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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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共十六個人,其中女生占七個,光是打車就打了好幾輛。
    賀西洲在吃飯的時候一口酒都沒喝,開著車前往ktv,副駕駛座是沈星微,後座帶了三個女生,其中沒有楊思凝。
    “賀西洲,你也太享福了,找了個這麽漂亮的女朋友,想讓人羨慕死?”女生多少都喝了一點,有些微醺,一上車就主動開啟話題。
    賀西洲將車內後視鏡調整好,笑著應道:“誰說不是呢?”
    沈星微馬上往他臉上看,目光像是審視,如果在他的臉上找出一絲反諷的神色,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但賀西洲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將臉扭過去看後視鏡倒車,並把窗戶打開跟人說話,留給沈星微一個後腦勺。她就將安全帶扣好,從前座往後探一個腦袋,圓咕嚕的眼睛一轉,看向後座的女生,“謝謝。”
    說話的女生好像是東北人,說話帶著一股隨性的勁兒,笑著說:“多大點事兒啊就說謝謝,太客氣了老妹兒,剛才在桌上人多我們看你一直沒說話就沒找到機會,現在就我們幾個,聊聊天兒唄。你叫什麽名兒啊?”
    “沈星微。”她報上自己的名字,手指在掌中寫寫畫畫,說:“星星的星,微小的微。”
    東北女生很熱情地向她介紹,她名叫戚羽,跟後排的其他兩個女生是同宿舍。在交談中沈星微得知她們與賀西洲是同專業不同班級的,今天那位壽星喜歡她們寢室的一個女生,因為會玩到很晚,所以女生把寢室的人也都叫上。
    她們與沈星微更有話聊,因為在今天這樣的場合裏她們身份都一樣,是被邀請的客人的朋友。
    路上沈星微扒著前座探著身子跟人說話,聊得開心後,她們相互加了聯係方式。賀西洲也是個合格的司機,一路上都很安靜,跟著導航專心開車,到地方後就停了車,按下手刹解開安全帶,說了句:“到了。”
    ktv閃爍著霓虹光彩,招牌巨大,從外麵看就給人一種消費不起的感覺。進入金碧輝煌的大廳後,其他人還沒到,賀西洲想著今天也沒給袁澤買什麽生日禮物,等會兒又要提前離席,於是主動去前台開了個包房,十來個人要一個中包綽綽有餘。
    進了包間後,沈星微主動找了個角落坐下來,希望賀西洲能遵守承諾,唱個幾首歌就帶她離開。沒等多久人就陸續到了,包間裏正播放著音樂,吵得雙耳嗡鳴,賀西洲則站在外麵與袁澤聊天,沈星微透過門往外看,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麽,因為一支煙互相推讓起來。
    賀西洲在與袁澤商量提前離開的事,他出錢請了唱歌,今日的情誼就已經盡到,兩人的關係又進了一步,勾肩搭背稱兄道弟。大學的班長比高中有用得多,不止是上課出勤方麵,所以花點小錢就能打點好的關係,實在方便。
    但袁澤並不同意他先離席,因為他追喜歡的女孩追了很久,就指望今天告白成功了,如果賀西洲在途中提出離開,必然會有其他人借口跟著走,一旦散場,今天的局就白組了,所以此次來也是奔著十二點以後再散場的。
    賀西洲想起餐桌上那女生靠著袁澤坐,勸著他少喝兩杯酒的樣子,已然是兩情相悅,就道:“多慮了吧,我覺得不用玩那麽晚,你現在跟人告白肯定能成。”
    袁澤歎一口氣,“她臉皮薄,拒絕我好幾次了,你就幫哥們這一回吧,以後哥們給你當牛作馬。”
    賀西洲回頭,朝包房裏看了一眼,見沈星微坐在角落裏,正在跟戚羽聊天。房間裏的氛圍燈五彩斑斕,正緩緩旋轉著,時而落在她的臉上,襯得她眉眼極其漂亮。
    他忽而心念一動,對袁澤說:“就這一回啊。”
    很快包房的人到齊,送上了果盤和啤酒,將整個桌子擺得滿滿當當,賀西洲一進來,與沈星微聊天的戚羽就自覺將位置讓開,讓他落座。
    沈星微迫不及待地問,“什麽時候走啊?你跟你的朋友們說好嗎?”
    賀西洲叉了塊西瓜吃,沒有回答問題,又叉了一塊喂到她嘴邊,說:“好甜,你嚐一口。”
    沈星微扭頭躲避,“我不吃。”
    賀西洲幹脆伸手攬住她的腰身,與她緊貼在一起坐,周圍都是震耳的音樂,他湊近了沈星微的耳朵說:“我剛才說了,但是今天過生日的那位不讓我走,怎麽辦?要不你去跟他商量一下?”
