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超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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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回過頭,不出意料地發現,展廳裏,柯南非常精準地找到了屍體。
還把手電光打了上去。
旁邊兩個女生站在展廳外,望著突然被手電照亮的屍體,齊齊一僵。
一秒後,兩聲交織的尖叫聲響徹走廊,破界的高顫音,比警鈴更加刺耳。
毛利蘭和鈴木園子緊緊湊到一起,看向江夏,想起他身上的血,語無倫次:“你你你……”
江夏:“不是我殺的。”
對麵的兩個女生捂著心口,同時鬆了一口氣:“哦,我們也覺得……”
沒等氣全鬆完,忽然見江夏看著她們,若有所思道:“我說你們就信?”
毛利蘭:“……”
鈴木園子:“……”
這實在太像好人跳反時的台詞。
兩雙驚恐的眼睛,再度倏地看向江夏:“!”
“不是我。”江夏很有耐心地再次說。
……
然而這一次,毛利蘭和鈴木園子依舊一臉驚悚,外帶一點狐疑。
江夏打量著她們,感覺這兩個同學,反應挺有趣。
果然人被忽悠得多了,防備心也會有相應提升……
……
江夏玩夠了,緩下語氣:“我剛才那句‘我說你們就信?’,其實隻是單純的疑問句……”
毛利蘭、鈴木園子:“……”
兩個單純善良的女同學,看到江夏“無辜”的表情,忍不住默默反思起來。
“……”確實。回過頭仔細一想,江夏剛才那句“我說你們就信?”——難道不應該理解成“我說你們就信?這麽信任我?令人感動”……之類的表述嗎!
想到這,鈴木園子欲蓋彌彰地清清嗓子,走回原地,一把握住江夏的手,用力晃了晃,堅定地說:
“剛才是開玩笑的!我們當然很相信你。”
……啊,這手果然很好摸。
而且和她之前想的不一樣。
並不涼。
握上去反而挺暖和,冬天或許可以客串暖手寶。
……
展廳門口,鈴木園子沉迷於跟江夏握手的時候。
柯南從屍體旁邊走回來了。
他先提醒毛利蘭報警,然後看向江夏:
“我們相信人不是你殺的,但你畢竟是屍體的第一發現人,警方會優先懷疑你——你先仔細回想一下今天的行程,最好能找到不在場證明,還有來這裏的路上,有沒有見到可疑人員。”
柯南倒不是盲目相信江夏的人品。
隻是展廳裏那具屍體,死狀太慘,血濺得到處都是。
也就是說,如果人是江夏現殺的,江夏身上不可能這麽幹淨。
另外,柯南以前見過江夏打人——是拿棍子一棍一棍敲,像在遊戲廳玩打地鼠。
而像展廳裏這樣,模仿油畫,把人釘在牆上的舉動……儀式感很強,還挺複雜。
怎麽看都不像江夏的風格。
……
因此柯南覺得,實情大概是江夏路過這裏,出於某種原因,走進展廳看了一眼,然後不小心踩到了血。
至於江夏為什麽不開燈、不驚叫、不報警……
……或許是跟他的性格有關。
每個人看到屍體時的反應,本就各有不同。
柯南也確實想象不出江夏一邊驚叫一邊往外逃的場景。
“……”這麽一想,剛才江夏平靜地從展廳裏走出來,似乎還挺合理。
而且理論上來講,江夏的狀態本來就……不太穩定。總之,一些異常的舉動,放在他身上,反而很合理。
柯南:“……”說起這個,也不知道江夏每個月請十多天病假、曠十多天課,到底有沒有老老實實去心療科看醫生。
想到這,柯南忍不住回顧了一下自己觀察到的江夏日常:似乎是清一色的飆車、打人、逛展館……
柯南心累地想,答案大概是否定的。
……
展館離警視廳不遠。
高中生們站在地獄展廳門口,等待警察。四個人害怕的害怕,推理的推理,想撿鬼的想撿鬼……沒過多久,警方就到了。
……
地獄展廳裏。
屋頂大燈被打開,房間瞬間通亮。
目暮警部和鑒識科的警員們一起進到廳內,查找線索,並派了幾個部下,找目擊者詢問情況。
佐藤警官領命走出來,打眼往四個人身上一掃,視線停在了江夏的背影上。
根據她的經驗,凶手出現在第一發現人裏的概率不低。
而和那兩個臉色發白,躲躲閃閃不敢看屍體的高中女生,以及那個還沒有佐藤腿高的小學生一比,江夏的嫌疑,頓時直線爬升。
隻是,走近以後,江夏回過身,佐藤警官看到他的正麵,頓時一怔。
……這人,前不久,她剛在辦公室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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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美和子雖然不是鑒識科的警員,但她接觸過那麽多起命案,多少有了些經驗。
——她能看出屍體大致死了多久。
而此時,根據她粗略的判斷……真中老板斃命的時候,江夏正坐在她們的辦公室裏報案。
“……”看來這一次,凶手不在最早發現屍體的那波人裏?
