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外人會怎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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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擅長吉他,貝斯也可以。”
    北原賢人稍一沉吟,他想低調行事,隻報出雨宮雅柊小時候教過他的那些樂器,“還會口琴,鋼琴也還行吧。”
    但他的鋼琴路數,不是古典鋼琴,也並非流行鋼琴,而是師從於老唐的爵士鋼琴,爵士鋼琴更講究律動,擅長即興演奏和即興改編。
    先暫且這麽說吧,一個十七歲的古典吉他高手已經夠違和,再精通爵士鋼琴,當人是傻子嗎。
    反正以後也輪不到我做鍵盤手。
    鶴見千夏懶洋洋的倚著椅子後背,斜了眼北原賢人,悠悠說道:“精通的樂器有鋼琴,吉他,鼓和小提琴,掌握的還有更多。”
    北原賢人不動聲色暼去一眼,跟我在這較勁呢,看來她還沒肯罷休,這女人也太記仇了吧。
    “薩克斯,鋼琴,”栗山瑞穗看向北原賢人,“要不然你兼任主唱?”
    北原賢人點點頭算是默認下來。
    他隻打算暫時接任主唱,在這期間,必須魔改下栗山瑞穗,把她不會唱流行歌的毛病給治掉。
    栗山瑞穗那份打破了他常識認知的聲樂功力,才是他計劃中最大的核武器,少了她,他根本不知道憑什跟雨宮雅柊的隊伍去鬥。
    部長搖了搖頭沒說話,看來並不打算上場。
    香川寧寧埋著頭小聲道:“我會鋼琴,古典和流行都可以。”
    北原賢人心裏盤算了下,樂器重複率太高了吧,大家都會鋼琴,誰都能做鍵盤手。
    主唱、鼓、貝斯、吉他、鍵盤然而隻有他會貝斯,也隻有鶴見千夏會鼓,兩個擅長樂器最多的人,反而被限製住了。
    重點是,除了他和鶴見千夏,沒人會吉他。
    如果他去彈貝斯,吉他誰來?
    雖然貝斯手演出時的存在感不強,貌似可有可無的樣子,同樣是在舞台上演出,主唱咋呼一聲人海歡呼,吉他手激情sl贏得尖叫,唯有貝斯手默默站在舞台最角落,最大的樂趣就是憑借走位和舞姿去擋住鼓手的臉
    甚至還有許多調侃貝斯手的段子:
    某樂隊登台,主持人介紹主唱,主唱飆了段高音;介紹吉他手,吉他手飆了段sl;介紹鼓手,鼓手飆了段雙踩;介紹貝斯手,貝斯手飆了段街舞
    毫不誇張的說,貝斯手是樂隊中當仁不讓的靈魂,因為隻有靈魂是看不見聽不著的
    但貝斯無論對於樂隊還是音樂,存在必不可少!
    簡單來說,貝斯手是負責低音頻鎮場子的,而不是用高音頻炸場子的。
    如果少了貝斯的低音頻托底,音樂是漂浮不穩的,是律動感缺失的,就像身上的打底褲,看似不存在一般,實際上相當重要,能穩住身體不被感冒。
    屋子裏的人麵麵相覷,都意識到了沒人彈吉他。
    香川寧寧忽然小聲說道:“其實其實我也會貝斯。”
    “初中的時候,大家都不會,所以就自學,做了三年貝斯手。”
    北原賢人趕緊問道:“你貝斯怎麽樣?sp會不會?”
