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可那人是你,而我知道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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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廢棄樓旁,雜草叢生一片荒蕪。周圍無燈,颯颯風聲下,他們安靜無言。
紗布纏上再打好結,彼此站起都是要離開。
好在出口隻有一處,他們便又同行一段路。
相隔距離恰恰好,保留彼此安全社交界限。
長長身影共落地麵,一直平行,不曾相交。
不知走了有多久,寧謐空間傳來人的聲音。
藍臻臻:“知道放火的人是我你心中怎麽想?”比起開門見山,她更像開誠布公。
她不等他回複,假他口吻用自諷語氣說:“後悔了,後悔自己救下一個惡毒的女人。”
“我不後悔我救你,”雷昂沒有權衡利弊的思考立即回答,“沈禾同學,你是我的恩人。”
“恩人?”藍臻臻詫異了。
雷昂自始至終嘴角噙著一抹暖陽的笑:“我們見過的,當時你還送了我一把可以護身的匕首。”
“沈禾同學,我在流言蜚語前先認識你,所以,我不後悔我做的每件事,還有,你不惡毒!”這句話,他說得尤其認真。
“放火燒人了還不惡毒?”藍臻臻非要故意挑出刺。
“你隻是有仇報仇,”看著心地善良如小白花的,實際上卻是另幅模樣。
雷昂再認真說:“如果是我,我也會這麽做。”
藍臻臻:“······”
真誠果真是唯一必殺技,在藍星裏被冠名地獄羅刹的人居然對眼前人沒絲毫辦法。
走著走著,他們離開了血腥,抵達溫馨夜市。
而那平行沒交集的影子,因站位角度,此刻是相交相融。
這裏和藍星夜市一樣,煙火氣十足。藍臻臻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這般下,雷昂便把她目光停留的攤販都選購了。
“你不商業帝國嗎?怎也吃路邊攤?還吃甜的。”藍臻臻接過他遞來的棉花糖咬了一口後,說。
雷昂也咬了一口棉花糖:“誰能拒絕甜甜的。”
甜點治愈心情,白日裏的陰鬱現下一掃而光。
藍臻臻咬了左手棉花糖,再雨露均沾右手糖葫蘆:“巧了,我也愛吃甜,但我現在身無分文。”
“沒關係,你有我呢。”雷昂歪頭看向她時酒窩露出純澈虎牙笑。
“我聽說你的宿舍被破壞了,那你晚上睡哪?”雷昂順勢問出自己當前的最關心。
“橋洞底下。”
“那,我有一個地方你可以去。”
“要付租金嗎?你知道的,我沒錢。”
“不需要。”
“你就真的什麽都不索取白幫我?”她轉頭再慎重看向他。
雷昂真摯說:“我母上大人說了,要幫助每個需要幫助的人。”
見慣了陰險狡詐,突地來了個純潔善良,她懷疑自己是不是沒睡醒。
藍臻臻用捉摸不透的眼神看向他:“日後我要是站在你的對立麵,然後受嚴重傷時你恰好碰到我,那你是救我還是當場就斃命我?”
“救你。”雷昂又是思考都不帶斬釘截鐵說出答案。
夜安靜,風安靜,彼此吐露的每個字對方都清晰聽見。
藍臻臻:“你有沒有考慮過因一時心軟讓她得到生機,會讓她掀起更大風浪卷土而來?雷昂,過分的善有時是一種惡。”
這時,她不對他綴著同學二字了。
“可連機會都不給就當惡人斬草除根,是否太過分武斷和寡情冷漠,”雷昂不退讓半步,堅定自己想法說,“還有,你說的人是你,而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
“你?”藍臻臻深吸一口氣。
她在還要對他說什麽時,下一步是抬腳大步向前走。
說什麽啊說,他就一傻白甜,傻!白!甜!
哦不,膚色是小麥色,該稱為傻麥甜。
“沈禾同學。”雷昂又追上了她,還手拿一猴子玩偶。
“不要生我氣,好不好?”疑似有撒嬌賣萌成分在,他扣著猴子的腰身來回晃,“看在它的份上,不生氣好不好?”
藍臻臻對猴子沒有抵抗力,她別別扭扭接來玩偶,又別別扭扭說話道:“我沒生氣,就是你太善良了怕你被騙。”
路邊暖黃色的燈照在他們身上,使他們變得可觸摸的毛絨絨。
也讓他們殺戮放下,真隻為人的純良純善。
“我不會被騙的!”琥珀色像狗狗眼似的亮晶晶,雷昂說:“但是我甘願被你騙。”
藍臻臻不說話,隻半抽了抽嘴角。
雷昂心大沒察覺到她表情裏的真正意思,或者說他心中自由安排:“沈禾同學,你是我的恩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想成為你最可靠的人,我想守護你,可以嗎?”
真心話吐露總會讓人局促,雷昂聲音越說越小:“沈禾同學,我希望我能做一個,至少說在我麵前你可以卸下所有偽裝,無拘無束展現最真實你的人。”
他沒有百分百把握肯定自己被采納,神情便在藍臻臻默不作聲裏越發慌亂,慌亂到居然用乞求眼神看向她!
藍臻臻:“!!!”
她試圖與他目光交織,用眼神告訴他莫要癡心妄想,可當和赤誠熱烈的眼睛相撞時,她的心先漏了一拍。
“你,”她急忙移開自己的視線,“你在說什麽啊,我聽不懂。”
語氣急促,彰顯她現在極度心虛。
“你,時間不早了,我們就趕緊回去休息吧,還有。”藍臻臻的話隻能說到這裏了,因為被雷昂截斷。
“小心!”他將她完全攬入懷裏說。
剛剛,一騎行的車眼看著就要從藍臻臻身旁緊密擦過時,雷昂眼疾手快先反應,將她拉入自己懷裏。
“咚!”
“咚咚!”
“咚咚咚!”
抬頭低頭裏四目相對,也是隻能從彼此眼睛看見唯彼此,更是呼吸停滯。
淡淡的清清爽爽薄荷香,不是自己的,那就是雷昂的。想到這裏,藍臻臻的心跳更亂。
“咚!”
“咚咚!”
“咚咚咚!”
“你們別對視了,看看我,看我行嗎?”路人甲神情萬分不爽:“杵這當電線杆什麽毛病?撒狗糧一邊撒去,我要過去!”
藍臻臻:“······”
雷昂:“······”
沒默契的默契,兩人一起轉身,然後低頭沉默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