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與之相對的，由於議長在最後時刻接手了構裝網絡的控製權，最後時刻瑪埃利姆降臨所導致的命運變遷，灰霧也並未沾染。
    沉默著聽著灰霧的話，星遙望著遠方的天際，思緒忽然回到了儀式即將開始之前。
    那時，議長曾單獨與她見了一麵，並提前向她道別。
    或許在那個時候，對方就已經預感到了自己的失敗。
    她那時也試著勸說過他，暫時放棄這個計劃，等待日後的可能會出現的更好的機會。
    不過，習慣了依靠力量解決問題的她，並不擅長單靠語言來勸說別人，這次也是一樣。
    對於她的勸說，議長隻是微笑著搖頭拒絕。她很確定，當時拒絕她的正是議長本人，而非索·查茲的意誌。
    “太遲了，星，太遲了。
    假設我沒有去探索生命禁區，沒有在那裏遇到它，我或許會繼續安心的等待下去，直到我的生命走到盡頭的那一日。”
    “但是，這一切都隻是假設。當我遇到了它，共享了它的記憶後，我再來看這個世界時，便察覺到了種種難以忍受的規則缺失。
    如同在井底生存的人，忽然有一天來到了地表，看到了無比廣闊的世界，便無法再度忍受在井底生存一般……有些東西，一旦感受到了，就再也無法回頭了。”
    說著，議長揮手指向被夕陽染成金紅色的天空，笑著開口。
    “看看這虛假的天空，多麽狹小，多麽逼仄，如同一個關押束縛著我們的囚籠。
    所以，我想走出去，走到這天空的外麵去，走到真正的世界裏去，去看看那裏究竟有些什麽！
    哪怕最終無法超越穹頂的阻礙，至少，我也已經站在了群星之間——”
    那一刻，夕陽之下，議長那仰視著天穹的漆黑色眼眸，同樣被染上了一層金紅的光輝，仿佛燃燒著某種名為希望的火焰。
    回想著當時的那一幕，沉默片刻後，星張了張嘴，但最終也隻是發出了一聲輕輕的歎息。
    當做出了選擇，就必然要承擔選擇的代價。
    “接下來，你準備怎麽辦？”
    注視著遠方天際規模越來越小的異常區域，星低聲呢喃著，仿佛在問灰霧，又仿佛在問自己。
    她見證了議長的整個計劃過程，並且也很清楚議長在整個儀式中，起到什麽作用。
    異象的消失，隻代表一個結果——議長本人恐怕已經凶多吉少。
    而明麵上的聯邦議長，與‘瞳中之扉’的首領索·查茲，實際是一體的，隻不過是兩個不同的意誌。
    並且，配合議長進行儀式的九階中，有數名九階同時身兼聯邦議員與瞳中之扉成員的身份。
    因此，今夜之後，瞳中之扉幾乎可以說已經名存實亡。
    “在臨走前，首領已經有了安排，如果他這一次出了意外，瞳中之扉的首領將暫時由我代任。”
    聽到星的問題，灰霧瞥了她一眼後，取出了代表首領身份的紋章戒指與麵具。
    “他知道你不願意接受這個位置，所以就留給了我。雖然我這次沒能成功突破九階預言師，但自保能力也已經足夠。
    不過，那些被首領作為祭品的成員，在這一次後，恐怕也很難再信任我們。
    所以，我準備暫時解散瞳中之扉，等待日後有機會時，再重新聚合起來。”
    “我明白了。”
    聽著灰霧的話，星並無多少意外的點了點頭。
    這時，命運之網忽然產生了一陣新的波動，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咦，似乎又有一位新的預言師突破八階了？”
    感受著這道波紋所代表的信息，灰霧稍微有些驚訝。
    由於觀星者的壓製，八階預言師，其實已經屬於大陸的天花板了。每多一名，都會直接對各大勢力造成一定影響。
    “似乎是‘鏡’那個家夥，他也突破到八階了？”
    很快，灰霧便憑借自己的感應得出了結論。
    ……
    隨著時間的推移，戰場上空的沉眠之雪，終於徹底消散。
    確認了安全後，眾多九階的下屬人馬，立即冒險進入了戰場之中，準備探查一下戰鬥的結果。
    於是，當第一支深入戰場核心處的小隊，看到了一眾依然處於沉眠狀態的九階，以及他們身上烙印著真理圓環徽記的恒金‘名片’後，局勢頓時炸了。
    同時，隨著沉眠之雪的消失，眾多九階的意誌不再受到壓製。最強的數名九階在體內自發運轉的規則之力下，已經開始緩緩蘇醒。
    “唔……”
    本能感應到逐漸接近的職業者小隊，【荊棘冠冕】馬克緩緩張開眼睛。
    此前在耗盡了聖力後，他被瑪埃利姆的力量所侵襲，陷入無盡的噩夢之中。
    掃了接近的眾人一眼，馬克忽然感到身上多出了什麽東西。
    他抬手摸了下，一張恒金製成的金屬薄片出現在他的手中。
    “真理圓環？原來是他們。”
    回想起當初那名神秘人身上的氣息，馬克恍然大悟，目光中頓時閃過一絲震驚。
    “他們居然有這麽強？！”
    即便已經盡量高估了真理圓環的威脅，但經過了這一次，對方通過這種手段展現了實力後，他忽然發現，自己對這個傳奇般的反抗組織似乎還是過於輕視了。
    能夠硬頂著沉眠之雪，強行破壞議長的儀式，阻止瑪埃利姆的降臨，甚至最後還能遊刃有餘的留下名片，這根本不是一般的九階能做到的。
    打量了一眼周圍眾多九階身上同樣的名片，馬克的身形閃爍消失，迅速趕回了聖梅西亞帝國王都，準備向教皇匯報情況，並緊急商討如何應對真理圓環的威脅。
    馬克的蘇醒宛若一個信號，在很短的時間內，其他的九階職業者同樣陸續醒了過來。
    當他們發現了身上‘真理圓環’的恒金名片後，不禁又是一陣驚駭。
    不必過多解釋，親身經曆了此前的那一切後，所有九階都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麽。
    同時，原本議長一方的眾多九階蘇醒後，與其他九階對視了一眼，彼此都有些尷尬。
    雖然最初曾經相互敵對，但議長當時可是連他們一起陰了。況且，現在也沒了繼續動手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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