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趁他醉把他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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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顧宛如行完告退禮準備走,顧嫿把心一橫。
疾步跟上,用隻有顧宛如能聽見的聲音低語。
“長姐,敬茶方能體現您對公爺的敬重,若想給國公爺留個好印象,不如敬完茶再走?”
顧宛如本就不甘心,隻是一時無法。
經顧嫿一提醒,她深表認同。
眼下的確是表現孝心的機會,之後不什麽時候能再見到公爹了。
顧宛如厚著臉皮,轉身福了福:“父親,媳婦想向您敬茶,以表孝心。要不然,郎君回來會責怪媳婦不懂規矩的。”
顧嫿的小動作全都落在慕君衍的眼裏。
看著低眉順耳的小丫頭,眼底緩緩漾起波瀾。
昨晚膽大包天,今天連抬頭看他都不敢了?
“好啊。”男人的語調尾音悠長,透著幾分意味深長。
“奉茶。”周醇宇吩咐小廝。
顧嫿忙道:“奴婢來做吧。”
她低著腦袋,徑直走到小廝麵前:“請小哥帶我去茶室吧。”
顧宛如很滿意,這樣才顯出她對身邊奴婢調教有方。
管家之權她勢在必得。
小廝看一眼周醇宇,見他點頭:“姑娘請隨小的來。”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隔壁茶室,小廝悄悄瞄一眼身後,確定無人,方敢低聲說:“姑娘不用動手,小的泡好,姑娘端出去就好。”
小廝是服侍鎮國公讀書的,名叫冬墨。
顧嫿就是從他這換取主君昨晚回府的時辰。
她用的借口是少夫人想要知道主君什麽時辰回府,想要準備吃食送上敬孝心。
“還是我來吧。”
顧嫿柔軟入骨的聲音,聽得冬墨耳朵紅得滴血。
冬墨見她伸手過來,慌忙讓開,卻一眼看到她手心全是紅腫的水泡,嚇得驚呼。
“你的手怎麽了?”
顧嫿忙做了個噤聲動作:“冬哥不要叫,我受傷的事可不能讓人知道了。”
冬墨壓低聲音,焦急道:“這麽重的燙傷,不上藥手會壞掉的。”
顧嫿杏眼微紅:“沒關係,我不沏好茶,長姐會罰我的。”
冬墨驚訝地張大嘴:“長姐?你是少夫人的親妹妹?那你怎麽穿著侍女的衣裙,還自稱奴婢呢?”
顧嫿入府才一個多月,除了周管家知道她的真實身份,見過她的都以為是少夫人娘家新送來的陪嫁侍女。
顧嫿用兩條手絹將手掌裹起,語調哽咽:“我是姨娘生的,作為陪嫁入府,不就是奴婢嗎?”
冬墨簡直不敢相信。
看著她隱忍得讓人心生憐惜,就控製不住火氣往上竄。
“顧侯府乃清貴世家,就算庶出也是主子小姐啊,怎能這麽糟踐人呢?”
“冬哥千萬不要這樣說,被長姐聽見了,我就沒命了。”
小美人兒嚇得花容失色,任誰都受不住。
冬墨心軟得一塌糊塗:“我不會說的。虧你那麽努力的幫少夫人打聽主君的消息,她對你卻這麽狠心,太過分了啊!。”
顧嫿有些心虛,不敢看他:“長姐今晚……要將我送給姑爺,我不願意又能如何?她是主,我是奴,沒有人能救我。”
冬墨脫口驚呼:“把你送給公子?公子房裏七八個通房姨娘鬧得不可開交!這不是把你往火坑裏推嗎?你可是她親妹妹啊!”
