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這個就叫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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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翠雲站在院裏一動不動。
    她目光瞄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又抬眼看向陳長帆,目光灼灼:“二郎,你我是夫妻,不必瞞我。”
    沈翠雲說話的聲音都在抖,可眼神卻是越發堅定起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走到那具屍體跟前,緩緩掀開了蓋在上麵的衣服,倒吸了一口冷氣。
    “黃癩子……”
    沈翠雲的眼睫輕顫了一下,那蒼白的死人臉孔讓她幾欲嘔吐,但她硬生生忍住了。
    “他該死!該死!”
    再度回過頭來,沈翠雲的表情已經比剛才鎮定了許多。
    她平複了一下呼吸,看向自家男人問道:“該怎麽處理他?”
    這婆娘不簡單呐!
    第一次見到死人居然能如此鎮定,換作旁人早就已經嚇尿了。
    “我見過死人,我爹娘當時就是被馬匪殺害的,所以壞人該死!馬匪該死!”
    沈翠雲自顧自說道,像是在跟陳長帆解釋,又像是在自我安慰一般。
    陳長帆差點給忘了,自家婆娘當初就是從馬匪手裏逃出來的,當時的場景一定比現在慘烈得多。
    “這個,你想怎麽處理?”沈翠雲又問一遍。
    雖然說這黃癩子死有餘辜,但殺人也是要償命的,如果被人發現黃癩子深夜死在了自己家中,隻怕是會引起官府的注意。
    所以陳長帆的第一反應就是拋屍。
    可他也是第一次殺人,拋屍方麵實在是沒有經驗。
    “綁塊石頭丟進河裏便是。”
    電視劇裏演的不都是往河裏拋屍嗎?
    “不妥,他現在一直流血,你這一路背到河邊,肯定會留下痕跡,反而引人注意。”
    “那就等屍體硬了再搬。”陳長帆覺得媳婦說得有理。
    “嗯,也好。”沈翠雲沉吟一下,她其實也沒啥經驗。
    “那你先回屋,我去把外麵的血跡處理一下。”
    說著,陳長帆便出去將大門上噴濺的血跡擦拭幹淨,又把地上的血跡用土埋上。
    往裝魚的木桶裏倒上些水,晃悠勻後往地上一淋,血腥味便被蓋住了。
    檢查再無遺漏後,他將院門緊閉,忍不住鬆了口氣。
    都說殺人容易拋屍難,確實難!
    他一轉頭,就看見沈翠雲正拿著鐵釺挖地,頓時嘴角一抽。
    “先埋起來,”沈翠雲解釋一句,“屍體很重你背不動,明天借輛小推車再往河裏丟。”
    這娘們越來越專業了!
    陳長帆也不吭聲,加入挖坑行列,很快一人大小的土坑就挖好了。
    將那黃癩子埋好後,蓋上些破木頭,還真看不出來。
    至於挖出來的土,則是往旁邊的土堆上一堆。
    ——之前砌牆的土沒用完,還剩下一個土堆,正好用來掩飾。
    將這一切做完之後,已經有些許天光,兩人又簡單收拾了一下,繼續回屋裏躺炕上睡覺。
    挖坑太累了!
    陳長帆沒一會就睡著了。
    沈翠雲卻是翻來覆去睡不著,瞪著眼睛直到日頭升起。
    她先是給落落喂了奶,又爬起來給陳二郎做飯,等到飯煮好後,陳二郎也起來了。
    飯桌上,陳長帆吸溜著白米粥,抬眼看向掛著黑眼圈的沈翠雲。
    “一直沒睡?”
    沈翠雲點頭。
    “那我今天不去賣魚了,在家裏陪你。”
    此舉有些不妥,但陳長帆還是心疼自家媳婦。
    沈翠雲目光柔和了許多,搖了搖頭,“你還是得跟往常一樣,捕魚,賣魚。這樣才不會惹人懷疑。我也是,今日還叫那胡瓦匠來幹活,我還得出去跟李嬸一起嘮會家常。”
    “對了,我買了冬衣和床被,你看哪天日頭好了,拿出來晾晾。”
    “你買的成衣成被?”