    沈星微雖然在路上就已經隱隱料到了,但此刻聽到賀西洲這樣說,還是拉下一張臉,伸手推了他幾下將他推開,不讓他靠著自己。
    沈星微這個臉色勢必要擺到底,打定主意不管賀西洲等下跟她說什麽她都不會再搭理,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臉色太臭,很快就引來了本場壽星。
    袁澤悄悄走過來,彎身往沈星微手裏塞了幾塊包裝很高檔的巧克力,賠笑道:“美女,你別生氣啊,是我不讓賀西洲走的,今晚有大事兒,你想吃什麽喝什麽盡管點,放開了玩兒。”
    沈星微對不熟又抱有和善的人無法發脾氣,連說了兩句沒事後,袁澤才放心轉身離開。他為了今晚的事煞費苦心,一定是看見沈星微臉色不好所以才特地過來的,這忙前忙後的模樣讓賀西洲幸災樂禍地笑出聲。
    已經有人開始點歌唱,楊思凝坐在幾個沙發的中間位置,骰蠱搖得劈裏啪啦響,成為組織人,將兩邊的人喊來一起玩。她的妝容非常適合這樣的場合,變成了很酷的辣妹,人緣很好,在人群中吃得很開的樣子。
    賀西洲無可避免地被喊走了,零星幾個女生坐在裏麵玩,戚羽和另外一個女生倒是與沈星微坐在一起,一人拿著一個麥克風,把她夾在中間唱歌。
    戚羽點了一首節奏感很強的歌,包間裏的氛圍一下子熱起來,搖骰子和眾人嚷酒聲嘈雜不斷,沈星微倒也沒覺得不適,但也沒有安逸很久。
    桌上的啤酒被喝掉了一部分,所有人情緒高漲,就看不得她們在這裏唱歌,換了遊戲喊著所有人一起玩兒。時間已經來到十點,又是非常常見的男女曖昧環節。
    這個遊戲非常簡單,所有人圍著坐成一圈,每人輪流說一件自己做過的事,如果在場的人沒有做過此事就要折起一根手指頭,直到折滿一隻手就罰一杯酒。
    沈星微推拒不了這樣的集體活動,不想讓自己來參加聚會又很不合群,於是硬著頭皮坐在了賀西洲的身邊。她動了動鼻尖,在賀西洲身上聞到了輕微的酒味兒,立馬察覺他喝了酒,不滿道:“不守信用的人,人生注定失敗。”
    怕他聽不到,還特地湊近了說,但賀西洲假裝聽不見。
    一次性杯子被送到了沈星微的麵前,倒上了半杯酒,她看著黃澄澄的酒液心想,反正這個遊戲全憑良心,但沈星微又不是絕對忠於誠實的人,就算做過她也可以說沒做過,然後避免喝酒。
    想是這樣想的,但這些年輕愛玩的大學生招數很多,開始的幾輪盡說些“我吃過米飯”“我喝過水”“我上過廁所”之類的事情,於是大家都隻能一起喝酒,沈星微被這些厚顏無恥的男生震驚,皺著眉頭喝了四個半杯,人已經有點開始暈乎了。
    這些都是熱場,其後遊戲才慢慢步入正軌,話題也逐漸曖昧,引到了情情愛愛上麵。
    賀西洲偏頭看她,見她的眼神已經不清澈,泛著朦朧的渾濁,臉頰也染上紅暈,在絢爛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好看。正巧有人說:“我高中喜歡過人。”沈星微腦子發懵,來不及細想就折了一根手指頭,下一個就輪到了賀西洲,他看著沈星微折起的手指頭,想也沒想就說:“我高中談過戀愛。”
    周圍人發出起哄的聲音,沈星微卻緩緩轉頭,迷蒙的眼睛望著他,水潤的唇微動,開口說了一句話,卻被起哄的聲音遮擋,賀西洲沒聽清楚,等再湊近去問她說什麽,沈星微卻把頭扭過去,不搭理了。
    但他看見沈星微的手指並未再折。
    遊戲又玩了幾輪,氣氛一直很歡樂,沒有人耍賴,一直到楊思凝忽然開口:“在座有我喜歡的人。”
    氣氛在瞬間就發生了變化,幾個男生發出揶揄的聲響,朝袁澤和他身邊的女生看去,而邊上的幾個女生卻看向了沈星微。
    在眾人的擠眉弄眼中,袁澤和身旁的女生各折了一根手指,男生們喲喲喲地喊起來,舉著酒杯哄鬧著讓袁澤喝,嘴裏還喊著在一起、在一起,把年輕的男女鬧得滿臉通紅。
    賀西洲沒參與這樣的熱鬧,轉頭看見沈星微舉著的手隻剩下一根小指,將折未折地彎著,像是要跟誰拉鉤。他抬手將那根小指按下去,把桌上的半杯酒遞給她,板著一張臉說:“快喝。”
    沈星微此時也並沒有醉,隻覺得耳朵被吵得嗡嗡響,有一種飄飄欲仙的奇妙感覺,她倔強地翹起小指,跟他講道理:“我還有一根手指,不用喝。”
