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鎮上人震驚，又大笑起來：“哈哈哈，吳裏長都快七十了，這幾年還一直病的，出個門都要人扶，就算把他老人家泡鹿血裏，也猛不起來吧？！”
    “我曹貴寶從不胡扯，我們寶山村就是這麽傳的！”曹貴寶拍著胸口，信誓旦旦道：“我們村有幾個婦人是吳家女，她們初二回娘家的時候傳回來的，不可能有假！”
    曹貴寶又添油加醋，把村裏婦人帶回來的閑話，給說出了八分真。
    “誒喲，那看來是有幾分真了。”
    眾人又驚又奇的，還說了一堆葷話，還爭論著吳裏長是怎麽老來得子的，仿佛他們躲在床底下，盯著吳裏長辦事。
    又有人問：“那孩子的娘是誰啊？也沒聽說吳家有進啥婦人啊？”
    “咋沒進新婦人？那槐嬤嬤不就是！”
    眾人再驚：“槐嬤嬤都快五十了吧，這都還能懷上？”
    那不僅吳裏長猛，這嬤嬤也不是一般人呐。
    “五十算啥？那誰誰誰家的不就是五十生了個帶把的嗎？還擺了流水席，慶賀傳宗接代了。”
    “吳裏長家會擺流水席不？要是擺，他肯定給吳家臉麵兒，去吃一頓。”
    大家夥雖然餓不死，但也不富裕，是就著擺不擺流水席，流水席上會吃啥好菜，又胡扯了一通。
    扯著扯著，突然有人說：“真是吳裏長的？不會是吳大爺的吧？他得子，那才合理啊。”
    “切，吳大爺能看得上槐嬤嬤？”
    “要是吳大爺的話，孩子娘肯定不是槐嬤嬤……那個逃荒來的，黃家女，定是她懷上了！”
    大過年的，沒事幹，大家夥是死命嚼著吳家的八卦，是把吳家八卦給傳得沸沸揚揚，有鼻子有眼。
    很快的，鎮上、東南西北四裏各村的人家，都聽說了這個八股。
    ……
    **，村口黃家宅子，黃老二聽說後，整個人都懵了，想著黃霞娘的反常，是坐不住了，立馬喊上媳婦：“走，去問問黃吳氏。”
    “誒，我跟你去問問她。”黃老二媳婦說完，這才回過神來，親自去拍黃吳氏的門，砰砰砰：“黃吳氏，你開門，我有話問你，是關於你女兒的！快開門，否則我們就對你兒子用家法。”
    言罷，讓黃老二父子砸門。
    嘭嘭嘭！
    老木門被撞得搖搖晃晃，黃貴祿嚇得不行，忙求道：“娘，快去開門，兒子不想挨打！”
    “老二媳婦，你個惡毒娼婦，敢動我兒，老娘跟你們一起死！”黃吳氏沒辦法，隻能開門，猙獰雙目，瞪著黃老二一家：“啥事兒，有屁就放！”
    黃老二把鎮上的傳聞說了，又問：“當初你們把霞娘送去吳家的時，是說隻做工，還是要做其他的？霞娘可是被你們逼迫的？還有彩娘，這都初六了，咋不帶著姑爺回娘家走親戚？她可是正經嫁人的，你到底對她們姐妹幹了什麽？怎麽倆姐妹都不樂意見娘家人！”
    “她們不回娘家，還不是不想見到你這個害了她們爹的仇人！”黃吳氏是把黃村長的事兒，賴在黃老二一家頭上，還樂嗬嗬的說：“那傳言要是真的可就好了，隻要我家霞娘生下裏長的兒子，我全家都能跟著享福！”
    黃貴祿聽罷，心下也是大喜，小聲問道：“二叔，霞娘真懷了吳裏長的兒子？”
    黃老二見黃貴祿一臉喜氣，心頭越發悲憤：“吳裏長都能做霞娘爺爺了，要是傳言是真的，霞娘定然是被逼迫的，你們竟然還覺得這是好事？這他娘的是老畜生禍害姑娘的大惡事兒……造孽啊！”
    黃老二說著說著，都忍不住哽咽起來……他黃家到底是咋了？怎麽就落得這般下場了？
    “嗬，什麽造孽？老來得子，多大的福氣啊。”黃吳氏指著黃老二道：“警告你們，敢去吳家鬧騰，壞了我家霞娘的好事兒、壞了我家的前程，老娘就閹了你家黃貴家！”
    這？
    黃貴家隻覺得身上一寒，往後退了幾步。
    黃吳氏見狀，囂張的笑出聲來，又整理頭發，瞅著黃老二一家道：“趕緊給老娘滾，咱們兩房已經決裂了，你們沒資格來管霞娘彩娘的事兒……要管啊，你們就去管黃霓娘，她短命鬼才是你們的女兒。”
    可惜那小娼婦被她利用完後，是死在逃亡路上，屍骨都找不著囉。
    “住口，你個毒婦，再敢說我家霓娘一句，我們全家跟你拚命！”黃老二一家聽到這話，氣得差點要宰了黃吳氏，又想到黃霓娘的慘死，一家人哭成了淚人。
    黃吳氏不管他們，關上門，開始翻箱倒櫃，找能看的衣服，準備帶著黃貴祿去吳裏長家：“咱們母子倆的機會來了，這一回，定要用霞娘的肚子狠狠撈上一筆銀子，再給你撈個媳婦回來！”
    媳婦？
    黃貴祿眼睛都亮了，突然就想到了吳興楠，扯著黃吳氏的袖子，道：“娘，聽說吳家二孫女年方二八，還有才女之名，極愛讀書人。”
    你個吃姐妹血肉的狗東西算個屁的讀書人。
    且你八卦沒聽全嗎？
    吳興楠跟嚴二少好上了。
    黃村長被抓走後，黃吳氏的腦子就不太正常了，聽罷，竟然覺得有理：“我兒乃麒麟才子，本是配官家貴女的料，如今是便宜那吳家孫女了。”
    這話說的，黃貴祿更加找不到北了，忙道：“一切就拜托娘了。”
    ……
    黃吳氏母子在發瘋，嚴二少爺在發怒，隻因他又被關老夫人拒絕拜訪，而這次拒絕的理由是：“修身齊家，嚴二少爺還是先料理好自身上的事兒。”
    哐當！
    嚴二少爺又砸了杯盞：“一個落魄老婦，遠居邊陲多年，本少爺還能去拜訪她，那是給她臉麵，她竟然給臉不要臉！”
    “少爺慎言呐。”小廝月成趕忙勸道：“那爛船還有三斤釘，且如今京城多變，沒準何時這老婦家就起來了……少爺姑且忍一忍吧，她也沒有多少年可活了。”
    嚴二少爺還是知道誰不能得罪的，聽罷，是沒有再罵關老夫人，而是罵吳興楠：“本少爺跟她的事兒，是怎麽傳出來的？難道是她故意為之？還有吳裏長，辦事太差了，竟然給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