    sp是貝斯的一種彈奏技巧,簡單來說就是用特定手法去擊、勾琴弦,彈出十分具有節奏和律動感的音符。
    北原賢人也不奢望太多,她就算不會sp,隻要會彈幾個根音,做個“根音戰士”糊弄下外行觀眾也行。
    香川寧寧埋著頭小小嗯了一聲,“會會六連音,但有點勉強。”
    “足夠了!”北原賢人已經很心滿意足,樂隊少鍵盤手沒事,其實看似最高大上的鋼琴,才是相對來說最次要的存在,有最好,沒有也沒關係,無非音樂風格上比較受限,再說反正栗山也能做鍵盤手。
    大家又商量了下,最終定下來人選:
    主唱:北原賢人(暫時)
    鼓:鶴見千夏
    貝斯:香川寧寧
    主音吉他:北原賢人
    鍵盤:栗山瑞穗
    商榷完後,菅原部長頗為擔心看向他,“北原,一邊彈吉他一邊唱歌隻能掃弦吧。”
    北原賢人沉默了下,點了點頭,如果兼任吉他和主唱,的確難以兩全。
    而且他真的不適合一直做主唱,賽程的前半段還沒有問題,但當進入後半段,大浪淘沙清洗掉濫竽充數者,剩下的全是專業高手時,在所謂的唱功上,他沒有任何優勢。
    但主唱又是樂隊的門麵,漂亮的顏值也好,出眾的唱功也罷,至少得占一項,但他兩項都不占。
    他打算戴麵具登台的!
    隻能趕在那之前,盡快魔改完栗山瑞穗,否則別無辦法。
    或者北原賢人瞥了眼栗山,雨宮雅柊都參賽了,情況已經夠不容樂觀,該請那位神秘主唱出山了吧。
    接收到他的暗示,栗山瑞穗沉思了會,終於下定決心。
    “你們等我會,我去找個人,”她看向菅原部長,“把廚子裏的東西收拾起來。”
    北原賢人下意識看向鐵櫥櫃,那裏麵除了橙汁飲料還有什麽。
    菅原部長微微一愣,忽然對鶴見千春說道:“男生要換衣服,麻煩你們出去一會。”
    鶴見千春才沒信,她瞟了眼角落裏的銀漆鐵廚,雖然心有好奇,但剛達成脆弱的合作關係,現在不宜鬧茬子,不搭腔的拽著鶴見千夏離開。
    菅原部長關上門,再反鎖。
    “裏麵有什麽?”
    “雜誌。”
    菅原部長拉開櫥櫃,迅速地拿出一盒又一盒橙汁,足足拿出二十幾盒後,黑幽幽的櫥櫃最裏麵,赫然露出了兩摞熟悉的雜誌。
    北原賢人瞬間無語,合著這間活動室一直是藏髒窩點。
    “我一個書包裝不下,你替我分一半。”
    北原賢人話不多說,拿出其中一半塞進書包,迅速幫菅原部長抹去犯罪痕跡,一切複原。
    鶴見千春再回來時,默默瞥了眼他倆,什麽都沒說。
    十幾分鍾後,外麵走廊傳來漸漸清晰的腳步聲。
    等栗山瑞穗領人進門,北原賢人側目一瞧,來者是兩個女生。
    他稍作打量,那位金色混血兒昨天見過,是峰高的副會長,另外一個人同樣長得不賴,用科學行話來講就是五官比例符合三庭五眼四高三低,標準的東方美人兒鵝蛋臉,這倆身高差不多的女生並肩一站,一個端莊矜重,一個古典賢淑,宛若一對玉人似的,看起來就覺得般配。
    他在那本排名雜誌上見過,高梨絮風。
    北原賢人暗道果真盛名之下無虛士,這倆人往大街上逛一逛,估計搭訕率比他可高多了。
    不過他認定,自己選的那位tp0,才是最高。
    她倆人一進門,北原賢人發現到活動室突然沉默起來。
    鶴見千春明顯目光不悅,似乎不喜歡這兩位,菅原部長像耗子碰上貓一般打了個寒顫,默默往他身後躲了一步,而鶴見千夏則饒有趣味的打量她們,最後的香川寧寧呆呆呢喃了句好漂亮。
    高梨絮風落落大方的打了個招呼:“大家好,我是二年a班的高梨絮風,以後做為同一個樂隊的成員,還請大家多多關照。”
    鶴見千春撇了撇嘴,沒搭理她,菅原部長還在躲著裝啞巴,香川寧寧仍舊沒恍過神,鶴見千夏又繼續饒有意思的觀察起那仨不說話的人。
    北原賢人歎了口氣,打著官方強調說幾句客套話,趕緊把場麵圓了回來。
    這支樂隊的氣氛不對啊。
    栗山瑞穗叫她們先坐下,拿過來兩盒橙汁來招待客人,素來清淨的活動室,首次坐滿了大半張長桌,聚集起八個人,倒真有了點同好會舉行同好活動的熱鬧味。
    柏木茉優順著次序落座,瞥見對麵的北原賢人,旋即記起他是昨天雨宮雅柊的向導。
    他也要參賽?
