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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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黎不敢多瞧,隻瞥了一眼就繼續幫忙推,而嗓門超大的那人還在嘀咕:
    “謝茶我敢說要是車上睡的人是我……”
    “那還用說?”謝茶挑眉一笑,“我生日你自戀到送你自己簽名照的人,我當然是一腳踹下去了!”
    “那可是未來娛樂圈頂流的簽名照!”嗓門超大的那人道,“咱們偉大的友誼就這麽經不起考驗麽?”
    插兜的那人涼涼瞥他一眼:“偉大的友誼指的是他倆,你麽?頂多就是歌頌友誼的喇叭,還是嗓門超大的那種!”
    嗓門超大:“!”
    幾人吵吵鬧鬧地,但終歸還是合力把車子推上了黃泥土路。
    謝茶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路過車窗,瞥見裏邊的人醒了,謝茶又倒回去,衝裏麵的人揚眉笑道:
    “徐大公子怎麽換發型了?”
    徐南把車窗全部降下:
    “請尊稱我一聲小徐。”
    謝茶被他逗笑了:
    “怎麽變小徐了?”
    徐南歎氣:“小徐我啊,銀行卡被老媽凍了,這不斥巨資搞了個新發型,求謝少爺包養唄!”
    說完自信且驕傲地甩了一下頭發:“要是包養的話,就衝小徐這新發型,謝少爺一個月能給多少錢?”
    謝茶笑了,朝他勾了勾手指:“小徐是吧?伸出來讓金主爸爸仔細瞧瞧?”
    徐南立刻趴到車窗上。
    謝茶抬手撩了撩他的頭發,染了黑茶色,還燙了微卷,恰到好處的幾絲淩亂感,給那張清貴的臉平添了幾分少年感。
    “小徐天生麗質,就一個月250吧!”謝茶調侃完,又笑著看另外兩人,“他倆這什麽妖魔鬼怪?”
    嗓門超大的那個,一頭熒光綠。
    站路邊插兜的人,一頭芭比粉。
    徐南鑽出車子笑道:“他倆打賭輸小徐手裏了,這不得給他倆整點活兒?”
    謝茶:“……”
    所以他這交了個什麽損友?
    謝茶帶他們回去放行李,外婆家隻空出一個客房,謝茶讓綠頭發和粉頭發睡一間,徐南跟他睡自己臥室。
    安排完畢後問徐南:
    “小徐有問題嗎?”
    徐南:“小徐都聽金主爸爸的。”
    謝茶笑了:
    “很好。”
    扭頭帶他們下去見外婆。
    綠頭發和粉頭發欸了一聲,紛紛追上去表示他們有問題。
    謝茶邊走邊笑:
    “有問題找小徐。”
    綠頭發粉頭發:“!”
    小徐打小就跟著爺爺練詠春拳的,找小徐不就是找打麽?
    外婆在旁邊的菜園子裏摘辣椒,謝茶把他們一一介紹給外婆,外婆一聽到徐南的名字,頓時哦了一聲:
    “徐南啊,外婆知道,茶茶最好的朋友,他跟我說過哩……”
    謝茶:“……”
    當著徐南和其他兩個朋友的麵被外婆這麽一說,謝茶感覺有點社死。他輕咳一聲,企圖挽尊:
    “那是小時候的事了!”
    徐南哦了一聲,轉頭衝他挑眉一笑:“現在不是了嗎?”
    那賤兮兮的笑容……
    確定了,又是一個討打的人!
    謝茶眸子剛眯起來,徐南就立刻給謝茶捏肩捶背:
    “是小徐不懂事了,小徐不該一時不察忘了自己的身份……”
    謝茶:“……”
    謝茶又給外婆介紹另外兩個,說是高中同學,高考完了來這裏旅遊。
    兩人很有默契,異口同聲地討伐謝茶:“不是你最好的朋友所以介紹得這麽敷衍是吧?”
    謝茶還沒開口,徐南就笑了:“什麽好朋友?請記住小徐的身份,現在的小徐隻是一個卑微求包養的窮學生……”
    外婆被他們逗笑了,就要去抓稻花魚來款待,謝茶立刻拉住她,說他帶朋友們去抓。
    “順便帶這兩位少爺以及小徐體驗一把田園生活!”
    謝茶帶他們去抓稻花魚了。
    梯田層層如海浪,稻苗綠泱泱。
    綠頭發讚歎:“這景色絕了!”
    光腳踩進田裏,田裏水汪汪的,清澈見底。涼絲絲的水意漫過腳踝,綠頭發又驚叫:
    “好涼快啊!”
    低頭一看,一尾一尾的鯉魚在秧苗下麵鑽來遊去,爭相采食落水的禾花,個大肥美。
    “看著就好吃!”
