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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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娘你是不是糊塗了,娘你在說什麽胡話?”姚窕大腦一片混亂。
孟嬌鳳似是聽不見姚窕說什麽,自顧自的說著:
“阿姐將你托付給我,我卻把你照顧成這樣,我馬上就可以跟阿姐謝罪了。”
“阿姐你在天上看著,肯定恨透了不爭氣的妹妹吧,阿姐見著我可以打我罵我,但不能不要我……”
淚水悄無聲息地滑落,滴落在潔白無瑕的玉上,模糊了視線也模糊了她對這個世間的認知,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與迷茫堵塞在她的胸脯,絕望的窒息感讓她喘不上氣。
孟嬌鳳在她懷裏閉上了眼,這一刻,仿佛自己成了這個世間最無助的孤舟,漂泊在茫茫大海之上,找不到歸途。
她明明已經計劃好,離開浮生村,遠離章寅禮,她和孟嬌鳳兩個人就可以開始一段新的生活。為什麽上天要這麽對她,她好不容易在漆黑一片的路上找到了一點點曙光,上天卻無情的將它破滅。她隻是想好好活著,和親人無憂無慮的活在這個世間………
姚窕死死地捏著玉,她清楚的明白這場大火過後,她在這個世間再無親人,她將一個人孤零零的活著。
浮生村的大火起的十分蹊蹺,村裏房屋散落,多是農田和山坡,若是她一家起火,可能是因為走水導致,但四處起火若不是有人故意為之,又該如何解釋。
“娘想逃,但門打不開……”
孟嬌鳳當時想逃,門卻被人故意鎖上。
到底是誰,想置他們於死地!
這場大火看起來是針對浮生村放的。
到底是多大的仇,要全村子的人陪葬。
那邊,王縣令家,王縣令給章寅禮安排的是家中最好的廂房,就連服侍的婢子個個饒有姿色,比縣令家後宅的花色還要豔麗。
“公子,牢房失火了。”
“姚姑娘已經被放出來,所以並無大礙。”
章寅禮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他麵前的紙上寫著“姚窕”二字,紙上像是有一團無形的烈火正在慢慢吞噬著。
“查了嗎?”章寅禮問道。
“查了,有個牢房的犯人不小心打翻了燭火,若不是發現的及時,恐怕牢房要被燒的一片灰燼。”
“幸好姚姑娘當時已經離開牢房,姚姑娘在的牢房僅離打翻的燭火一牆之隔,不然再晚一步,估計就藏身火海。”
“她現在人在哪裏?”章寅禮再問。
“姚姑娘先回家去,等明日再尋公子。”十六答道。
章寅禮沉思,似是想到什麽,連忙道:“你速去一趟浮生村。”
姚窕帶著孟嬌鳳的屍體徒步走了好幾裏,走的都是偏僻小道,路上幾乎看不到人。
姚窕在一條小河旁停下,坐在河邊休息會,用水清洗了一下臉龐,喝了幾口水,她全身酸酸疼疼,躺下的那一瞬間,石子膈在後背的感覺蘇蘇爽爽。
按照她目前的腳程來算,她得小半個月才能趕到雲州,加之她身上沒有幹糧衣衫又單薄,怕是還未來得及到雲州就已經死在路上。
她想到了柳顏,柳顏應該早已經離開浮生村,她放了一支信號煙後,坐在孟嬌鳳的屍體旁靜靜等待。
她摸了摸自己垂在胸前的長發,她用手慢慢梳理著發絲,找了個樹枝將頭發挽起來,清澈的河水倒映著姚窕的容顏。
孟嬌鳳並不疼愛她,但她從未懷疑過自己並非孟嬌鳳親生,因為她長得很像孟嬌鳳,姚闐也隨了孟嬌鳳的相貌。
上一世孟嬌鳳為何沒有提過她的身世?
她的生母是孟嬌鳳的阿姐,她的父親又是誰?孟嬌鳳的臨言讓她知道自己的生母並不在世,那她的父親是否還活在世上。
為何孟嬌鳳要隱瞞她的身世?
太多的疑點在她腦海裏縈繞。
她現在唯一知曉的是,通往一切疑點的線索是孟嬌鳳臨終前給的玉。
這塊玉到底有什麽呢?
姚窕將荷包裏的玉拿出來,細細觀摩著,玉的成色很好,不像是農戶家能有的東西。
她上一世在宮中做灑掃婢時,見過很多名貴的物件,尤其是玉,宮中貴人多喜佩戴玉飾,宮中陳設也多次用玉來裝飾,耳濡目染也能分辨一些。
白玉,羊脂白。
軟玉中以白為貴,其中羊脂玉為極品,潔白細膩、溫潤有質。
能有此等玉,不會是普通人。
她生母為何會有這等物件……
“這是怎麽回事?”
一道低啞的聲音打斷了姚窕的思緒。
姚窕連忙收起玉,向後望去。
是柳顏。
月白色縷金騰雲祥紋綢衫,白玉冠束發,臉上的氣色溫潤不少,他眸子中笑意宛如一汪春水。
“村子裏起火,娘被困在家中,活活嗆死。”姚窕情緒低沉。
“節哀。”
“你當時在家中並沒有察覺什麽異常?”姚窕問道。
“在下走之前一切正常,看到大娘成這般模樣,在下也感到意外。”柳顏答道。
姚窕不語。
柳顏問道:“你接下來如何打算?”
姚窕道:“依舊,去雲州,不過需要你的幫助,到達雲州兌現承諾後,我與你便可以分道揚鑣。”
大火焚燒,浮生村似從未出現過一般。
灰燼飄渺,天地相應。
十六沒有尋到姚窕便立即回稟,“公子,浮生村發生大火,村民屍骨無存,屬下並未發現姚姑娘蹤跡。”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章寅禮坐在案前,眉頭緊蹙,此行尋找代身有太多巧合在阻擋他。
“到底是誰在背後?”
牢房一場大火,浮生村一場大火,明顯是衝著姚窕去的,姚窕原本身上有什麽需要如此大動幹戈來滅口。
他抓住寫著“姚窕”二字的紙張,揉成一團狠狠地扔在地上。
他已經出京城近一個月,好不容易找到代身,關鍵時刻一場大火,人不見了!見眼前無人他忍不住麵帶怒色,行色失態。
他最不喜事情脫離掌控的感覺,尤其是他竟然看不清背後是誰在搞鬼,這讓他處於明處十分被動,猶如頭頂一把無形的刀在懸著,隨時砍下而他隻能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