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8章 兩個黃魚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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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近晚上六點,盛夏裏聞著飯菜香,自動下樓。
    她站在樓梯上,看到廚房裏有個高大的身影在忙碌,桌上擺著好幾盤菜,色香可口。
    難道是周叔叔回來了,在做飯?
    會做飯的男人可太棒了。
    廚房裏煙霧有點大,盛夏裏想著怎麽著也要打個招呼,拉開門,撲鼻的油煙味,手在麵前揮了揮,痛苦麵具,“叔叔,要幫忙嗎?”
    叔叔動作一頓,轉過身來,是周維然。
    “叔、叔?”他拿著炒菜用的勺子,幾步離開廚房。
    門又關上了,盛夏裏連忙打開窗戶,呼吸新鮮空氣,“怎麽是你啊,我還以為是你爸在燒飯。”
    “他做飯難吃死了,竟然拿我跟他相提並論。”周維然想了想,“我背影看起來有那麽老?”
    盛夏裏本想順著懟他兩句,看在他辛苦做飯的份上就算了,“煙霧太大了,我沒看清。”
    她用手背拍了拍他,嬉笑道:“誒,你還挺會做飯的麽,好香啊。”
    “嚐嚐?”周維然轉頭從廚房裏拿了個碗,裏麵躺了塊色澤鮮豔誘人的排骨:“第一口給你了。”
    盛夏裏上手就抓,雙眸發亮:“好吃!”
    嫩肉輕而易舉的脫骨,紅燒汁水浸入進去,她舔了舔唇瓣,想吃飯了,“阿巴阿巴。”
    周維然:“什麽東西?”
    “意思是,我要吃飯。”盛夏裏眼巴巴的看著他,和平時囂張的樣子判若兩人,有飯就是哥。
    他笑了,“他們應該快回來了,你先吃也沒事。”
    “那算了,我再等會兒。”她還是得在繼父麵前維持一下淑女形象的。
    周維然轉身回到廚房:“蝦球吃不吃?”
    “吃。”
    “扇貝?”
    “吃。”
    “豬裏脊。”
    “啊——”
    門口傳來動靜,投喂中止,盛夏裏屁顛屁顛地跑過去迎接:“叔叔媽咪,你們回來啦~”
    葉明雁臉上的疲憊一掃而空,“哎喲我的小乖乖,真懂事,來幫媽媽把包放沙發上。”
    她再接過身旁周思銘的外套,“一起放過去。”
    盛夏裏照做,回身的時候,周維然端著幾個碗出來了,“回來的真及時,剛做好。”
    “辛苦了然然。”葉明雁的表情跟盛夏裏剛才一模一樣,驚豔,“周思銘,你兒子廚藝這麽好,幹脆給他開家私人餐廳算了。”
    “別了阿姨,我就想燒給家裏人吃吃。”周維然笑著撩起袖子管,“我來剩飯。”
    “我來我來。”盛夏裏奪過他的飯勺,笑容乖巧可人,“大廚,您歇歇吧。”
    隻要她想,可以做到讓所有人都喜歡。但前提是,她有這個心情。
    周維然坐下的時候,眼睛還盯著她看,感到有些震驚。早上跟晚上是同一個人?還是說,隻有在大人麵前才這樣?
