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7【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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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酒:“……”雖然說好了同步開槍,但基安蒂那個急性子,扣下扳機的動作其實比他稍早。
    而隻是這一瞬的時間差,居然就讓他的射擊目標有所察覺,險險做出了規避。他打出的子彈,最終隻擦到了對方的滑雪帽。
    ……這種反應能力和身手,真的會出現在區區一個公交劫匪身上?
    琴酒越想越覺得不對:這一次,烏佐究竟找來了一個什麽‘演員’?
    一邊想著,他一邊嚐試從瞄準鏡裏重新捕捉對方的身影——雖然那個高大劫匪的臉被滑雪帽、防風鏡和圍巾遮得嚴實,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有點眼熟,像是在哪見過。
    旁邊,基安蒂也在嘀咕:“我的那個目標也躲進死角了……這兩個劫匪經驗也太豐富了吧,難道他們目睹過同夥被警方狙擊手擊斃的景象,所以額外針對這個做了加訓?——真是的,我又不是警察,防我幹什麽!”
    “嗯?”科恩旁觀者清,他透過瞄準鏡,遠遠看著公交車的地麵。狙擊手極佳的視力讓他發現了一件古怪的事,“琴酒,你剛才打掉的那頂滑雪帽,裏麵還套著一隻別的帽子。”
    他分辨著那頂帽子的厚度和形製:“像是黑色的毛線帽。”
    “黑色毛線帽?”這個關鍵詞如同一根針,刺在了聽眾敏銳的神經上。
    琴酒忽的明白過來,嗓音一下變得殺意盎然,他咬牙道:“赤井秀一……”
    “什麽赤井秀一?”基安蒂茫然,“不是要打劫匪嗎,你又念叨那隻老鼠幹什麽?”
    琴酒死死盯著公交車,像是想用視線把那個宿敵從死角中抓出來:“蠢貨,我是說車裏那個戴著紅色滑雪帽的‘劫匪’,是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在這輛車裏?!”提起那個可怕的前同事,基安蒂不由一陣緊張。
    但緊跟著她又覺得不對:“赤井一個fbi探員,怎麽會閑得沒事劫持公交車——你想多了吧,隻是帽子裏多套了一頂毛線帽而已,沒準,呃……沒準他是中過風,怕腦袋著涼?”
    琴酒被她嘰嘰喳喳的聲音煩得不行,簡直有一種給基安蒂捆上一身手榴彈、派她衝進公交車裏的衝動。
    不過就在這時,他手機忽地一震,收到了一則消息。
    琴酒:“……”
    誰會挑這個時候給他發郵件?
    大敵當前,他很不想搭理。
    可想想公交車裏坐著的人,以及那人對局麵的掌控和排布……為了“殺掉赤井秀一”這個最終目標,琴酒到底還是耐下性子,取出手機解鎖了屏幕。
    然而很快,他卻發現,發來郵件的居然不是烏佐,而是貝爾摩德。
    ……這個女人怎麽又在關鍵時候跳出來添亂。
    琴酒有些不耐煩,但郵箱都點開了,他於是順手下滑,看了一眼正文。
    就見上麵急切寫著:
    小佛隧道出口有一輛被劫持的公交車,如果盯上它的是我們的狙擊手,那麽立刻停止攻擊——帶著藍色滑雪帽的‘劫匪’是我。
    琴酒:“……”
    ……你怎麽也在這輛車上,而且還當上了劫匪?要是這樣,警察已經在趕來這裏的路上,斃了你不冤。
    他短暫覺得有些荒謬,但一想到車上的那人,頓時又覺得沒有什麽不可能。
    “兩個公交劫匪,一個是赤井秀一,一個是貝爾摩德?”
    琴酒蹙了蹙眉,揣測著烏佐的惡趣味:“他不會讓手下的工具去做太沒邏輯的事,或者反過來說,順理成章的動機,才是烏佐用來驅使那群愚蠢玩具的武器……”
    結合前因後果,琴酒忽然明白了過來,他冷嗤一聲:“原來如此。”
    “什麽原來如此?”基安蒂討厭謎語人,“你明白什麽了?別光自己懂,也告訴我一聲啊!——話說回來,那兩個劫匪還殺不殺了!”
