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裏？”
    “已經到石獅東南角了，最遲半個時辰內就能到這裏！”
    “還來的及！”
    崇禎笑著點了點頭：“去安排一下，言語總是沒有用的，必須亮個相，徹底的打掉人群中有小心思的商人。”
    “臣這就去。”
    李若漣幾步離去，崇禎轉過身來看向滿是好奇的百姓：“現在，朕宣布開海儀式正式開始！”
    話音剛落，劈裏啪啦的鞭炮聲再次響起。
    所謂的開海儀式就是海祭媽祖祈福大典，這是沿海百姓都會做的，祈求媽祖保佑，開海平安，一帆風順，滿載而歸。
    整個儀式共計十八項，耗時三刻鍾的時間，場麵宏大、肅穆。
    崇禎也聽說過沿海的祭拜媽祖的習俗，但真到了現場，那種虔誠是通過話語中無法展現的。
    隨著媽祖神像起駕離開，整個儀式才徹底的結束，所有商人都做好了準備，隨時登船楊帆出海。
    “祭拜儀式結束了，朕剛好也準備了一個小節目，請諸位欣賞一下。”
    蓄勢待發的商人們和百姓們頓時一愣，隨即順著皇帝的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兩艘船，一艘是他們見過很多次的海軍蒼山戰船，另一艘是隻有蒼山戰船三分之一大小、外形有些像赤龍舟但又有些像蒼山戰船。
    船頭尖尖，尾部平滑，真要形容那就跟荷花的花瓣一樣，兩側船舷弧線順滑。
    兩艘戰船緩緩的在碼頭正前方百米的地方並排停下，隱約可見上麵白汽升騰。
    就在眾人好奇之時，蒼山戰船啟動了，而且是在幾息時間就達到了最大速度，帶起了翻滾的湧浪線，在陽光下折射著七彩光芒。
    八十米、兩百米、三百米……四百米……
    蒼山戰船在眾人的視線中已經變的極小了，可那艘蓮花瓣型小船依舊沒有動靜。
    “幾個意思，這是新型……”
    “動了！”
    有人驚呼一聲，打斷了旁白之人的牢騷。
    “什麽動了，蒼山戰船不是……我艸……這麽快？”
    “大呼小叫的做什麽，能多快……媽的，這是什麽？”
    “這速度快到要飛起來了吧！”
    “這個速度至少也是每個時辰七八十裏……”
    “小氣吧啦的，猜都不敢猜，馬上就要……追上了，至少每個時辰百裏以上，是蒼山戰船的兩倍。”
    “追上了……超過去了，牛！”
    “這是什麽意思？蒸汽機有新的突破了？”
    “我怎麽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我也是！”
    ……
    “安靜！”
    李若漣高喝一聲，議論的聲音立刻就小了下來。
    崇禎轉過身來，麵色嚴肅的看著依舊震驚的眾人：“諸位，那艘小船就是工業研究院新研究出來的船隻，朕起名為巡邏船。
    故名思議就是在海上巡邏所用，主要是隨時抽查商船貨物、打擊走私、緊急救援、巡視盜匪等等。
    所以航行途中若是遇見巡邏船，商船一律要放慢速度，若是巡邏船打出了要登船查驗的旗語，你們最好立刻回應並且在一炷香內停止前進等待巡邏船靠近。
    若是不回應或者不停船的一律視為走私或者攜帶禁運物品，巡邏船上攜帶的飛雷炮會直接開炮轟沉商船。
    而後整個大明下達通緝令，通緝商船船由登記的船主和水手等等。
    所以，朕勸諸位，不要抱著僥幸心理以為能逃走，哪怕是逃到海外去，朕也會將你們抓回來繩之以法。
    另外，除了巡查之外，朝廷還設立了有獎舉報，若是核實，獎勵商船上貨物價值的一成，最低百兩白銀。
    獎勵雖好，但也不要亂來，沒有確鑿的證據、或者借此打擊對手，一旦查明，輕則三十軍棍，重則牢底坐穿。”
    “行了，該講的都講了，朕最後再重複幾句，整個海貿過程中有三點是朕絕對不會容忍的。
    第一，偷稅漏稅、走私，凡是發現偷稅漏稅者，輕則抄沒船隻所有貨物並處以十倍罰金，重則直接處死；
    第二，私運禁品出海，輕則主犯斬立決，重則全船、全商隊連坐處死；
    第三，泄露大明軍情者，立斬不赦。
    最後，朕預祝各位滿載而歸，再現當年‘農賈雜半，走洋如適市，朝夕皆海供，酬酢皆夷產’的盛景，朕在北京城等諸位的好消息，咱們後會有期！”
    說完這話後，崇禎轉身下了高台，登上了碼頭上的戰船，離開了月港。
    好一會兒後，現場的議論聲響起。
    “我的天啦，這哪裏是小項目，簡直是震懾嘛！”
    “嘖嘖，這速度簡直是絕了，蒼山戰船速度都得靠邊站。”
    “若是用在客船上，從這裏去北京估計四五天的時間，千裏江陵一日還不再是詩人的想象了。”
    “別說這個了，說說檢查吧，是不是太苛刻了一些？沒按照規定響應直接轟沉？”
    “有什麽苛刻的，不做虧心事兒不怕鬼敲門，你沒有攜帶禁運物品，船由、商引、報關都齊全，還怕檢查？”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巡邏的軍士與官員有勾結，來個栽贓陷害，借機吃拿卡要呢？”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他們隻要不怕被砍了腦袋那就作，這麽多港口哪個港口不能去舉報？
    一個港口不理會，那十個二十個呢？總不能一手遮天吧，還有巡視組呢。”
    “過一兩年海上商船數千，自己商船肉眼可見的範圍就有很多其他商隊的商船，巡邏船登船檢查是瞞不住所有人的，東方事發那就要被血洗一次，他們沒那麽蠢。”
    “對，這是涉及到商事發展和大明商稅，短期內沒人敢在這上麵動手腳的。”
    ……
    商人們議論紛紛，絕大多數對這個規定是無所謂的，因為他們是老老實實的商人，規規矩矩的做生意，反正查不到他們。
    但人群中還是有一些商人臉色很是不好看的，他們認為海岸線這麽長，他們就不信朝廷能監管所有。
    但有這個巡邏船和舉報獎勵機製，基本就斷絕了他們的走私的路子。
    沿海漁民和往來商船太多了，私自停靠，直接就舉報了。
    議論持續了好一會兒後人群逐漸散去，一名名的商人、夥計們登上商船，各個泊位上的蒸汽機商船開始冒著白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