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薛定諤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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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後沒一會,le消息提示音便如同呼嘯不絕的暴風,噔噔噔噔狂震起來。
    北原賢人摸起手機,命運引力樂隊成員群裏,菅原部長火燒眉毛一般連發了十幾條網頁鏈接。
    北原賢人點開網頁連接,沒想直接進了雨宮雅柊的官方工作室賬號,最新一條推文,公布了雨宮雅柊的樂隊名,才短短一小時,回複量便已堪稱恐怖。
    北原賢人按動手機按鍵,繼續往下看,表情立馬古怪起來。
    海棠果???
    與此同時,屏幕上方不斷飄來群消息。
    香川寧寧:好可愛的名字(崇拜)
    鶴見千春:又俗又蠢,難聽死了。
    香川寧寧:
    菅原部長:你們就沒人好奇為什麽要叫海棠果?話題熱度可都躥上了榜首。
    栗山瑞穗:可能她喜歡吃?
    北原賢人默默裝起了啞巴,這個問題,或許世界上隻有他和雨宮雅柊心裏最清楚下午,雨宮雅柊問他野酸棗像什麽,他一時答不出來,索性謊稱那是海棠果,試探雨宮雅柊認不認識,結果她明明不認識,卻逞強裝認識,還冷嘲熱諷了他一頓。
    北原賢人打開評論區,立馬看到有好幾個人,紛紛貼上了海棠果的圖片。
    他表情忽然一滯我是不是該提前買份人身意外保險了。
    北原賢人摸了下鼻子,打開跟栗山瑞穗的私聊會話,打字發送:你再唱一段流行歌,我從中分析問題。
    栗山很快回複過來一條語音片段,北原賢人播放沒一會,一旁刷碗的北原花穀頓時精神一振,驀然轉過頭,“是師父?”
    他頗為意外看著女兒,“你能聽出來她十年前的聲音?”
    “怎麽可能聽不出來,我們可是師徒。”北原花穀嘀咕了聲,跳下木凳,好奇湊過來。
    北原賢人重複播放幾遍,不用研究,還是老毛病,正宗歌劇腔。
    他沉思了會,隻有深入理解問題,才能找出解決方法,於是喝口水潤潤嗓子,打算久違的體驗下美聲發聲狀態。
    他這三個月內,還是第一次重練美聲,不過倒也簡單,口腔打開,想象嘴裏含著一口水別漏出來,模仿蜜蜂在鼻子位置發嗯的聲音,隨即輕車熟路的找到了鼻腔發聲點,再迅速串聯起胸腔和咽腔,全腔體逐步參與共鳴,一點點調控,然後控製橫膈膜推動氣息,保持喉頭穩定,唱出練聲字母,隻是第一次嚐試,他便水到渠成般的再次修回了美聲唱法。
    而且咽音是美聲的底子,有那三個月的地獄式咽音練習打基礎,他的聲音狀態還算有模有樣。
    這一切,前後不過半分鍾。
    北原賢人並不意外會如此順利,雖然上輩子他主修聲樂是通俗,但小時候也練過兩年多美聲,而且藝考也要用,他知道什麽發聲狀態是正確,什麽是錯,能避開許多彎路,現在無非重走一遍老路,輕鬆至極,換成其他初學者,一點一點從頭學起,想完成他剛才的過程,怎麽也需要個把月才能找對發聲感覺,也僅僅是找對感覺,腦子笨一點就更久了。
    唱歌是一件“抽象”的事情,不像畫畫一樣,一眼能看出哪裏有問題,這裏線條沒打好,那裏明弱關係有問題——唱歌的一切運作機製是在身體內部發生,肉眼無法直接觀測,相對來說很看悟性和天賦。
    就像老師常說“唱高音時要氣息下沉”,很多人都不明白,氣息下沉他娘的到底是什麽意思,怎麽搞得就跟修煉內功一樣。
    但其實,這已經是很簡明很容易理解的說法,專業老師不是不會,完全能秀一大堆專業術語,但那隻會讓初學者更迷糊。
    北原花穀聽了半會,忽然開口問道:“爸爸會圍棋,那是爺爺教的,寫書是琴音姐教的,樂器是雨宮姐姐教的但聲樂是誰教的?”