    琴酒梳理著思緒:“隧道這種地方沒有岔路,隻要警方堵住兩端,裏麵的人插翅難逃。那兩個劫匪不會平白無故往這種地方鑽——會這麽做,說明他們需要達成某種目的,比如他們想借著公交車在隧道裏穿行的這段昏暗時間,完成身份的置換。”
    基安蒂似懂非懂:“也就是說,赤井被真劫匪換成了劫匪?哈哈!這家夥不是很厲害嗎,怎麽連區區兩個劫匪都搞不定。
    “還有那兩個劫匪,有毛病啊,好好的劫匪不當,非要憋屈地跑去當乘客……嗯?等等,難道他們知道你會來報複,所以提前給自己找了個替死鬼?”
    想到這,基安蒂大驚:“這兩個家夥知道得也太多了!必須把他們從人群裏揪出來擊斃!要我說,還是下去往車裏扔幾顆手榴彈吧,我今天正好帶了……”
    “閉嘴!”琴酒頭疼地打斷了這個話多的同事,“你以為我不想炸車?”
    可現在車裏既有烏佐,又有貝爾摩德,根據附近外圍成員的匯報,警車也正在飛速逼近。如果他這時真的一把手榴彈撒下去……赤井能不能殺掉不知道,這麽大的損失,boss那邊恐怕沒法交代。
    他隻能按了按額角,勉強按捺下噴湧的殺意,然後咬牙對旁邊的兩個狙擊手道:“繼續找——隻要那個紅帽子……隻要那個穿著深紅滑雪服的劫匪露頭,就立刻給我把他打成篩子。”
    頓了頓,琴酒的目光又忽然落在了車裏的另外一個乘客身上。
    ——那“乘客”剛從地上爬起,雖然神色和其他乘客一樣驚慌,渾身也在瑟瑟發抖,但他的手中卻握著一把手槍。
    ……看樣子,這才是真正的劫匪。
    琴酒瞥了一眼這隻幹擾視野的蒼蠅,想順手把人送走。
    準星無聲鎖定了對方的額頭,然而在開槍之前,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扣住扳機的手指微頓。
    琴酒:“……”一個持有槍支、而且剛剛死了同伴的驚慌劫匪,做出什麽都不奇怪。
    或許烏佐的劇本,是讓這個人突然開槍,擊中了正專心躲避狙擊手的赤井秀一,以此來讓這個自以為安全了的fbi王牌好好體驗一把陰溝裏翻船的死法?正愉悅地想著,突然,耳邊傳來“嘭”的一聲,緊跟著他的準心裏就濺開了大片鮮血。
    ——那枚本該狠狠給赤井秀一一個教訓的棋子,突然腦袋開花,噗通摔在了地上。
    “哈哈,找到一個!”基安蒂開心的聲音從身側響起,“雖然他穿的衣服很普通,但手裏的槍卻暴露了他的真實身份,我真聰明!——喂,琴酒,我幫你把那個罵你的真劫匪幹掉了,不用謝!也不知道另一個藏在……呃,你幹嘛用那種眼神看我?”
    “……”琴酒很有一種給她來上一槍的衝動,可此時正值用人之際,“閉嘴,找赤井秀一。”
    基安蒂的求生欲悄悄蘇醒,她縮了縮頭,難得老實道:“是!”
    ……
    三個槍手在旁邊的樹林裏靜靜蹲點的時候。
    公交車裏,貝爾摩德假裝摔倒,跌坐在狙擊死角,左手悄悄貼著身上的口袋。
    貝爾摩德:“……”琴酒那家夥怎麽還沒回複?開槍的到底是不是組織的狙擊手啊,這決定了她接下來該怎麽應對這種局麵!
    見過大場麵的組織成員,尚且正因為擦肩而過的子彈而心神不寧。旁邊,普通的乘客看著地上尚未瞑目的屍體,更是心跳劇烈,尖叫出聲。
    朱蒂看著碎掉的窗戶,眉心狠狠一跳,也屈膝躲入了死角。
    與此同時,她腦中一片茫然:“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會突然變成這樣?……這裏是東京不是紐約吧,劫匪怎麽莫名其妙就被人狙死了?”