    “你想告訴所有人你不喜歡你男朋友?”賀西洲偏用蠻力,將她的手指按下去握成拳。
    沈星微說:“對啊,我本來就討厭你。”
    兩人較勁了片刻,沈星微戰敗,最後還是喝了那半杯酒,不停跳動的光暈染賀西洲的眉眼,含著隱隱笑意的臉俊俏無比。
    包間裏鬧翻了天,又割裂成幾個部分,有人舉著酒杯追趕嬉戲,有人坐在沙發唱著情歌,年輕的男女在布滿彩色燈光的昏暗房間裏揮灑著青春的肆意,將曖昧渲染,從而滋生了許多短暫的心動,鬧到了很晚才結束。
    沈星微喝了不少,坐著時不覺得醉,猛然起身時那種眩暈的感覺湧上來。她進了衛生間,上了個廁所洗了把臉之後,又覺得好很多,沒想到自己酒量居然還不錯。
    已經將近十二點,包間的音樂停了,幾人都在打車,賀西洲靠在門邊叫代駕。
    沈星微覺得有些悶熱,就出了大廳,站在外麵吹了會夏季的熱風,呼吸順暢了不少。正站著時,自動門打開,有人走出來站到沈星微旁邊。
    她轉頭望去,看見是楊思凝。她手裏夾著一支煙,給沈星微遞了一支,微笑道:“來一根?”
    沈星微搖了搖頭,禮貌拒絕,“謝謝,我不吸煙。”
    “也是,我以前就覺得賀西洲喜歡你這種看起來很乖的女孩,所以我戒了很長一段時間。”楊思凝點了煙,深深吸了一口,過了好一會兒才吐出來,又問:“你們怎麽認識的?我跟他同學兩年了,以前從來沒見過你。”
    沈星微當然不會說她像個跟蹤狂一樣跟了賀西洲一個月,同樣也對這樣看起來豁達實則處處在意的情敵沒有聊天的心思,反問:“你很喜歡他嗎?”
    楊思凝沒想到她會反客為主,愣了一下。
    風吹過沈星微的長發,碎發拂在她的臉邊,霓虹的燈光照出她那雙盛滿認真的眼睛,“我提醒你一下,你被賀西洲的表麵欺騙了,他隻是看起來很好而已,其實很多都是他故意裝出來的表象,營造出來的人設,讓很多人都喜歡他。”
    “你沒必要對他念念不忘,他本質上,就是一個很可惡的人。”
    楊思凝的臉色已經發生了變化,怔怔地夾著煙,也不知道從何而來的一股打抱不平,反問:“你既然那麽討厭他,為什麽要跟他在一起?”
    沈星微說:“因為他很會威脅人。”
    楊思凝還想追問,但包間裏的人陸陸續續出來,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沈星微也不再理會她,自己往賀西洲的車邊去,走了沒幾步酒勁就凶猛地躥上來,讓她雙眼發暈。
    她扶著車門站了會兒,覺得有些難受,想去車上躺著,就伸手拉後座的車門。賀西洲遙遙看見她拉了幾下車把手,拿出車鑰匙解鎖,看著她費力地爬上去,沒忍住笑了一下,抬步要過去。
    剛走幾步,楊思凝走過來將他攔住。
    到後來沈星微就覺得自己徹底醉了,意識昏迷地躺在後座上,起初隻是覺得熱,很難受,拽了幾下衣服沒脫掉就解開了襯衫領的扣子。
    直到車門聲響起,有人上了後座,低聲說話,其後車子啟動空調打開,她才稍微舒服一些,恍惚中又感覺自己被扶起來。沈星微睜不開眼睛,眩暈的難受讓她緊皺眉頭,很快又在車子的搖晃中睡去。
    睡了不知道多久,沈星微就隱約覺得有人捏她的手,擺弄她的胳膊,擾得她漸漸從夢中醒來。好像有誰覆在她的身上,繼而有溫軟的唇落在她的耳邊,呼出的熱氣噴灑耳廓,起先是輕吻,後來堅硬的牙齒在她耳尖上咬了一下。
    沈星微被這一下痛醒,費力地睜開雙眼,被酒精麻痹的神經反應非常慢,即使在昏暗的光線下隱約看見有人壓著她,也沒有立即尖叫掙紮,劇烈抗拒,隻是努力眨了眨眼,通過車內的小燈去分辨。
    他身上有著酒氣,夾雜著很濃鬱的薄荷味道,從她的耳朵邊微微支起身,俊俏的臉被小燈照亮,才讓沈星微看清楚,是賀西洲。
    沈星微慢悠悠地轉著眼珠,像遲鈍的樹懶,看見駕駛座是空的,車子裏低聲放著節奏非常緩慢的歌,車窗外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見,也不知道這車是開到哪裏了。
    “什麽時候到的?”她聲音沙啞地問了一句,未察覺危險,抬手推賀西洲的肩膀,想要坐起身,卻推不動。
    賀西洲將她壓在車座上,擠在逼仄的角落,吻又輕緩地落下,在她的臉和鼻尖上,“醒了?”
