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五公子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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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正珩拿著梨子的手應景地抖動一下,慕蓁熹指著他的手,“瞧,若有疾,盡早醫,不然難受的是自己,得不償失。”
    吳正珩額頭上的青筋鼓動,依舊是那個能氣人的喜兒啊。
    忍了忍,“我無病,這是偶然罷了。”
    慕蓁熹放心了,“難道是低血糖?”
    “低血糖是什麽?”
    慕蓁熹拍了下自己的腦袋,“你就坦白吧,今天是不是沒有用膳?”
    何止是今天沒有好好用膳,他從來就沒有按時用膳過,反倒是在荒院裏的那段時光,和慕蓁熹在一起一日兩餐,十分穩定。
    慕蓁熹早就摸出吳正珩的性子了,隻要他錯開視線不看她,或者明明聽到了她的問話,但是不理她,自然地做自己的事情,那就是他心虛不想回答了。
    她拿走他手中的凍梨,“愛惜您自己可以嗎,身體是革命最大的本錢!”
    吳正珩還在回味慕蓁熹的話,隻聽見慕蓁熹在書房門口吩咐丫鬟,“熱一份晚膳來給公子,要好消化的,葷食就不用了。”
    丫鬟領命去了,慕蓁熹回書房來,“你記得好好用膳啊,我要回去睡覺了。”
    吳正珩的語氣中透露著不高興,“不吃。”
    慕蓁熹走過來,“為什麽?比我在地牢中的餿飯還難吃?”
    “單純就是不想吃。”
    慕蓁熹扯著他的袖子,讓他站起來,“原來你還是厭食少年呢。”
    暖色燭光中,少年被拉著站在窗下,任由麵前的女子擺弄他的身體,窗外圓月湊近了想要瞧瞧他們會做什麽,晚風好奇地吹拂進室內,揚起兩人的發絲纏繞在一起。
    “你要做什麽?”吳正珩雖是這麽問,身體卻著實聽話,慕蓁熹抬他的手,他就抬手,示意他轉圈,他就轉圈。
    他聽到慕蓁熹略帶惋惜的聲音,“吳正珩,你再不好好吃飯長身體,你的個頭……”
    慕蓁熹踮起腳尖,比了比她到少年喉結處的高度,“怕會被我趕上的。”
    又捏了捏他的手臂,“瞧你,跟瘦猴一樣,身無二兩肉,就這還不好好吃飯?”
    竟是……被嫌棄了?
    吳正珩震驚地看著慕蓁熹,哪有丫鬟反倒這麽直白地來挑主子的不好?可是看著這一雙笑意瀲灩的水眸,吳正珩冷哼一聲,對她的奚落不做反應。
    書房外,丫鬟不能進書房,便在門口叫慕蓁熹,“喜兒姑娘,晚膳好了。”
    “來了。”慕蓁熹把食盤端進來,“好了,我的爺,快點補充營養吧!”
    她打著哈息,對吳正珩揮手回房睡覺。
    書房裏,隻剩下吳正珩還在原地呆呆站著,她清理幹淨的地麵、桌麵,洗幹淨的茶具在矮桌上映照著月暉,仿佛她還在。
    厭食的五公子抬腳去到桌前坐下,安安靜靜地享用晚膳。
    次日清晨,喜鵲停在思咎園的梧桐樹下,早起的慕蓁熹在樹下聽鳥鳴。
    因時辰尚早,院中清淨,身後人的腳步聲顯得格外清晰。
    回頭,慕蓁熹的從容愜意消失,“我要是你,絕對不想和看不慣的人多說一句話,你主動湊上來的時候,心裏不難受嗎?”
    能讓慕蓁熹這麽不講情麵說話的,唯有月叢了。
    她的步子微微淩亂,很快就又調整好,同慕蓁熹一同站在梧桐樹下,那喜鵲竟然不叫了,歪著頭瞧樹下的兩人,模樣看著甚是討喜。
    月叢心中五味雜陳,“曾聽盛京的老人講,能同時瞧見喜鵲的兩人,有著深深的羈絆,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若是做夫妻,定能成佳話,若是為友人,也有著感天動地的情分。”
    慕蓁熹默默抬腳,站的離月叢遠一些,“定是捕風捉影的謠言。”
    月叢譏誚地笑,“想來也是。”
    慕蓁熹不欲多留,“我去看看爺收拾好沒,還得一起去皇宮書院呢!”
    又被刺中在意的傷痕,月叢厲聲叫住慕蓁熹,“站住!”
    樹上的喜鵲被驚動,振動翅膀飛走了。
    慕蓁熹回過頭,一臉的不耐,月叢開門見山,“之前爺給你的錢袋子呢?”
    “什麽意思?”
    “裏麵可是有整整兩錠金元寶,剩下的全是銀子,別告訴我,你全部用完了?”
    她根本就沒用,全部送給老大夫了。
    聽月叢這麽說,心中又一喜,沒想到吳正珩對她這麽大方,起碼老大夫不用憂愁養老了。
    月叢慌了,“你!你知不知道,那些錢都能在盛京買下一方小院了!”
    慕蓁熹渾不在意,“銀兩是爺給我的,我怎麽用,關你什麽事兒?”
    “喜兒!你自是看過思咎園賬本的,思咎園每月花銷多少你不會不知!是,府中統一給丫鬟們發放月錢,吃穿用度不用愁,可如今公子入了皇室書院,各方打點,置辦新物,哪一處不用銀兩?”
    慕蓁熹還真從沒想過這些,“難道總管不安排這些嗎……”
    “總管為什麽要安排?公子不得尚書大人喜,平夫人恨不能讓公子……思咎園何來支撐?”月叢咬牙切齒地說,“你既能出入書房,大可在裏麵找一找,總能找到公子在外借錢的欠條,不然,思咎園每月多出來的花銷,可是如何都填不滿的!”
    月叢的怒氣直線上升,她是真沒想到慕蓁熹這麽敗家,直接撞開她的肩膀,“喜兒,做點正事吧,別真把自己當主子了!”
    慕蓁熹看著月叢氣呼呼的身影離開,她摸了摸撞疼的肩膀,拿出方巾放在梧桐樹下裸露在外的樹根上麵,背靠著樹幹坐著閉目養神。
    思咎園活躍起來了,灑水掃地的丫鬟各司其職,正廳外,通房元英追著吳正珩出來。
    “爺,等等,妾有話想說。”
    吳正珩停下腳步,麵色微冷,元英靠近,示好地理了理吳正珩的衣襟,“爺,妾進府有些時日了,思念家中親人,想向你懇請……”
    話還沒有說完,吳正珩就表態,“向府內總管請示。”
    元英找上吳正珩,自然是知總管不會答應的。
    府內通房雖說是個小主,本質還是伺候人的丫鬟,甚至還沒有活契的丫鬟自由,能有月假,到期了便能離府。除非爺能寵幸恩準,通房卻永不能離府。
    元英的一汪水眸楚楚可憐,蒙了煙雨的聲音讓人難以拒絕,“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