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燼對於夏爾莫斯能看出自己身份這回事，並不意外。
    相比於真正的惡魔而言，惡魔代理人在這世上並不少見。
    隻是為惡魔打工的代理人們就像是上門推銷護身符的假道士，通常都會遭到人們的厭惡。
    而夏爾莫斯同樣也是如此。
    在他那十年的獵魔生涯中，他和不少惡魔代理人打過交道。
    這幫家夥給他的觀感極差。
    隻能說卑鄙無恥就是惡魔代理人的座右銘。
    這些家夥隻知索取，卻很少真正按照契約所言的那般付出。
    就像現在的餘燼一樣。
    什麽都沒有付出，卻不斷的想從他身上獲取那些他辛苦得來的巫術咒語。
    要不是他確實沒辦法幫到芙蘭，他也不會將所有希望都放在餘燼這個惡魔代理人身上。
    而和惡魔代理人打交道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在得到惡魔代理人的承諾前，千萬不要給其任何報酬。
    也不要相信其以更好完成任務為借口的索取！
    更不要和其訂立任何契約！
    因此，當夏爾莫斯說完了最後那句點明餘燼身份的話語後，他便閉嘴不言。
    顯然他在餘燼真的幫助芙蘭之前，都不準備再透露更多的東西。
    見到夏爾莫斯突然轉變的神態，餘燼自然明白是什麽原因。
    他製止了想要為自己說話的拉娜。
    偏見的大山可不是那麽容易移開的。
    即便拉娜身為善良的守護靈，在此刻夏爾莫斯眼裏也會坐實‘幫凶’的名號。
    餘燼想證明自己與其他惡魔代理人不一樣，那麽隻有真正救下芙蘭才能得到信任。
    換句話說就是餘燼沒法白嫖更多的巫術了。
    好在餘燼並不隻有夏爾莫斯一個選擇。
    在有禮貌的道別後，餘燼順著電梯廂頂的空洞重新回到電梯內。
    沒有了貪念集合體在暗中窺伺，這部老舊的電梯除了偶爾咯吱咯吱異響外，再無異狀。
    叮！
    電梯大門在一樓緩緩打開。
    迎麵走來的正是餘燼上樓前見到的護工。
    見到空手上樓，又空手下樓的餘燼，護工悄悄將藍牙耳機塞到輪椅老頭的耳中。
    然後快走一步，來到餘燼身邊小聲道：
    “沒找到老頭藏起來的珠寶嗎？”
    “這個我有經驗。”
    “告訴我房號，東西找出來我們五……算了，當我沒說。”
    餘燼笑了笑，揮手告別起了貪念，又因靠近自己而失去貪念的護工。
    他之前還奇怪，為什麽這裏的護工在沒有監控的情況下，也可以如此專心對待老人。
    一開始他以為是職業素養。
    現在看來純粹是進了半山公寓之人的貪念，被吸走了而已。
    如今貪念集合體消失後，貪念似乎重新回到了這座半山公寓。
    不得不說，當初將半山公寓打造成微妙平衡的家夥，絕對是個天才。
    隻不過絕大多數法陣都經不起時間的衝刷，半山公寓的失衡也是遲早的事。
    所以解決一個未來危機和解決一個當下危機，孰優孰劣，還真不好說。
    ……
    回家的路上，西莉亞總算是能夠獨自駕車了。
    餘燼也終於不用緊繃著神經，一直盯著路麵。
    有了空閑的餘燼摸出手機，正想給莎夏去個電話時，手機先一步亮起。
    屏幕上顯示的赫然是莎夏的名字。
    沒等餘燼開口問詢什麽，莎夏就率先道：
    “你去過半山公寓了？”
    “我們的觀察員匯報說，半山公寓的磁場強度削弱了很多。”
    “你做了什麽？”
    觀察員？
    磁場強度？
    看來靈能部門也不是吃幹飯的，洛城的運轉早已有了一套合適的流程。
    餘燼大致將半山公寓中發生的事簡述一遍，隻是隱瞞了自己吸納貪念集合體以及果木鎮芙蘭的事。
    然後揚聲器裏就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接著莎夏很是感慨的聲音在揚聲器裏響起：
    “說實話，在我看到你能為了任務去成為一名血族時，我就覺得你很有前途。”
    “隻是我真沒想到你能成長的那麽快。”
    “不管你用了什麽辦法，但能單獨除掉一隻血靈，你已經有了高級獵魔人的實力。”
    “可惜，現在局裏隻講貢獻，不講實力，你想擁有高級獵魔人的福利還得靠完成靈能部門發布的任務。”
    餘燼對此不置可否。
    靈能部門的本質他看得很清楚，這根本不是什麽公益性的獵魔人組織，而是資本性質的官方企業。
    員工再厲害又怎樣？
    不能為公司做出貢獻的員工就沒有加薪的必要。
    這就是為何餘燼明明有了高級獵魔人的實力，卻無法得到相應待遇的原因。
    不過這不重要，相比於那些需要海量積分兌換的‘大餅’，餘燼更喜歡實打實到手的東西。
    這才是摸得著的玩意。
    “對了，莎夏，你有聽說過第九研究所嗎？”
    還躺在醫院病床上的莎夏呼吸微微加重幾分，有些警惕地回道：
    “你問這個幹嘛？”
    餘燼笑了笑：
    “我爸在那裏工作，他跟我說參加了一個什麽秘密項目。”
    “我想知道這項目安不安全。”
    聽見餘燼問詢的理由，莎夏心中鬆了一口氣。
    她還以為餘燼哪個朋友被抓去研究，餘燼準備救人呢。
    那樣可真就麻煩了。
    “放心吧，自從官方暗地裏正式承認獵魔人存在後，就開創了一係列的研究所，專門研究超凡力量。”
    “第九研究所主攻的方向是，超凡與科技的結合。”
    “如果說項目已經落實到人體實驗的地步，那定然是有著安全保證的。”
    “如果你還不放心的話，我會托朋友打聽一下你父親的情況。”
    見莎夏主動說幫忙打聽，餘燼自然不會拒絕。
    “好的，那就麻煩你了。”
    莎夏一愣，她差點忘了，餘燼可不會跟她客氣。
    莎夏無奈一笑，正想習慣性地問一嘴‘還有其他事嗎’，突然閉上了嘴巴。
    還是不問了吧。
    不然餘燼怕是還有問題。
    改變了主意的莎夏直接回道：
    “那我先掛了，過會再聯係你……”
    莎夏話沒說完，就聽餘燼接著道：
    “等等，我準備接下果木鎮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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