生態環境被破壞了，做生意是很難的。”
    陳陽不以為意地擺擺手，表示這不是問題，他胸有成竹地說道：“我心裏有數，我想做的生意，跟環境壓根就沒有關係。”
    他頓了頓，轉向方振國追問道：“爸，你這消息能確定麽？別到時候我什麽都弄好了，你再告訴我，地我也不可以用，那可就麻煩了。”
    方振國好奇地看了看陳陽，眼中充滿了疑惑，這小子到底要在荒地上做什麽生意？
    他夾著香煙，慢悠悠地抽了一口煙，緩緩說道：“消息是絕對沒有錯，上麵領導已經向我們下達了文件，已經板上釘釘了。”
    方振國用手點點桌麵，目光深邃地望著陳陽，“我倒是好奇，我和你爸都為了這事發愁呢，畢竟怎麽看你都是損失了這麽一大筆錢，你為什麽這麽高興呢？”
    陳陽聽完，仰頭哈哈大笑，笑聲中充滿了得意和興奮，他說道：“爸，你幫我好好感謝一下上麵那位領導，這是哪位領導呀，我真是感謝他八輩子祖宗！這不是大傻子麽？他居然把這麽好的機會拱手送給我，真是太感謝他了！”
    “你小子，別胡說八道！”方振國笑著看了一眼陳陽，“這可是國家石墨資源開發部主任，任俊飛任主任，親自敲定的！”
    任俊飛？這名字在陳陽的腦海裏盤旋，等等，這名字好像在哪裏聽過？
    陳陽的大腦飛速運轉，努力搜尋著記憶的碎片。一個模糊的身影漸漸浮現，西裝革履，一絲不苟，規規矩矩得像個剛出廠的機器人。對了，就是那家夥！
    上次把自己從談判會議室趕出來那個家夥麽！原來是那個家夥，哼！陳陽微微冷笑了一下，真是人長的規矩，事辦的也這麽規矩，哈哈，真是便宜老子了！
    “行了，兩位爹，”陳陽一把抓起大哥大，“我現在不能告訴你們我要幹啥，天機不可泄露嘛！總之，這塊荒地在我手上，那就是一塊寶地，等著瞧好吧，我要讓它變成聚寶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