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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眸愣住，站在原地等待那人的反應。
    “你是...曲姑娘？”月光傾泄到樂正玨明黃色的衣服上，他的臉色顯得更加蒼白。
    曲離沒想到自己一下就被認了出來，反而更加鎮定了，她笑嘻嘻道：“太子，好巧，晚上出來遛彎嗎？”
    天知道今天是不是沒有看黃曆的緣故，先是被人輕薄，後被皇宮裏的人發現，曲離覺得這世界對自己有著深深的惡意。
    樂正玨輕笑一聲，“是很巧，既然相遇，那便是緣分，曲姑娘不如去我東宮一敘？”
    曲離並沒有從他身上察覺到殺氣，且她也不想和太子交好，便抱拳說道：“來日方長，太子何必急於一時，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她剛轉身，太子的護衛朧月便攔住了去路，相比較樂正玨臉上掛著的淡淡笑意，朧月則一臉嚴肅，還有些忌憚地看著曲離，他可沒忘記上次曲離燙了他的事。
    “天！那是什麽！”用了最老套的那一招轉移注意力，曲離趕緊逃走，朧月回過神來，便沒看見她的身影，他不由得看向樂正玨，“殿下，你是故意放走她的？”
    剛剛明明有機會捉住這小賊的，殿下居然眼睜睜看她溜走。
    樂正玨不可置否，他看著這慘淡的月光，眸中也毫無生機。
    這一幕似乎刺痛了朧月的心，他上前一步說道：“殿下，那曲離分明是有靈氣的，為何要隱藏這件事，不如屬下去探探？”
    眸中總算有一絲亮光，樂正玨點頭道：“去吧，別傷了她。”
    “是。”
    四下無人，樂正玨負手走在這悠長的宮路中，有侍衛遇見了，便恭恭敬敬行了禮，不做多停留，他那單薄的身影路過一處小院子，聞著裏麵傳來的酒香，淺淺一笑，走了進去。
    那好友靜靜地躺在地上，習慣還和以前一樣，喝醉了就會睡著，閉上眼睛的他，看起來更加令人深陷。
    樂正玨將他扶了起來，在他身上似乎察覺到了另一個人的氣息，還未多想，那人便睜開了眸子，一片清明下，墨色的長發全部變成了銀發。
    濃密睫毛下的桃花眼，似乎微微眨一下就能勾人心魄，但他麵容卻無其他神色，嘴唇微抿，他淡淡開口，“明知孤不能沾酒，你是故意的？”
    那能撩撥心神的嗓音，卻讓樂正玨感覺到躊躇，他好像惹惱了這人。
    “多年未見，本宮隻是送來好酒，並未勸喝，妖帝陛下，可是冤枉人了。”
    而被他稱為妖帝陛下的某人，疏離地推開了他，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欣長的身影印照在地麵，形成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卻也透露著寂寥。
    “牧陵，你這嘴是怎麽了？”樂正玨這才看清他的嘴唇，紅潤而有光澤，“啊，難不成是醉倒時被蟲子咬了？”
    他嘖嘖兩聲，牧陵隻是一揮手，身後散亂的發就束得整整齊齊，連帶著他身上的汙垢也消失不見。
    經過樂正玨的提醒，他才感覺到唇上那令人意外的酥麻感，可惜，他清醒後會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
    “手。”不理會樂正玨的調侃，牧陵隻冷聲說了一個字。
    樂正玨輕笑，乖巧地將手遞了過去。
    修長帶著薄繭的手指按壓在他的脈搏上，半晌，牧陵丟給他一瓶藥，自顧自地走回房間。
    “還是老樣子。”樂正玨轉著手裏的藥瓶，想起自己十年前見牧陵的時候，他的模樣，一絲變化都沒有，而自己，卻長大了。
    妖族的妖帝牧陵，被皇城的皇帝邀請為試煉大會評審，這事朝中不少大臣都知道，隻是這妖帝陛下生性不近人情，身旁從無至交好友，在四界中也是淡泊的樣子，從不參與紛爭。
    而他，也是大陸上僅有的靈帝之一，基本上沒人敢去招惹。
    幸運的是，瀕死之際，樂正玨遇見了他，逐漸二人成為好友，當然，這是樂正玨單方麵認為的。
    今夜快過去一半，樂正玨也有了困意，他關好院子的門，轉身離去。
    將軍府。
    曲離換好睡衣躺在床上，卻一點睡意都沒有，她的腦海全被那個男人的麵容和占據了，狠狠咬著牙，要是有下次見麵，她想咬死他。
    “主人，今日那太子為何這麽容易放你走了啊？”小豆子的突然出聲讓曲離嚇了一跳，她心緒不寧地說道：“誰知道，也許他腦子被門夾了。”
    “皇宮的每扇大門都有人把守，那他是怎麽夾的？主人，你能不能正經點，如今太子發現了你的靈力，他會不會來將軍府拆穿你，哎，主人，別睡了，不如我們現在跑路吧？”
    跟玉露待久了，小豆子都被傳染得多話了，它心裏擔憂著曲離今後的問題，卻發現曲離已經睡著了。
    “主人...”
    一連幾天沒有好好休息，曲離今日算是真正沉睡。
    “當初，本尊不該救你。”那是一名女子的聲音，雖然清冷，卻悅耳動聽。
    “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錯了！”急促，而又彷徨，那是另一名男子的聲音，卻顯得稚嫩。
    “不，錯的是我...”
    鮮紅色的血染遍了整個夢境，曲離猛然驚醒，額頭上竟然布滿了汗珠。
    “主人，你怎麽了？”小豆子在她醒來的那一刻也驚醒，察覺到主人狀態不對，它也緊張了些。
    “...沒什麽。”曲離捏緊被子，已經有好幾年，她不曾做夢了，剛剛她卻做了一個夢，那夢裏好像有人在對話，她卻什麽都不記得了。
    這時門外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小姐小姐，今日將軍和夫人去丞相府了，二小姐讓你到大廳裏去。”
    曲離揉了揉額頭，這柳殊清，大人一不在家就開始作死。
    她翻身下床，讓玉露進來給自己簡單洗漱了下，便穿著那最最普通的衣服去見柳殊清了。
    前廳處，管家抹著額邊的汗水，向柳殊清請示，“二小姐，將軍和夫人都不在，您就這麽讓世家子弟進府，傳出去未免...”
    柳殊清放下茶杯，一副當家主的模樣，“客人登門拜訪，總不能怠慢了，管家，還不讓人上茶。”
    曲離走過來，便見七八個男子坐在前廳，下人們正在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