    可能隻是巧合吧。
    柏木茉優淡淡收回目光,不再關注,又察覺另一邊的那個男生,好像有點怕她。
    他好像是演奏部的部長,記得名字叫菅原光宏?
    雖然偽裝的還不錯,但躲躲藏藏的眼睛早就賣了他。
    其實她一進門的時候,就已經敏銳的發現到,那位部長不想引起她們注意一般,始終站在其他人身後麵。
    而且昨天那場堪比拍電影一般的大陣勢,柏木茉優現在還滿腹疑團。
    她被雨宮雅柊冷言冷語趕走之後,謹記油畫顏料那條線索,迅速去了趟美術部。
    但美術部的人嘴巴很嚴,隻是從路人口中得知,演奏部的成員有來過美術部,奉部長之命帶走了幾個人。
    柏木茉優皺了皺眉,現在兩個重點懷疑對象,居然出現在了一塊。
    而且一個當時滿口謊言,一個現在心裏有鬼,沒法不讓她多想。
    他們在密謀什麽貓膩,似乎還跟雨宮雅柊有關。
    要不要順著追查下去?
    她正心裏猶豫著,忽然聽見栗山學姐開口說:“大家應該都認識高梨同學,學生會會長,其實她唱歌也很厲害,真的很好聽。”
    柏木茉優旋即把注意力放在高梨絮風身上。
    高梨絮風不大好意思的欠身答道:“栗山學姐過獎了,我從沒學過音樂,隻是瞎唱,萬一辜負了大家的期望,還請大家多多包涵。”
    柏木茉優眼神漸漸柔和,還是算了,隻要別招惹到絮風,沒工夫去管他們閑事。
    高梨那家夥也是主唱?鶴見千春很詫異,她從剛才就十分不解,栗山為什麽要讓那個後輩做主唱,而且現在怎麽又來了一個主唱?
    不過她也沒想太多,他們可能是希望音樂風格越廣越好吧,人多力量大,多幾個主唱更好!
    北原賢人沉吟了下,覺得是時候該向大家說明那件事,於是敲了兩下桌子,把眾人目光聚集起來。
    “我先說一件聽起來可能很奇怪的事情”北原賢人掃視大家一眼,認真說道,“比賽上場的時候,我會戴麵具登台。”
    他不適合拋頭露麵,他擔心有媒體關注上自己,進而再明察暗訪,一旦調查出他曾經的那些黑曆史,真就要被社會性死亡了!
    所以,必須戴上麵具,絕不能被人看到自己的臉。
    “具體理由不方便說,但麵具一定會戴的。”
    眾人雖然很疑惑,但也沒說什麽,隻有栗山瑞穗似乎並沒有感到意外的樣子。
    菅原部長環視活動室,順著座位挨個看了一遍,表情忽然漸漸古怪起來。
    “你們沒覺得我們樂隊的人員構成很奇怪嗎?”
    北原賢人問道:“哪裏奇怪了?”
    菅原部長依次指了下栗山瑞穗、高梨絮風、鶴見千夏、香川寧寧,最後轉過頭,奇怪看著北原賢人。
    “是不是四個女生加一個男生?”
    “就算五個女生組成的樂隊,都比不上四女一男更奇怪吧,市麵上的女團那麽多,但哪個女團會中間插一個男人?”
    “而且那個男人,”菅原部長語氣頓了下,表情愈來愈奇怪,“竟然還要戴麵具上場。”
    “你們說外人會怎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