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打馬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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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想著小公爺這次來過一次,姚姑娘這般無趣,怕是不會再來了。
沒想到,第二日一早,她便看見一輛馬車停在杏院門口,駕車的正是小公爺身邊的隨侍十六大人。
姚窕知道章寅禮明日要帶她出去逛,但章寅禮並沒有告訴她是這麽早出去,此時她的還懶洋洋的躺在床上。
春花眼睛放光,連忙跑到房中拉著姚窕起來,動作很是迅速地替姚窕梳妝。
春花暗道,若是姚姑娘是女兒裝,定是比現在還要美上三分,可惜了……此行和小公爺出去卻是要一副小廝打扮。
姚窕被春花迅速打包送進章寅禮的馬車裏。
章寅禮的馬車很大,裏麵能容下一個棋盤,姚窕進來時,章寅禮正拿著棋譜下著棋。
姚窕睡眼朦朧,章寅禮垂眸打量。
少女下巴微尖,這半月被嬌養的很好,膚色比以前細膩的多,好看的臉蛋白裏透紅,就是眉眼總是若有若無的透著一抹愁雲。
許是那場大火,少女鬱結於心。
章寅禮的手向姚窕探去,姚窕身子下意識的往後縮,她後知後覺才發現章寅禮是將棋罐推到姚窕麵前。
“會下棋嘛?”
姚窕對上章寅禮那冷漠深沉的眼,“不會。”
圍棋其實姚窕會點,上一世章寅禮教過,章寅禮喜歡執黑子,她便每次執便是白子。
與章寅禮對弈,她總是輸的,偶爾僥幸贏過幾把,也是章寅禮放水。
“那你便看著我下。”
馬車驅使著,路上略有顛簸,不過好在去的地方不遠。
“到了。”章寅禮道。
馬車緩緩停下。
姚窕掀開車簾。
是歸元寺。
四周寧靜,矗立在遠處的歸元寺佛音嫋嫋,鍾聲悠揚。
姚窕與章寅禮步入古木參天、梵音嫋嫋的寺廟,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斑駁地灑在青石板路上。
寺廟正門緩緩開啟,一位慈眉善目的老方丈緩步而出,身著袈裟,手持念珠,麵含慈悲笑意。
那方丈微微合十,引路向內,廟內香煙繚繞。
步入後院,一方靜謐的蓮池映入眼簾,池中荷花亭亭玉立。
有的含苞待放,羞澀地藏於綠葉之後;有的則盛放如盤,花瓣上露珠點點。
“世間萬物,皆有定時,花開一瞬,亦是修行。”方丈道。
隨著老方丈的引領,姚窕與章寅禮踏入了寺廟後山的幽徑。
山路蜿蜒,兩旁古木參天,枝葉交織成一片翠綠的天幕。
空氣中彌漫著泥土與草木的清新氣息,偶爾傳來幾聲鳥鳴,清脆悅耳,更添了幾分山野的寧靜與祥和。
“施主,便是在這裏。”
方丈獨留他們二人。
姚窕疑惑的問道:“怎麽來這兒了。”
“你母親的骨灰葬在這裏。”
姚窕其實一直想問,她阿娘的屍首哪去了,沒想到竟然被章寅禮葬在歸元寺的後山上。
章寅禮替她立了墳,這時的她心情十分複雜,章寅禮總是這樣,作戲作全套,惹她眼眶微紅。
姚窕緩緩跪下,膝蓋觸地的瞬間,仿佛能聽見心底深處最細微的顫動。
她雙手輕輕撫摸著墓碑,指尖傳來的冰涼觸感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最終滑落臉頰。
她與孟嬌鳳的感情並不深厚,但她的心就是很難受,她難過的不知是對孟嬌鳳,還是對過往,還是對她坎坷的命運。
對於埋葬孟嬌鳳,她還是對章寅禮道謝。
風吹過,章寅禮不語。
等姚窕祭奠完孟嬌鳳,章寅禮又帶她去了另一個地方。
馬車上,章寅禮看著情緒低落的姚窕道:“斯人已逝,幽思長存,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近日來比較有趣的活動便是安國公辦了場打馬球,給京城五品以上的官員、皇親國戚發過請帖,榮國公府毫無意外在受邀名冊中。
章寅禮到場時,安國公府的人略感驚訝,像這般娛樂場所的章寅禮幾乎不會到場,上一次到場的還是昭寧公主辦的春日宴。
打馬球早就開始了,章寅禮坐在觀看席上,一旁站著小廝打扮的姚窕。
另一邊有安國公府的下人伺候著茶水。
這次的打馬球並不是明麵上那麽簡單,心裏明了的人家便能意識到這次打馬球意在選婿。
安國公家的小姐已到及笄,正是相看人家的時候,安國公府的小姐,身著錦緞騎裝,英姿颯爽,坐於一匹雪白的駿馬上,上了馬球場。
場中,幾位青年才俊正策馬疾馳,球杆揮舞間,馬球如流星般穿梭。
安國公府家的小姐巾幗不讓須眉,比之場上的男兒還要強上幾分,一場下來,男兒們氣喘籲籲,而作為女子的她氣息依舊平穩。
騎在馬上,目光掃視著席上,聲音響亮的問道:“還有誰與我一戰。”
“蘇瓊月這般模樣,你敢娶回家?”
“本公子可不敢,跟個母老虎一樣,怕娶回家連花樓都不讓逛。”
旁邊席上的二個官員家的公子哥小聲議論著。
“本皇子試試。”那人的聲音溫和而有力,穿透了場中的喧囂。
是四皇子謝景潤,他母妃是先皇後病逝後皇帝納入後宮的,入宮的那年便誕下他。
陽光照耀下,四皇子的麵容更顯俊朗非凡,他眉宇間透露著溫和,宛如春日裏最和煦的風。
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輕啟。
他騎跨於那匹雄壯的黑馬之上,二者相得益彰,黑馬的鬃毛在陽光下泛著油亮的光澤,眾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過去。
包括站在章寅禮一旁的姚窕,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隨著四皇子的身影,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漣漪。
陽光透過輕紗般的雲層,斑駁地灑在她細膩的臉龐上她的眼神中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悵然。
上一世,就是他,那張和昭寧公主相似的臉,上一世看見四皇子對她的死,流露出關切、慌亂的神情,姚窕下意識地輕咬下唇,雙手不自覺地捏拳,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光你我,這馬球打的也沒意思。”謝景潤嘴角總是掛著一抹笑,目光溫和地朝姚窕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