    一頓飯吃得分外和諧,葉明雁嘴上說著想女兒,但盛夏裏昨天過來的時候,壓根沒見著她的人。
    吃完飯,她纏著媽媽一起看電影,就在大廳,有投影儀。
    上了一天班,葉明雁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也不好再讓周維然代替自己陪女兒看電影,就應下了。
    洗完澡,母女兩人坐在大沙發上,盛夏裏把頭靠在媽媽肩上,盯著熒幕。
    電影裏放的是一部著名老片,講的是不自由,毋寧死。
    很小的時候,她跟父母也是這樣,洗完澡坐在沙發上看電影。她被爸爸媽媽保護在中間,就算是恐怖電影也讓她覺得安全感十足。
    可是,隨著她長大,媽媽越來越忙,爸爸也對電影沒什麽興趣。
    漸漸地,沙發上的影子就消失了。
    許是葉明雁也回想起來那段時光,跟她講了些過去的事情。
    在盛夏裏出生之前,她便時常不在家,為了工作、為了朋友,她也確實是個閑不住的性子。盛保舟管不住她。
    在懷孕後,有一日她約了朋友出去玩,想出門,卻發現門被反鎖。
    盛保舟不想她出門。後來自然是鬧了一通,驚動雙方父母,這事就這麽過去了。
    但她永遠忘不了那天,沉默寡言的男人一旦有了掌控欲,整個人就變了。
    盛夏裏從沒聽說過這件事,沉默的抱住媽媽。
    原來早在那個時候,媽媽心裏就有刺了。離婚從來不是一個人的問題,或許就像媽媽說的,他們一開始便性格不合。
    安靜地看了會兒電影,葉明雁的手機時不時鬧出點動靜,盛夏裏喜歡沉浸式看電影,抱怨道:“誰這個點了還找你聊工作。”
    “不是工作的事情。”葉明雁笑著說:“是媽媽好朋友。還記得金阿姨嗎?以前出去旅遊的時候你見過她。”
    “那個臉圓圓,一直笑的阿姨?”盛夏裏很快就回憶起來了,“有印象。”
    “她兒子最近叛逆期到了,天天和她作對。說還是女兒好,貼心小棉襖。”
    “那當然。”
    盛夏裏從來都是父母麵前的乖寶寶,就連突然得知父母離婚的消息,也沒哭沒鬧。
    “說起來,我跟金阿姨之前還給你們訂過娃娃親。”
    盛夏裏目瞪口呆:“啊?”
    “她兒子你不會也忘了吧?厲知初啊,你去過他們家的。”
    “這樣嗎。”盛夏裏兩根手指抵在太陽穴上,拚命回憶,“該不會是小學那次……”
    “對。”
    那天晚上,她跟著媽媽出去玩,和她朋友還有朋友的小孩一起吃了飯,在同一輛車上玩成語接龍,再去了保齡球館,後來大人們要去打麻將。打麻將免不了煙酒的味道,小孩受不了。
    她要等媽媽一起回家,可是晚上有電視要看,於是她就跟著一個哥哥回家,用著他的電腦看電視直播。
    “原來他就是厲知初。”盛夏裏艱難地把畫麵拚湊出來。
    葉明雁有點被她搞混了,“不是,那個不是。你說的那個哥哥家,是你爸朋友那邊的吧?名字我也忘了,叫程什麽來著。”
    盛夏裏麵露迷茫:“又是誰啊?”
    母女倆的記憶力一脈相傳。
    葉明雁過了一會兒想起來了:“是你初中的時候吧,我公司出去旅遊,帶你一起去的。還有媽媽朋友的小孩,幾個男孩子,其中有個就是厲知初。”
    “好吧。”
    盛夏裏隻記得幾張模糊的臉一閃而過,排隊玩漂流,大太陽下,她好心把傘挪過去一起撐,結果被對方拒絕了。
    還有漂流結束她鞋沒了,被其中一個背回去。
    隻記得這兩幕。所以哪個是厲知初?
    算了,不重要。
    葉明雁吐槽她:“你個黃魚腦子。”
    “還不是遺傳你的!”盛夏裏問:“所以突然提娃娃親幹嗎,我有男朋友了,你不會要拆散我們吧?”
    “想什麽呢?你媽我是這種人嗎?娃娃親當然是訂著玩的。”葉明雁擺了擺手,“累了累了,我要睡覺去了。”
    “電影都沒結束。”
    剛放到主角在天台上賄賂獄警的場景。
    “下次看吧,或者你喊然然下來陪你。”葉明雁打了個哈欠,屁股已經離開了沙發,看來是留不住了。
    “哼。”
    盛夏裏撅起嘴,抱著靠枕,沒人陪她看電影就是沒勁,就也關掉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