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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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運氣還算不錯,正好有一條赤尾在附近覓食。”
    陳長帆看著魚簍裏活蹦亂跳的赤尾,臉上頓時露出笑意。
    他這一手春秋釣法神乎其技,基本上拋竿就能上魚,並且還能根據魚竿傳來的震感感知水底的魚情,可以選擇性地釣一些值錢的魚上來。
    這一手釣技足有四十年功力,不知道要羨慕死多少常年空軍的釣魚佬。
    他望了望洶湧湍急的赤尾河,此時在他眼裏儼然是一座巨大的寶庫。
    “要不是急著回去給娃治病,真想再拋兩竿下去啊。”
    陳長帆有些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
    就在他轉身準備離去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蘆葦蕩後麵跑了過來。
    來人是一個幹瘦高個男子,他赤著上身,褲管高高挽起,渾身是泥。
    看清楚這人的模樣後,陳長帆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去。
    吳家莊的吳老六,也正是將前身推下泥塘裏溺死的罪魁禍首。
    那吳老六手裏捏著隻老鱉,一對賊眉鼠眼止不住地朝著陳長帆的魚簍裏張望,陰笑著問道:
    “陳家二郎,你那魚簍裏有什麽?剛才我好像看見有一尾紅魚出水,莫非又是赤尾?”
    “幹你屁事!”
    陳長帆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此時根本沒空搭理這個老六,等回家給落落治好了病,他自會來找他算賬。
    “就是赤尾!趕緊把魚交出來!”
    吳老六見陳長帆轉身就走,頓時更確信了自己的猜測。
    他搬起一塊石頭將老鱉壓住,朝著陳長帆就撲了過去,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柄鋒利的匕首。
    上次他搶走陳長帆的赤尾,居然賣出了150文的高價。
    這一次又給這小子走運釣到了,他已經嫉妒得要發瘋。
    “想活命的話就把魚給我!不然可別怪老子的刀……哎呦!”
    吳老六正欲出手,忽然感覺手腕一痛,一隻帶鏽的魚鉤精準無比地刺中手腕大筋。
    陳長帆冷哼一聲,手中魚竿輕輕一抖,魚鉤仿佛是鋒利的刀子一般,在吳老六手腕上劃出一道大口子,鮮血頓時直往外冒。
    這一勾,直接挑斷了吳老六手腕的大筋。
    吧嗒!
    吳老六手裏的匕首應聲而落,他捂著血淋淋的手腕痛苦倒地,哀嚎著滿地打滾。
    “啊!陳長帆你個狗娘養的,老子一定找人弄你!”
    吳老六聲音沙啞地嘶吼著威脅道,那無比怨毒的眼神讓陳長帆不禁停住腳步。
    輕拋魚竿,魚鉤再次精準無比地勾在吳老六身上,隻不過這一次……
    是咽喉。
    隻要他輕輕一拉,魚鉤便可以輕易割開吳老六的喉嚨,結束他的性命,讓他再也放不出狗屁。
    可殺人是要償命的。
    如果陳長帆孑然一身,他大可以血濺三尺,事了拂衣去,可他還有妻女在家等他,他不能意氣用事。
    “二郎!好漢!大爺!求求你饒我一條狗命,求求你了,我不想死!”
    吳老六自知性命正係於陳長帆手上,頓時屎尿齊下,連連向陳長帆作揖求饒。
    “今日之事如果敢跟第三個人提起,你的狗命也別想要了!”
    陳長帆冷冷哼了一聲,魚鉤輕輕一抖,便脫離了吳老六的咽喉。
    吳老六見對方收手,連忙捂住脖子,仿佛生怕對方再甩鉤過來一般。
    魚鉤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竟是勾起了地上那隻老鱉。
    旋即輕輕一抖,老鱉徑直落入陳長帆背後的魚簍當中。
    這老鱉還不錯,可以做一鍋滋補老鱉湯,拿去賣錢也能賣上個二三十文。
    ……
    心情愉悅地回到家中,陳長帆沒有理會坐在院子裏嘀嘀咕咕的垃圾家人們,徑直鑽進了堂屋了。
    張氏抽了抽鼻子,聞見二郎背後的魚簍裏有魚腥味,悄悄跟了進來。
    “翠雲,燒好開水了嗎?”
    陳長帆進屋就看見沈翠雲懷裏抱著昏迷不醒的落落。
    她哭得紅腫的雙眼無神,站在霧氣蒸騰的鍋邊又開始抹淚,聲音已經完全嘶啞。
    “燒好了又有什麽用,你這麽快回來了,一定是空手而歸,我剛才就不該信你……”
    她說著說著,心裏又是一陣委屈,可陳長帆直接從魚簍裏拿出赤尾,沈翠雲頓時眼前一亮。
    絮叨的話也戛然而止。
    “是赤尾!我們落落有救了!”
    她激動得接過這一條巴掌大的靈魚,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像是托著世間上最珍貴的瑰寶。
    “快去燉一碗魚湯!聽說這赤尾魚湯靈驗得很!”
    陳長帆催促著媳婦,卻忽然聽見身後傳來動靜。
    一隻雞爪般的手掌猛地從身後探了過來,徑直抓向沈翠雲手裏那條赤尾。
    張氏雙眼放光,目光死死盯著沈翠雲手裏的赤尾魚,滿是貪婪之色。
    “這一條魚能賣上百文錢,你居然想拿給那小賤種吃?”
    張氏嘴裏念叨著,直接伸手就奪。
    沈翠雲被突然出現的婆婆嚇了一跳。
    她怕得渾身發抖,卻仍是死死攥住手裏的魚,張氏一時間竟沒能得手。
    “你這瘟雞還不鬆手?”
    張氏眼睛一瞪,揚手就朝著沈翠雲臉上抽去。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卻是張氏捂著臉噔噔蹬後退幾步。
    她嘴角帶血,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兒子,聲音尖銳得像是雞叫,“你敢打我?”
    今天這個窩囊老二真是邪了門了!
    平日裏陳二郎是三腳踹不出一個屁,今天居然先是打了大郎,現在居然敢扇自己?
    “沒天理啦!陳二郎打娘嘞!”
    張氏扯著嗓子高喊一聲,立刻引得街坊們翹首看來,陳大郎和陳樹裏更是抄起家夥式就衝了過來。
    “老二瘋魔了!敢打老娘?”
    “今天老子非但把你腿打折不可!”
    陳長帆見張氏還想去搶魚,抱起張氏就丟出門外,然後抄起扁擔死死抵住大門。
    “翠雲,燉魚湯!”
    聽見自家男人這話,沈翠雲眼淚刷的又下來了。
    她想衝出去幫忙,可是大門已經被陳長帆關死了。
    她眼神掙紮了一下,旋即轉身來到鍋台。
    沈翠雲雖然懦弱,卻也不是優柔寡斷之人。
    此時若不趁機將這魚燉了,隻怕落落的病難好了。
    她抄起菜刀,一咬牙將魚頭剁下……
    不一會,魚湯熬好了,屋外打鬥的聲音也停止了。
    吱呀!
    陳長帆推開堂屋的破門,撐開紅腫的眼皮看了過去。
    見沈翠雲懷裏的落落正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魚湯,臉上已經有了血色。
    陳長帆咧嘴一笑。
    吐出一顆帶血的牙。
    他踢了一腳被打成豬頭的陳大郎,搖晃著走到院中。
    目光直直看向臉龐紅腫的張氏,又掃了一眼手拿半截藤條的陳樹裏。
    然後,嘴裏斬釘截鐵地吐出幾個字:
    “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