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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堂采購員胡光永采購到了豬肉和雞的消息不脛而走，幾個小時的的功夫便傳遍了軋鋼廠。
    中午吃飯的時候，工人們手裏拿著黑饃，沒有一個人再有怨言，都等著第二天開葷，甚至有人發話，明兒中午砸鍋賣鐵也要多打幾份菜。
    李懷德很欣慰，吃飯的時候心安理得的吃雞，他把宋主任叫來，好好的誇獎一番，並說這事兒處理得好，升胡光永當食堂副主任，主管食堂所有的采購。
    全廠人都盼著吃肉，但僅僅過了一晚上，情況發生變化。
    一大早，傻柱接到命令，早早的來到食堂，帶著食堂的男同誌，直奔倉庫找宋主任。
    他想好了，弄點肉剁肉餡蒸包子，這樣能讓更多的人吃到肉，哪怕不多。
    宋主任交代兼任書記員的劉嵐去領肉並做好登記，劉嵐領著傻柱他們去倉庫領肉，到倉庫門口一看，鎖被撬了。
    眾人心裏一驚，進去打開冷櫃，可一打開冷櫃，劉嵐和傻柱全傻眼了，特麽的哪有豬肉？
    “肉呢？”傻柱扭臉看劉嵐。
    劉嵐也納悶：“不是，胡光永說就擱在冷櫃啊，咋不見了？鎖被撬了，不會是被偷了吧？”
    “胡光永說的？這不對啊，你昨兒沒有清點入庫記錄？”傻柱這時候不傻了。
    “我......我昨兒不在！”劉嵐急了，她知道這是大事兒，“你又不是不知道，昨兒我請假了。”
    “完蛋了，今兒中午沒得吃，工人們要鬧事兒的。”傻柱沒有揭穿劉嵐，因為他知道劉嵐幹嘛去了，“走吧，去找宋主任，我可不想讓工人給揍了。”
    劉嵐也知道茲事體大，不敢怠慢。
    幾人一起去找宋主任，正好胡光永也來了。
    “啥玩意？肉沒了？就剩幾隻雞？”宋主任嚇一跳。
    “不可能！”胡光永比宋主任還要激動，“昨天我親自和小李一塊搬進去放著的，怎麽可能不見了呢？”
    小李是食堂的人，平時和胡光永穿一條褲子。
    幾個人又返回倉庫，肉確實沒了，有小李證明昨兒肉入庫了，而劉嵐因為和李懷德的關係，宋主任不敢說她。
    “我知道了，怕不是讓人給偷了吧？”胡光永適時的說出自己的推斷。
    軋鋼廠偷偷摸摸的行為一直沒斷，經過特務事件後，特別是在張秀芝當了保衛股股長之後，廠裏失竊現象大為好轉。
    但是，廠裏生產材料不丟了，食堂這邊卻成了重災區，總有上夜班的工人跑來偷東西。
    “偷了？”宋主任聞言沉默幾秒，他猜測這裏麵有貓膩，但也不排除真的可能被偷了，但不管是真是假，這事兒自己都不能參與，必須匯報給李懷德，“走，咱們去找李廠長，如果被偷了，那就是保衛科的責任。”
    如果胡光永撒謊，那就是胡光永的責任，如果沒有，那就是保衛科的責任，總之，食堂沒有責任。
    來到辦公樓，宋主任、劉嵐、胡光永，還有被拉著當證人的傻柱。
    但不巧，李懷德不在，開會去了，而且楊衛國等領導也不在。
    這事兒急，他們隻能等著。
    十一點多的時候，李懷德回來了，而這個時候後距離開飯時間已經不遠了。
    “什麽？肉被偷了？”李懷德火大，“這種事情怎麽能發生呢？今兒我還在會上表揚過食堂，轉眼肉被偷了？馬上開飯，工人們吃不到肉，不得把食堂給掀了？查，好好查，小嚴，去把保衛科趙宏慶喊來。”
