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命？現在知道求饒了？”
    崇禎掃視著眾人，神色有些冷漠。
    “你們將百姓們扔入蠍子洞的時候，他們求饒時，你們可曾放過他們？”
    “你們將百姓的眼睛挖掉並且倒入熱油、開水的時候，他們有沒有求饒，你們放過他們了嗎？他們的哀嚎聲你們可曾心軟過？”
    “你們將孩子放進裝滿鹽的瓦缸之中生醃的時候，孩子有沒有撕心裂肺的哭喊求饒，你們是如何對待的？”
    “你們將少女割掉耳朵、舌頭，然後割掉她們皮膚的時候，她們是不是在哀嚎中死去，你們可曾心軟？”
    “你們用人頭骨和頭皮做成嘎巴拉碗的時候，可曾想過你們也有今日？”
    ……
    “朕饒過你們，那誰饒過烏斯藏的百姓？”
    “朕自登基以來，經曆過很多事情，對內的黨爭、賣國晉商、偷稅漏稅的商人、欺上瞞下的官員，
    以及襲擾大明邊關的蒙古、意圖覆滅大明的建奴、世仇的扶桑和覬覦中南半島等等，
    朕最為痛恨扶桑，因為扶桑在侵襲大明的兩百多年裏，他們犯下了種種惡行，諸如挖墳盜墓、剖孕婦驗男女、用開水澆孩童、焚燒房屋等等。
    朕雖然憤怒，但依舊沒有讓大軍打開殺戒，畢竟從扶桑的角度看，他們殺害的是敵人，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殘忍的手段讓大明百姓聞寇而逃、軍士因害怕降低戰力，進而給倭寇劫掠的機會和減少傷亡，從這一點來說站在他們的角度上看也是沒有錯的。
    朕雖然沒有大開殺戒屠掉扶桑，但也製定了覆巢十條，讓扶桑從此進入刀跟火種的時代，從此困在扶桑四島，無論我華夏王朝如何更迭，都能輕易的鎮壓了他們。”
    說到這裏，崇禎深深的吸了口氣，臉色更加冷漠了幾分：“可與倭寇相比，你們讓朕更加憤怒，你們比倭寇更可恨、該殺，
    你們對待自己的子民用如此殘酷的手段，手段比之扶桑有過之而無不及，不是一件兩件，而是數以百計、千計，百姓在你們眼中還不如牲口重要。
    朕接到你們歸附的奏疏後還想著隻要你們識趣，主動退出權利中心，安安分分的當個僧人，看在太祖和成祖賜封的份上給你們個體麵，保留你們五教王和三法王的爵位。
    結果你們竟然獅子大開口，提出七條極為過分的條件。朕想著你們還不了解大明，就再給你們一次機會。
    沒想到你們竟然為了自己安全提出了連坐鄰裏鄉親，最後還威脅朕，真當朕不敢殺你們嗎？
    朕饒過你們，可如何向烏斯藏被你們欺壓數百年的百萬百姓交待？
    你們不是講究因果嘛，自己種下的因，結出今日的果你們不應該自己吞下嗎？
    你們剛剛說朕若是對投降的勢力清算以後沒有人會投降了，這話不假。
    但朕告訴你們，若是有像你們惡行的勢力想投靠大明，大明不僅不會接受，甚至會直接出兵滅掉他們。
    隻要將你們犯下的惡行傳出，朕相信，整個大明、乃至周邊諸國，也隻會為朕鼓掌叫好。”
    “朕來成都，是因為要巡視東南海域和中南半島、以及陝西大旱，不是專程來見你們的，拿著朕的寬恕來肆意妄為，簡直是找死。”
    “來人，拖下去！”
    “陛下饒命！”
    “陛下饒命呀！”
    “三旦多隻，你誤我呀！”
    “陛下，我們錯了、真的錯了！”
    “三旦多隻，你這個叛徒，我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三旦多隻，你是我們整個烏斯藏的恥辱，將會被萬千人唾棄！”
    ……
    聽著慘嚎，虎豹營千戶林弈朝著往後退走的眾軍士揮了揮手，得到命令的眾軍士朝著眾人嘴角直接一拳砸了下去，呼喊聲頓時成了慘嚎聲。
    幾息之後，眾人的身影消失在巡撫衙門外，隻有隱約傳來的慘嚎聲。
    崇禎又坐回原位，端起茶輕輕的喝了一口，苦澀回甘的茶水入喉，讓激蕩的情緒平緩了幾分。
    登基這麽多年，見多了大風大浪，他不會如此憤怒的，可來成都後聽聞了李若漣對烏斯藏調查的稟報後，無比的憤怒。
    對於烏斯藏的印象還是後世的時候的一些道聽途說，聽了李若漣的稟報後，恍然發現後世的那些道聽途說不及現在的十分之一。
    種種慘絕人寰的事件堪比倭寇侵襲東南、五胡亂華時的罪行，他們雖然該殺，可大部分算是給個痛快的。
    可烏斯藏的農奴連死都是一種奢望，被挖了雙眼之後還要帶上枷鎖繼續幹活，死是一種奢望。
    更難以想象的是種種酷刑和難以置信的儀式竟然是出自僧人之手，竟然還宣稱這是為了神靈的寬恕與靈魂的救贖，簡直是無恥之極。
    而烏斯藏的部分百姓在這種極端的宗教信仰中扭曲了自己。
    所以，崇禎才會如此的憤怒，從原定的詔安直接改成了大軍橫掃，徹底的清理掉烏斯藏的這些扭曲的東西。
    “陛下息怒！”
    張論上前給崇禎倒了杯茶。
    一杯茶下肚，崇禎恢複了平靜，看向退到一側微微躬身的四川巡撫張立：“張愛卿，說說準備情況。”
    “是！”
    張論微微躬身，取出一份文本呈了上去：“陛下，臣去年接到朝廷密信後便從四川十四府六州中抽調了二十名知縣、六名教諭、一百名典吏，可以滿足管理烏斯藏百姓所需，由四川布政司左參政江德海帶領。
    以百姓對貴族的痛恨，大軍所到之處，他們絕對無所遁形，到時候一個聚集地留一兩個全副武裝總旗維持秩序就行了。”
    除此之外，臣還召集了三百名種植好手以及五百名農業器械工匠，隨時可以進入烏斯藏，勘查土地情況、打造耕作的各種器械等等，
    以求在第一時間恢複和提高烏斯藏的農耕水平和技術，讓他們自給自足。”
    “很好！”
    崇禎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隻是這些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