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被爭搶的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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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當然不止鬥魚對你感興趣。”
呂錦程晃了晃自己的手機,說道。
妙小仙直播間,房管【點石成金】工作室收到的私信,可比主播隻多不少。
直播、戰旗直播,乃至野心勃勃想要插手直播行業的王校長,大家都對繆可言拋出了橄欖枝。
互聯網行業萌芽的年代,各大平台為了簽下優秀主播,手段可以說無所不用其極。
從草根主播到平台主播,中間橫亙著簽約這道坎。
簽約後,主播能夠享受到平台提供的各種資源和支持,包括更多的曝光率,更好的推薦位,專屬活動和推廣機會等等。
甚至還出現了“平台公務員”這類,隻要保證直播時長就有穩定收入來源,給予簽約主播一定的底薪或者分成比例。
風口上的人,連頭發都在飄蕩。
“我該怎麽回呀?”
繆可言把手機屏幕攤開到呂錦程麵前。
她還是第一次經曆這種事情,有點迷茫。
“其實鬥魚報出來的價碼還不錯,你想簽嗎?”
呂總審閱完對方發來的電子合同,轉過身拍了拍繆可言。
這個時候的鬥魚彈藥充足,摩拳擦掌想要在圈內闖出一番事業。
2014年4月,成立幾個月的鬥魚,拿到了奧飛娛樂的第一筆天使輪融資,2000萬元人民幣。
五個月後,也就是剛剛不久,鬥魚又受到了紅杉資本的青睞,在b輪投下了2000萬美元。
鬥魚給繆可言開出的底薪相當可觀。
真不差錢!
“我......”
繆可言盯著底薪上明晃晃的大五位數,怔了怔,又抬頭看看呂總。
他的目光裏,隱約帶著幾絲玩味。
“我不懂這些。”
她輕咬下唇,小聲道:“全聽你的。”
“這樣啊。”
呂總笑了笑,低頭繼續看合同。
“這合同出發點不太行。”
試探過後,呂總認真分析鬥魚拋來的橄欖枝,搖搖頭。
“錢多錢少可以談,但是時間一簽就是三年,這個條件不能接受。”
“你是怕簽太久......鬥魚可能倒閉嗎?”
繆可言也知道,這是個新平台。
“不能,鬥魚還是相當堅挺,就連老總不在也活得好好的。”
回憶起老朋友的囹圄往事,呂總忍不住說道。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三年之後自己的平台都搞起來了,還能讓你去別人家打工嗎?”
“你記住,不管開什麽價,最多簽半年!”
繆可言點點頭。
對於呂總說的話,她真學深悟篤信。
【不好意思,其他平台也有意向開展深度合作,我要綜合考慮考慮。】
這個時候,直播平台對於資本非常依賴。
各大平台大混戰下,挖人成為屢見不鮮的競爭。
而挖走敵對平台主播的唯一條件,就是“加錢”。
在這種底層邏輯下,所有平台都隻有向泡沫縱身一躍,投入巨大的資本。
編輯完回複鬥魚的消息,兩人去客廳吃早餐。
“簽約的事伱不用操心。”
“我幫你找個專業的律師,到時候陪著你一塊談,別踩坑。”
呂總遞給她一塊泡芙餅幹,順手浸在她杯子裏,被牛奶淹沒。
“啊......好呢。”
繆可言一邊吃東西,一邊用手指劃著屏幕的未讀消息,一條又一條。
“我看,你還沒準備好吧?”
呂錦程挑了挑眉毛,突然問道。
“什麽?”
“準備好,正式做一位公眾人物。”
“嗯,我也是剛剛才發現。”
繆可言輕聲說道。
“消息多到我心裏發慌,室友的、朋友的、家人的......就連我八百年不聯係的小學同學,今天也發微信問我在嗎。”
“習慣就好,很正常。”
呂總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說道。
“富在深山有遠親,你現在闊了,不一樣。”
財富是把雙刃劍。
從無到有,一夜之間驟然暴富。
對於普通人而言,注定需要一個緩衝和接受的過程。
當基本需求被滿足後,如何正確麵對自己的**,如何妥善處理身邊各式各樣的關係,如何讓自己不至於飄起來......
這些都是學問。
還記得前世呂總賺到第一桶金的時候,他足不出戶,在會所泡了整整七天,才讓他徹底對女人這種生物祛魅。
曾經的繆可言在微博上有點粉絲,但賺不到什麽錢,充其量隻能算是在互聯網上打打鬧鬧。
但現在,她已經通過狂暴的禮物流水,跨時代的直播打法,頂尖的配樂舞技證明了自己。
她是多家直播平台加薪哄搶的頭牌。
她擁有挖掘互聯網行業變現出口的巨大潛力。
因為與此同時,她身邊的呂總策劃好了一切。
他一早安排【點石成金】工作室成員,將她的直播錄屏連夜剪輯完畢。
取其精華,去其糟柏,變成了幾段短視頻發到各大平台。
她再次輕而易舉占據了排行榜前列。
這次,工作室成員甚至不需要絞盡腦汁,去想用什麽文案來幫她引流。
不需要了。
女主播深夜熱舞,王公子豪擲萬金。
這樣的事實,本身就已經足夠吸睛。
微博也好,b站也好,其他平台也好。
站在行業前列的創業者們,都擁有對趨勢極強的嗅覺。
他們猛然發現。
原來直播平台不僅僅是給電競玩家提供一個出口。
真正擁有個人魅力的主播,力量竟然如此強大!
光是單方麵的禮物互動,就能達到如此級別的流水。
那麽舉一反三......
直播推廣呢?
直播帶貨呢?
同樣麵對這樣的事實,昨夜的繆可言過於興奮,她沉浸在濃厚的情緒中,要過上整夜才會意識到它們的幹涸。
今早徹底清醒後,再加上多方麵消息的輪番轟炸,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含金量。
以及公眾人物四個字,其中的意義所在。
......
......
很多年以後,當人們回想起這一幕,恐怕會把這個時段定義為兩個時代的夾縫。
在這之前,我們擁有手機、擁有互聯網。
在這之後,它們擁有我們、操縱我們。
而我們本身,既是新時代的囚犯,也是構成枷鎖的一個個字節。
也許有一天,大家會懷念沒有手機和互聯網的前現代,懷念單一信息量的人生。
世界正在賽博化,而你我。
都是賽博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