    保衛科科長趙宏慶還沒來，李懷德急著詢問過程。
    他是個精明人，聽到劉嵐沒有盯著入庫就知道這事兒有問題，但他不可能不向著他的相好。
    於是隻能硬著頭皮讓保衛科查，不管能不能查得出來，也算是有個交代，如果實在是無法平息工人的火氣，隻能把胡光永給嘎了。
    而胡光永也知道自己現在還危險，並未脫險，不過他還有後招。
    不一會兒，趙宏慶來了，了解事情後，趙宏慶沒有表態，說要去現場勘察。
    於是，隊伍擴大，除了李懷德不去之外，所有人再轉到去倉庫。
    偵查一番後，趙宏慶狐疑道：“除了被撬開的鎖，沒有發現其他盜竊的痕跡啊。”
    “胡說八道！”胡光永立馬嚷嚷道，“鎖都撬了還不是被偷了？哦，我知道了，你是在推卸責任，食堂被盜，你們保衛科有責任，所以你說沒偷，昨兒是誰值班？你把人叫來問問。”
    也是巧了，昨兒晚上應該是張秀芝值班，但張秀芝請假了，而且請假的不止她一個，還有兩個人請了假，所以晚上值班的人就少了。
    “請假？”胡光永立馬抓到了漏洞，“哪有這麽巧的事情，剛好肉丟了就請假？”
    胡光永本不想找張秀芝當目標，張秀芝立過功，但他想不到更好的辦法，覺得隻要誰都沒有證據，這事兒就會不了了之。
    不等趙宏慶找來做完值班的職工，飯點便到了，工人們集合在食堂，等著買心心念的葷菜，可卻還是燉茄子黑饃饃。
    炸了！
    工人們當場就炸了。
    李懷德不敢露麵，宋主任隻能拉著胡光永還有趙宏慶去處理。
    “同誌們，工人兄弟們，你們聽我說！”宋主任站在一張吃飯用的八仙桌上，聲嘶力竭的喊，“不是不給你們吃肉，是昨兒晚上，有人把倉庫的鎖給撬了，肉可能被人偷了......”
    宋主任不敢把話說死，免得給胡光永背書。
    但這種理由，工人壓根不信。
    一名年輕工人在人堆裏發難：“哪有這麽巧的事兒？昨兒買回來，昨兒晚上就被偷了，我看你們糊弄人吧？”
    “對，糊弄人！”
    “哪有這麽巧的......”
    宋主任壓不住，把趙宏慶和胡光永拉出來。
    胡光永趁機說是保衛科的責任，說保衛科昨晚上有人請假，保衛力量不夠，並說自己有證人，不信可以去問飯館的服務員，自己和供銷社錢主任吃飯來著。
    總之，胡光永用巧嘴暗指保衛科有人監守自盜。
    工人將信將疑，不過趙宏慶不答應了。
    “胡說八道！”趙宏慶怒道，“你這是汙蔑，大家都知道，張秀芝同誌當了股長之後，咱們廠偷竊的案子直線下降，她是直接麵對特務的人，怎麽可能幹這事兒？”
    “誒，趙科長，我可沒說是張秀芝監守自盜！”胡光永狡辯，“我隻是說保衛科有責任。”
    他的目的是把水攪渾，沒指望能讓張秀芝背鍋。
    他知道張秀芝能找到證據證明她自己，但同樣的，自己這邊也可以證明。
    雖然還有漏洞，但挺一會兒是一會兒。
    果然，趙宏慶受不了這個委屈，當時便向工人們保證，把這個事情調查一個水落石出，而且馬上就去調查。
    他從廠裏車隊要了一輛車，帶著司機，帶著胡光永一起去找張秀芝。
    張秀芝請假沒說去哪兒，他們隻能去四合院找，結果曾家沒人，趙宏慶從院裏打聽到曾家人回鄉下去了。
    於是趙宏慶拉著胡光永直奔曾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