    “嗯,試試看合不合身。”
    “這得花多少銀子啊……”
    沈翠雲忍不住又開始心疼錢,但一想到這是自家男人心疼自己,心頭又被暖意包圍。
    陳二郎讓自己主內,她自然恪盡職守。
    之所以一直沒買冬衣和床被,就是因為她規劃著要自己做。
    畢竟成衣成被的價錢,可比扯布和買棉花要貴上幾倍。
    這貴就貴在了人工上麵。
    哪怕是擅長女工的女人,做一床被子至少也要兩三天。
    陳二郎買的這些冬衣和床被,她做上半個月也不見得能做完。
    沈翠雲撫摸著厚實的棉被,麵料光滑,輕盈柔軟,看起來就不便宜。
    那冬衣用料也是頗為紮實,她迫不及待地穿上試了一下,發現自己都臃腫了一圈,可她並不覺得難看,反而心裏喜滋滋的。
    今年冬天,終於不用挨餓受凍了。
    “二郎,你來試試這身厚夾襖。”
    沈翠雲見陳長帆又穿上了那件薄布汗衫,將自己剛做好的夾襖拿了出來。
    她本不善女工,這還是這幾天跟著前街的劉嬸子學的樣式。
    陳長帆一看,這不是自己前幾天扯的布嗎?
    合著這妮子沒舍得給自己做,倒是先給自家男人先做了一件。
    他喜滋滋穿上,感覺還挺合身的。
    還真別說,他這個模樣的帥哥,穿那些現代的服裝感覺隻是普普通通。
    可配上這一身古代服飾,倒真是個英俊的少年郎。
    沈翠雲看著自家男人,身量挺拔,豐神俊朗。
    當時自己就是看上他一副好皮囊,才動了心嫁了過來。
    “看來尺寸沒量錯,改明兒再給你做一身。”
    沈翠雲感覺這幾天沒白忙活,此時的成就感得到滿足。
    “有空的話,給娃娃做一身吧。”陳長帆似乎想到了什麽,嘿嘿一笑。
    “落落還小,用不上吧。”
    “給小弟弟做一身。”陳長帆忽然湊近了一些。
    男人的氣息吹在脖頸,沈翠雲隻覺得渾身一陣酥麻,趕忙羞紅地別過臉去。
    “沒個正形兒,不理你了。”
    見自家媳婦的情緒終於是好了一些,陳長帆這才放心出門。
    好不容易將魚蝦蟹的銷路都打通了,他可不能半途而廢。
    今日赤尾河畔的釣魚佬忽然多了不少,暫時不好直接下水撈魚。
    陳長帆下了兩個地籠,開始挖蚯蚓。
    天氣漸冷了,蚯蚓也不好挖了,忙活了半天,挖了一小碗蚯蚓,拌上米酒和玉米粒,醒發成釣魚窩料。
    他不緊不慢地忙活著,總感覺似乎不斷有人朝自己這邊投來目光。
    看來村裏人都知道他釣魚賺了錢,一個個眼熱得很。
    他依舊如常,打入窩料,拋竿入水。
    很快,便有一尾三斤重的草魚上鉤。
    那些人的目光變得更加熾熱起來。
    對此,陳長帆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自己開魚檔的事早晚會傳開,他此時適時地展示出比較高超的漁技,倒也沒什麽不合理的。
    如果故意藏著掖著,反倒會引起他人的猜疑。
    他這邊有意控製著一個不緊不慢的速度上魚,很快便吸引了許多釣魚佬過來圍觀。
    “陳家二郎好手藝啊!這麽一會就上了四五條魚!”
    “我在這兒釣了一早上了,一條魚都沒上鉤!”
    “陳家二郎,都說你在縣城裏開了魚檔,此事當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