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要的是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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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詔獄。
    這是專門為高官準備的牢房。
    關押的,基本是隻有慶皇下詔後,才能捉拿的一批人。
    他們的待遇。
    曾比普通犯人好上許多。
    然而慶皇最看不上的,就是有特權。
    天子犯法,都要與庶民同罪。
    這群官員,憑什麽犯下罪後,在牢裏也能有著不錯的環境?
    如此下來。
    詔獄內的環境,自算不上好。
    胡庸披頭散發的被關押在牢房內,周圍還有陳寧等許多人。
    昨日他們還在書房裏密謀。
    今日他們也隻能在這牢房裏密謀。
    錦衣衛根本不在乎將他們關押在一起。
    甚至刻意這麽做,說不準還能聽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胡相,為今之計,還能如何?”
    胡庸躺在草堆上,一動不動。
    昨天那名來自遼地的錦衣衛,下手太黑。
    一晚上過去了,臉上腫脹無比,分外難受。
    他一生至今,還從未受到如此的羞辱,牙都被崩飛了兩顆。
    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的時候。
    胡庸終於從稻草上緩緩坐了起來,披頭散發,好不狼狽。
    “陛下的性格,你們又不是不清楚。”
    他開口說話,有些漏風。
    “成王敗寇,等死吧。”
    “他秦長慶,不就是運氣好了些嗎?不算什麽!”
    “等下輩子!下輩子再跟你好好算賬。”
    胡庸清楚。
    陛下給塗節定的罪,為的就是迷惑他。
    實際上在暗中盯著他,等著他露出馬腳。
    他本以為做的很隱秘,無人知曉。
    卻沒想到剛剛開始密謀,轉身錦衣衛就敲了門。
    甚至胡庸都在懷疑。
    這群密謀者中,是不是有人在跟陛下唱戲,故意走向他,然後將一切隱秘的事兒再轉告給慶皇。
    很有可能。
    不愧是能坐穩天下的狠人,老奸巨猾。
    “胡庸,你沒下輩子了!”
    秦博的聲音在大牢內響起。
    這裏秦博很熟悉。
    當初被抓回京都時,還在這裏住了幾天,不過住的是單間,每天能曬到很好的陽光。
    隨著秦博的聲音出現後。
    一同出現的,還有秦博身後的兩人。
    “父親!”
    “父親!”
    那兩名年輕的聲音在衝著監牢裏喊著。
    胡庸一個激靈站了起來。
    那是他的兩個兒子。
    視若寶貝的兩個兒子!
    此時全被秦博帶了過來,帶到胡庸的麵前。
    “你要幹什麽?”
    秦博招手,將胡庸的兩個兒子,用鐵鏈子綁在了牢房的欄杆上。
    “父親!”
    “父親!救救我!”
    胡庸的兩個兒子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此時還以為他們那無所不能的宰相父親,能夠護住他們。
    隻是秦博已經抽出了劍,沒有半分猶豫,一劍便刺入胡庸一個兒子的腹中,刺了個對穿。
    淒厲的慘叫瞬間在監牢內響起。
    秦博陰冷的望著胡庸。
    “胡庸,父皇待你不薄,將你從一個小吏提拔到今日的宰相之位。”
    “而你,卻意圖謀害父皇的兒子,謀害我的大哥!”
    “今天,我也讓你感受感受。”
    一個兒子在恐懼慘嚎。
    另一個兒子失聲痛哭。
    被當做寶貝養大的兩個孩子,何時見到今日這般場麵。
    原本已經做好死掉的胡庸,此時整個心都在抽搐著。
    “放過他們,對我來。”
    胡庸把著欄杆上,怒目圓瞪。
    秦博卻冷笑一聲,刺入身體的長劍扭了一圈,鮮血順著劍尖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你害我大哥,害老六的時候,怎麽沒想要放過?”
    胡庸眉毛直跳。
    他本以為慶皇隻知曉他陷害太子之事兒。
    就算是死!
    他也能讓慶皇對遼王猜忌,猜忌他這麽做,是不是遼王指使的!
    就算慶皇不猜忌。
    等太子上位後,也必然猜忌!
    到時候大慶必然生出裂痕。
    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上,他早就將生死看的很淡很淡。
    隻是……
    麵對放在他麵前,承受著他的過錯而被折磨的兩個兒子。
    胡庸終究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什麽遼王?”
    胡庸將頭扭過一邊。
    入獄之後。
    他不是沒想辦法,能讓自己活下去。
    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攀誣遼王要造反。
    聲稱這些都是遼王讓做的!
    若陛下信了,那麽他的九族,興許能少誅一點。
    隻是如今……
    當年的出賣遼地的往事兒,為何又被重提?
    是北胡人嗎?
    胡庸猛地慘笑。
    “我就知道北胡人靠不住!”
    這一瞬間,胡庸似乎全部都想通了。
    他本想將所有人,都當做棋子,把玩在股掌之間。
    可沒想到。
    轉頭卻成了別人的棋子!
    他被北胡人,給搞了!
    就是那群他最看不起,以為全是蠢貨的北胡人。
    他們出賣了自己。
    他們原本與自己合作,為何又會出賣自己呢?而且出賣的還如此迅速。
    “因為遼王出兵演習了嗎?”
    胡庸喃喃自語,誰都不知道他在嘀咕著什麽。
    可胡庸卻坐在欄杆處慘笑。
    “遼王演習出兵,給那群北胡蠢貨嚇到了!”
    “一群蠢貨以為將我賣出來,就能引發大慶內亂,簡直愚蠢至極,愚蠢至極啊!”
    胡庸笑得很慘。
    他沒想到,跟自己合作的北胡人,曾經統治過整個天下的北胡人,竟然都承受不住來自一支遼兵的壓力。
    可笑。
    真的可笑至極。
    可此時再想這些,都已無用。
    他已淪為了棄子。
    就連做過的往事,都被掀開。
    胡庸死死盯著秦博的眼睛。
    “放了我的兒子,我就將過往的一切,全部交代。”
    “甚至包括李相的。”
    胡庸的臉上帶著笑。
    他眼底的深處滿滿的憤恨。
    興許憤恨慶皇,興許憤恨北胡人。
    有興許憤恨太子、憤恨遼王、憤恨麵前的秦博。
    亦或者憤恨這間牢房裏的豬隊友!
    他憤恨整個天下!
    這個天下,為什麽就不能如他所願,處處都要與他為難,與他作對!
    此時的他。
    他的這句話,讓周圍的錦衣衛們更加心動,隱隱覺得有更大的線索,可以追索出更多的東西。
    都是功勞!
    隻是。
    秦博完全不懂這些!
    他也不需要懂。
    那一劍猛地抽出,捅進那被嚇得痛哭的兒子腹中。
    “爺稀罕你來告訴爺嗎?”
    “爺要的,是看你生不如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