…………
警方很快完成了詢問。
然而很遺憾,證人們沒能提供太多線索
不過很快,目暮警部驚喜地發現:地獄展館中,竟然有一隻監控攝像頭,正好對著案發現場。
目暮警部開心地大手一揮:“快去調監控!”
……
五分鍾後。
看到監控畫麵。
目暮警部開心不起來了。
監控確實拍下了凶殺過程。
但卻沒能拍到凶手的臉——凶手穿了一套西洋騎士盔甲,臉部帶有鐵質麵罩,麵罩把臉擋得嚴嚴實實。
……
警察們看著監控,唉聲歎氣的時候。
旁邊,江夏默默擺弄著自己的手機。
裏麵多了一段錄像,他剛才偷拍到的。
——剛才,這家展廳的落合館長,趁其他人都在看監控,蹲下身假裝係鞋帶。
這期間,白胡子老爺爺借著“蹲下”這個動作,暗中用一支完好的筆,換掉了地板上真中老板死前用過的、一支筆寫不出字的筆。
這是落合館長謀殺計劃的一部分。
幾個小時前,他穿上遮掩身份的騎士盔甲、故意在攝像頭底下殺人。這個過程中,老館長並沒有對真中老板一擊斃命,而是給他留下了一些空隙——真中老板也果然在被襲擊的途中,意識到自己苟不住了,於是他順手摸到旁邊桌上的一張紙,並拿起同樣擺在那裏的筆,打算偷偷寫下凶手的名字。
然而那張紙,其實是老館長事先放置在那的。紙片上,也已經事先寫了另一個員工的名字。
而且真中老板手中的筆,已經壞了,根本寫不出字。
地獄展廳光線昏暗,攝像頭難以分辨出那麽細小的差別。
因此,隻要事後,落合館長及時把真中老板用過的壞筆,換成一支正常能寫字的筆。
綜合起來,整件事就變成了“真中老板死前,趁凶手不備,在紙條上寫下了凶手的名字”。
但其實那個人名,隻是一個被嫁禍的員工。
……
在警方對著監控沉思時。
江夏跳過了一切推理步驟,走到老館長旁邊。
落合館長正背著手,深沉凝視著牆上的油畫——凝視著屍體對麵,那一幅騎士殺死惡魔、但卻被濺了滿身肮髒鮮血的油畫。
在館長眼中,新來的真中老板言而無信——據說他答應了買下展館後,會繼續把展館開下去。誰知現在,他卻又突然要把展館拆掉、改建成飯店。
所以落合館長並不後悔殺人:他是在製裁真中這個玷汙藝術的家夥。
因此館長覺得,油畫中渾身浴血的騎士,跟自己的處境非常相似。
——帥氣、悲壯,犧牲一切,隻為肅清罪惡。
……大丈夫當如是。
正感慨著,旁邊忽然幽幽飄過來一句:
“正義的騎士製服了惡魔,但同時,他自身也被邪惡之血侵染……你是這麽想的嗎。”
落合館長:“!”
他一驚,猛的轉頭看向身側。
就見那個最早發現屍體的年輕人,不知何時走到了他旁邊。
“……”落合館長想起江夏的話,總覺得他意有所指,心虛地僵了幾秒。
片刻後,他撚了撚長至腰部的胡子,強行鎮定下來。
——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這項完美的殺人計劃,不可能被輕易看破。
眼前這個小p孩,大概隻是單純地在聊油畫。
……
然而落合館長剛這麽安慰了一下自己。
下一秒,江夏的話題,就完全從油畫上偏離開來。
江夏忽然低聲說:“你應該知道吧,簽訂土地買賣合同的時候,賣家可以對土地的後續用途做出限製——比如把‘繼續經營展館、不得改做他用’寫進合同裏。”
落合館長一怔。
江夏繼續道:“隻不過,這種限製,會勸退很多買家。也就是說,一旦在合同裏加上限製條款,這片地,就會變得很難賣出去。
“——現在看來,你的前任老板,並沒有把‘限製土地用途’的協議,做進合同裏。
“沒寫進合同的承諾不能信,這一點,連剛入職幾個月的菜鳥都知道,更別提你的前老板……”
江夏說到這,抬眼打量了館長一下,欲言又止:“話說回來,您也已經一把年紀了,在職場摸爬滾打幾十年。又是個館長,平時肯定也簽過不少合同——你不會從來沒想過這一點吧,不會吧?”
溜到旁邊,默默偷聽了許久的柯南:“……”
雖然他不太明白前因……但是,從江夏說的那些話來看,他好像在懷疑館長就是凶手。
……為什麽?
還有,江夏怎麽會對展館的事,知道得這麽清楚?
難道是售票處的小姐姐告訴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