顧嫿拖著哭腔:“哎,都是我的命不好。冬哥,此事千萬不可告訴他人,否則,長姐會狠狠罰我的。”
冬墨擰著眉:“嗯,我知曉輕重。”
茶已沏好,顧嫿紅著眼睛:“冬哥可以幫我端進去嗎?我的手這樣,若是主君瞧見了,誤會長姐虐待奴婢,影響長姐的名聲可就不好了。”
冬墨無語:“你……都這樣了,你還處處替她著想?你也太傻了。”
“求你了。”
麵對少女楚楚可憐的哀求,冬墨趕緊端起茶盤。
“自然是我端,你快將手絹解開,還沒上藥,水泡被擠破了就不好了。”
顧嫿感激的掏出一錠銀子,塞進冬墨的手裏。
“這使不得!昨天你給我五兩了。”
顧嫿紅著眼圈:“昨天是長姐給的,今兒這個是我的。一來感謝冬哥替我保密,二來,冬哥是個好心人,能不能幫我尋些好藥?”
冬墨眼圈跟著紅了。
親妹妹的手燙成這樣,還要來她沏茶,難道連藥都不給嗎?
這少夫人的人品可真夠差的。
顧嫿和冬墨走進正屋,顧宛如端起茶盤上的茶盞,跪下敬茶。
慕君衍接過喝了:“起吧。”
顧宛如滿臉殷勤:“父親,您今晚回府嗎?媳婦安排席麵,讓郎君和您父子好好敘敘話可好?”
“再說吧。”慕君衍態度緩和了許多。
“是。”顧宛如開心了。
今晚雖沒請到人,但父親沒有完全拒絕啊。
她必須得替郎君辦了請封世子的大事,讓夫君高看她。
顧嫿心頭一跳。
如慕君衍今晚不回府,那她豈不難逃厄運?
忍不住飛快抬眸看向上座男人,沒想到正對上審視深邃的目光,嚇得她趕緊低頭。
“還不快走?”顧宛如見她臉色煞白,蹙眉低喝。
等兩人離開,周醇宇朝冬墨揮揮手:“下去吧。”
冬墨磨磨嘰嘰、欲言又止。
周醇宇瞪他:“有屁快放。”
冬墨鼓起勇氣:“主君不給少夫人點賞賜什麽嗎?”
他想給可憐的顧姑娘送藥,所以,得有個由頭去少夫人院子裏。
周醇宇瞪大眼睛:“你個小兔崽子越發膽大了!”
慕君衍若有所思的看著冬墨。
“冬墨提醒得對。顧宛如嫁進來次日我就出征了,今天算是第一次吃她的媳婦茶,是該賞點什麽。”
冬墨大喜。
“主君想賞什麽?我去庫房挑?”周醇宇揣摩著主君的意思。
“冬墨去吧,隨便挑。”
冬墨愣住:“小、小的去挑?”
“你提的好建議,自然你去。”慕君衍麵上瞧不出情緒。
冬墨嚇到了。
主君是生氣他多嘴了吧?
趕緊求助的看向周醇宇。
周醇宇似乎猜到什麽,扯下自己的腰牌地給冬墨:“和庫房說主君讓你來挑的,快去。”
冬墨心驚膽戰的伸出雙手,小心翼翼捧著腰牌,眼神空洞地飄了出去。
天爺啊!
這可是掌家腰牌啊。
庫房東西任由他挑?
他怎麽有種生死不明的恐慌啊?
“看他挑了什麽。”
慕君衍話音一落,暗處人影閃出,隨冬墨而去。
周醇宇瞄一眼主君的臉色,試探問:“您覺得昨晚那個女子就是少夫人身邊這個侍女?”
主君說她身上有股與眾不同的體香,一雙媚眼天生尤物,這種人留在府裏就是禍害,定要他給挖出來。
剛才他在門口遇到顧家姐妹,隱約聞到少夫人妹妹身上有種與眾不同的香氣,絕不是府中侍女會有的。
再看她那張臉,丟到京城頂級貴女堆裏都很扛打。
周醇宇當機立斷派人去暗查錦繡閣。
以前那些爬床不成的,都要打上三十大板賣出去。
這次趁主君酒醉爬床成功,還敢偷寐衣逃跑,如被找到定要被打死的。
“我的寐衣尋到沒有?”慕君衍斜他一眼。
今早醒來,他盯著床單上一塊形似梅花的血跡,被氣笑了。
他這是被人趁他醉把他睡,然後不帶走一片雲彩的瀟灑走了?
膽大包天的小東西,若敢用寐衣要挾爺,她就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