    北原賢人沉默了下,迅速板起臉說道:“你爸是天才知道嗎,我以前跟人學過你作業寫完了沒,趕緊回房間寫作業,回頭我給你檢查。”
    他伸手揉了揉女兒的腦袋,起身離開座位,上樓回臥室。
    拉開襖門,坐在案前,他出神望著對麵的落地窗,腦子裏回想剛才的美聲發聲狀態。
    美聲的發聲狀態,是全腔體參與共鳴,喉頭需時刻保持穩定,還有這恰恰與通俗唱法相反,從而導出的聲音特質也截然不同,如果能在其中一個環節,或者多個環節,改變栗山瑞穗的發聲習慣,應該會有療效。
    北原賢人慎重考慮,整合了下意見和方法,編輯給栗山瑞穗發去,讓她私下先這麽練著,然後繼續考慮起其他事情。
    沒隔半個小時,身後傳來一陣輕響,北原花穀探頭探腦的拉開門,迅速溜了進來,笑嘻嘻的坐到他身邊。
    “爸爸在想什麽呢,怎麽沒練琴?”
    北原賢人收回發散的思緒,看了眼女兒說道:“我在想有什麽路子能給你辦戶籍,總不能讓你一直在家裏藏著吧。”
    花穀張了張口,不忍打擊到爸爸,沒直言說出口。
    沒有辦法的,她專門查過,現代戶籍製度已經非常完善,哪有漏洞可鑽,現在孤兒院裏的孩子都會在民政單位有專門的身份記錄,她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孩子,毫無身份線索,就想算走孤兒院的路子,孤兒院也不敢收她,而且她已經十歲了,剛好超出了大多數孤兒院的收養年齡上限。
    北原花穀很心疼,她不想看到沒有精神的爸爸,總能讓她想起十年後,爸爸那副非常辛苦的疲憊樣子。
    她絞盡腦汁想了想,靈機一動說道:“爸爸,其實這是好事。”
    北原賢人詫異看過去。
    “花穀現在沒有戶籍,沒有身份檔案,單從法律上來講,嘿嘿咱倆還不是父女關係。”北原花穀怕挨揍,迅速撒起小短腿溜到門口,小手扒著襖門,嚴嚴實實貓在門後麵,悄悄露出半個小腦袋,笑嘻嘻看著北原賢人。
    北原賢人皺了下眉,直覺告訴他,這孩子又要開始耍不正經。
    北原花穀小臉警惕瞅著爸爸的一舉一動,“這代表,花穀的身份還擁有無限可能,而且爸爸今年十七歲,花穀十歲,你看吧,其實咱倆年齡也沒差多少。”
    “再說別人誰知道花穀到底幾歲,我說自己十三歲,別人也不會懷疑,如果今年再長高一點,十六歲也蠻能可以,嘿嘿。”
    北原賢人微微眯起眼,暫且拋掉剛才的憂慮,他摸起一張海報,一點一點卷結實,“你到底想說什麽。”
    北原花穀繼續往襖門後麵挪了挪,隨時打算逃跑,笑嘻嘻道:“花穀未來的身份,現在還關在薛定諤的盒子裏,尚處於未知狀態。”
    “花穀未來會不會成為爸爸的妹妹?很有可能。”
    “又或者做爸爸的姐姐?其實也有希望。”
    “如果花穀能做琴音姐的媽媽,也就能成為爸爸的阿姨。”
    北原花穀頓了下,兩條小柳眉壞笑的揚了揚,“花穀除了奶奶做不了,甚至還能做爸爸的”
    北原賢人臉一沉,“怎麽,難道你還想當我媽。”
    北原花穀小手揚了揚頭發,眼神意味深長,語氣酥軟人心的說道:“未來的事誰說得準呢,啊納噠。”
    北原賢人氣笑了,這小調皮蛋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找他來作死!他掂了掂手上的海報紙棍子,“來來來,我讓你先跑十秒,今天逮不住你算我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