    沈星微覺得他靠得太近,壓得又很緊,那雙手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環住了她的腰,從襯衫的衣擺探進去,溫熱幹燥的手掌心貼上她後背的皮膚,將她絞纏。
    她身體輕顫,終於開始反抗,一邊用手推他,一邊抬起腳想將身體蜷縮起來,卻一下就被賀西洲吻住了唇,同時握住了她的腳踝,順道拔掉了她的鞋。
    薄荷的氣味找到了來源,是賀西洲嘴裏含著的糖,在吻上她的唇瓣時,他一下就把糖咬得四分五裂,衝鼻的薄荷味如奔騰的浪花,瞬間從他的唇齒溢出,湧進了沈星微的嘴裏。
    酒氣被完全衝散,舌尖蔓延開甜甜的味道,賀西洲又吻得很深,很霸道地將她的口腔全部沾染上這股涼意。
    沈星微的鞋子被脫了之後,整個人都上了後座,因此更讓賀西洲欺近,迫使著她的頭仰起來,那些碎成很多塊的薄荷糖融化在攪動的唇舌間。
    沈星微腦子暈暈的,徹底醉了,起初還推了幾下,後來就像忘記掙紮般,放任他的舌頭肆意,讓他越靠越近。
    鬆開時,甜膩的涎液從沈星微的唇邊溢出,被他輕輕舔去。沈星微大口呼吸了幾下,紊亂的呼吸許久不得平靜,又後知後覺地找他的麻煩,抬腳蹬他的胸膛,臉上都是不高興的表情,“走開——”
    賀西洲握住她的腳踝,眼睛盯著她,昏暗的光線無法照清楚他的臉,因此給他的眉眼添上幾分沉色,顯得有些肅冷,“怎麽了?你前男友都能跟你同居,睡你那小得不能下腳的老鼠窩,我親你一下就要生氣?”
    沈星微有點被嚇到,因為平常賀西洲的語氣並不會那麽凶,隻有一開始她喂貓被抓到那天,他會出現這樣的神色。
    這車比平常的車要大,後排空間也很足,但賀西洲那麽大一個人就占了大半,讓沈星微覺得這裏很壓迫,抬手去摳車門,“我要下去……”
    摳了兩下車門,打不開,她又收回手,虛張聲勢地重複,“我要下去!”
    賀西洲說:“不行。”
    沈星微反問:“憑什麽?”
    “因為我很會威脅人。”賀西洲向她湊近,輕聲說:“你不是知道嗎?我平時就喜歡裝好人,其實心裏爛透了,本質上就是個很可惡的人。”
    沈星微轉動暈成漿糊的腦袋,回想起這些話竟然是她在ktv門前對楊思凝的忠告。說是對她的忠告倒也不太準確,因為這也是沈星微自己想要表達的想法。
    她看著賀西洲沉鬱的眉眼,這才意識到這個人生氣了,但她並不覺得自己有錯,反而心直口快,嘟囔道:“小心眼,我又沒有說錯。”
    賀西洲點點頭,“對,你沒有說錯,我就是這樣的人,所以你覺得我會輕易讓你下去嗎?”
    說著,他摟著沈星微的腰,將人整個抱起,在車內一轉,讓她麵對麵坐在自己身上,頓時沈星微就感覺到一處讓她不舒服的地方杵上了腿側,立即左右扭動起來躲避。
    她完全醉了,臉頰帶著脖子都染了很豔麗的紅色,就連情緒也變得溫和,不像平時那麽尖銳,躲了幾下沒躲掉之後,水亮的眼眸一直看著賀西洲的臉,最後皺著眉毛說:“你真的很煩,又想幹什麽啊?”
    賀西洲湊上去親她,往她脖子上輕咬,“你不是知道嗎?還問,又是給你前男友刷鞋,又是洗內褲,在我這裏裝不懂是吧?”
    沈星微推他的脖子,扭頭抗議,掐他的手臂,手指軟綿綿的沒什麽力道,又在他的脖子肩膀上咬了幾口。車內的空間到底有限,她的動作受很大限製,最後實在折騰累了,身上都是汗,腦袋又暈得厲害,沈星微撇著嘴,不情願地說:“不要在這裏,有人會看見。”
    賀西洲的口齒含糊不清,“都一點半了,哪有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