    一直到幾秒鍾之前,朱蒂還覺得區區兩個公交劫匪不足為懼,一切盡在掌控之中——那兩個劫匪的槍都是托卡列夫,而之前她對劫匪慌亂道歉的時候,曾借著握住劫匪雙手的動作,悄悄鎖上了槍支的保險。
    狹窄的公交車裏,這點優勢,已經足夠她瞬間製服那兩個普通級法外狂徒。
    而執行力很強的朱蒂探員也規劃好了出手時機,打算借此在江夏麵前狠狠刷一波時髦度和好感度,方便日後對這個高中生的接近和調查。
    她甚至已經提前想好了台詞:等那個劫匪凶神惡煞地對她開槍,卻發現槍支失效的時候,她就趁機衝上去把人放倒,然後在劫匪憤怒喊著“為什麽會這樣,你到底是什麽人!”的時候,對他來上一句“itsabigsecret,isorryittellyou——asecretakeawoanwoan。”……
    腦中的小劇場都已經編排好了。
    然而哢嚓一聲,這帥氣的獨家秀,被兩聲血淋淋的槍響擊碎。
    ——兩個剛剛還無比囂張的劫匪,眨眼間成了兩具頭顱破碎的屍體。
    這狠厲又精準的手段,讓朱蒂都不禁心裏發毛。她一邊躲避著可能的彈道,一邊捏了一把冷汗,心裏不住思索:“……開槍的到底是誰?這種行事風格不像東京警方,而且居然襲擊秀一,難道是那個組織的人?
    “可是他們連貝爾摩德也一起狙了,雖說那個女人閃避的動作有些突兀,像是臨時收到了什麽提醒,但這麽短的時間差……開槍的人不像她的同夥,倒更像是不介意殺死她的其他勢力。”
    ……不是警察,也不是黑衣組織,那難道是劫匪的同夥跑來滅口,開始了內鬥?
    朱蒂一時想不明白,隻好看向赤井秀一,希望這個智囊能提供一些消息。
    然而這麽望過去,那位fbi王牌卻完全沒有跟她對視的意思——赤井秀一正站在射擊死角,凝神看向窗外,仿佛隔著公交冰冷的鐵皮,看到了某些讓他興奮的宿敵。
    朱蒂:“……”很好,很有鬥誌。
    ……可是現在到底應該怎麽辦啊!這突如其來的兩槍到底是怎麽回事?!——隻靠看難道能把對方盯死嗎?別看了,說點什麽啊秀一!
    朱蒂在心裏無聲呐喊的時候。
    她附近,幾個少年偵探團的孩子看著車裏兩具血淋淋的屍體,臉色蒼白,腿根一軟,啪嗒跌坐在地。
    隻有柯南還算冷靜。
    他往窗外看了一眼,見那兩個不知藏身何處的狙擊手隻殺綁匪,沒有射擊乘客,他略微放下了心,決定先解決車裏這樁更加近在咫尺的麻煩。
    恰好這時柯南一回頭,看到那個隱藏在乘客當中的女劫匪捂著頭,晃晃悠悠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剛才公交車急刹的時候,她站的位置最靠前,摔得也最重。
    眼看著這個女人還懵懵的沒回過神,柯南連忙抬手一指,對車頭的乘客們道:“抓住她!江夏哥哥說了,她根本不是什麽人質,而是綁匪派來混進乘客的臥底!——她左腕上戴著的‘手表’,其實是炸彈的引爆器!”
    名偵探江夏的名頭非常好用,乘客們望向女劫匪的視線頓時變了。
    然而很快,柯南心裏咯噔一聲,發現情況不妙——地上橫著的那兩具新鮮屍體,讓乘客們對“劫匪”這類詞匯的恐懼激增,他們望著女劫匪的目光雖有改變,但裏麵卻全是畏懼和恐懼,根本沒人敢衝上前。
    ……熱心的“新出醫生”倒是很想幫柯南捧一捧場,可很不巧,女劫匪站的位置完全暴露在槍口之下。貝爾摩德想起剛才那有點手下留情但不多的一槍,到底沒敢探頭。
    柯南一邊在心裏歎氣世風日下,一邊慶幸:還好自己是個行動派,剛才發出呼籲的時候,他就已經同步衝向了車頭。
    車頭處,女劫匪並沒在意一個衝過來的小孩——和其他人一樣,她的注意力也全被地上的屍體吸引。
    看著兩個眨眼間去了天堂的同夥,女劫匪狠狠嚇了一跳。下一瞬,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又嚇了一跳,嚇得幾乎原地蹦起。
    這種狀態雖然讓人疑惑,卻顯然是個不錯的機會。
    柯南沒有耽擱,掀開表蓋,快準狠地按下發射按鈕。
    一道銀光閃過,麻醉針飛出,精準命中了女劫匪的額頭。
    “噗通”一聲,女劫匪一言不發地倒了下來。
    “終於……”
    柯南看著三個躺得整整齊齊的劫匪,重重鬆了一口氣。
    但很快,他又不得不把那一口氣吸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