    綠頭發感慨完,趕緊彎腰去撈。
    他本就嗓門大,連吼三聲,把旁邊梯田裏的幾個大嬸給逗笑了。
    謝茶看了看徐南手上戴著的那四個翡翠戒指,叫徐南站在田埂上守著桶就行。
    “小徐雖然落魄了,但家底還是在的。”謝茶調笑道,“這翡翠戒指要是掉了,金主爸爸也賠不起。”
    徐南:“……”
    他也不想這麽張揚,但誰叫這四個戒指分別是奶奶、外婆、大姑、小姨送的,每一個都是斥巨資專門為徐南定製的生日禮物,還非得叫他戴著不許摘下來。奶奶更是霸氣直言:
    “就得讓所有人見了咱們孫孫,都不敢大聲說話。”
    被家族團寵成這樣,徐南沒被養成囂張跋扈的性子算是神跡了!
    另一邊,綠頭發忙著抓魚。
    粉頭發舉著相機四處拍,一邊拍一邊難得地點頭讚同:
    “景色確實一絕,很容易出片。”
    相機調整焦距對準山腰處的那棟青色吊腳樓,正要按快門,忽然,旁邊梯田的大嬸連忙擺手:
    “那不能拍哩!”
    按快門的手指一頓,粉頭發瞬間來了興趣,扭頭問大嬸為什麽。
    大嬸嚴肅道:“那是苗王住的地方!對他不敬會遭報應哩!”
    粉頭發一聽,遙望著那棟青色吊腳樓,眸子裏瞬間燃起濃濃的興趣。
    他來之前做過功課的,知道苗寨規矩多,特別像這種藏在山穀裏,還未開化的寨子更是,不僅有傳說中的苗王,據說還有神秘的蠱蟲之類的。
    等大嬸割完草離開了,粉頭發立刻問謝茶:“你見過那苗王不?苗王長啥樣?我能不能給他拍張照?”
    謝茶一邊抓魚一邊笑答:
    “那個爬滿蠍子,把你們嚇得車都開進田裏的寨門還記得吧?就是那苗王搞的,我勸你別拍,會被他嚇到……”
    誰知粉頭發聽完更是躍躍欲試了:“苗王這麽變態啊?那更想拍了!”
    謝茶:“……”
    最後抓了五條稻花魚,用一隻桶裝著,綠頭發拎著,跟著謝茶沿著梯田走回去。
    粉頭發拿著相機到處走走拍拍,不知道拍到了什麽,忽然驚呼一聲,哢哢幾聲連拍後一路跑回來。
    “謝茶!”
    粉頭發跑回謝茶旁邊,把相機遞給他看,眼睛亮得有點驚人,“這人你認識嗎?靠!太他媽好看了!我勢必要讓他當我模特!”
    不等謝茶回答,粉頭發又繼續盯著相機裏的照片沉浸地欣賞。
    是一張抓拍照。
    黃昏斜照進竹林裏,一個苗族少年立在竹林裏,修長挺拔的身影被籠罩在光暈裏。
    幾縷昏黃餘暉灑在那張冷如玉的臉龐上,透出一種聖潔禁欲的美感。
    左耳戴著一枚耳墜,水滴般大小,在餘暉斜照下,折射出幽幽的冰藍色,給少年平添了一絲異域風情。
    那雙眸子黑漆漆的,瞳仁是純粹的黑,黃昏暖融融的光溶進去,沒有給這雙眼睛增加一絲暖意,反而襯得像黑得不見底的深淵,光都透不進去的那種。
    一條小白蛇纏繞在他手臂上。
    他垂眸盯著。
    小白蛇吐著蛇信子也在望著他。
    一人一蛇對視著。
    給少年增了一絲詭異的神秘感。
    “他這是在訓蛇嗎?”
    粉頭發神色隱隱有些激動。
    他之前在網上搜過,有些苗人會養蠱蟲,蠍子,蛇之類的,沒想到這個人不僅長得好看,還會這些神秘的蠱術。
    “好絕!完美符合我對神秘苗寨的想象!”粉頭發追問謝茶,“看他穿的苗族服裝,是咱們寨子裏的人吧?我要是能給他拍一組人像大片,定會全網爆火!”
    粉頭發又追問:
    “他有女朋友麽?”
    謝茶意義不明地哼笑一聲,想象不出來這小子和女朋友在一起的畫麵。
    聽出了謝茶哼笑裏的意思,粉頭發又問:“那男朋友呢?”
    “男朋友?”
    謝茶琢磨了一下笑了。
    這地方買東西連二維碼支付都沒普及,就這麽傳統未開化的苗寨,那小子又一門心思地玩蠱,謝茶懷疑春夜連男朋友是什麽都不知道吧?
    但那小子情蠱發作後表情雲淡風輕的,看不出跟男的接吻有什麽排斥心理,也有可能是這小子太沒節操了,隻要爽了就行。
    謝茶漫無邊際地想著。
    一時不查,竟忘記回答粉頭發的問題了,但粉頭發已經從他的表情裏看出答案了,他又看了一眼相機裏抓拍到的那張照片,端詳了幾眼:
    “別說,就這人的氣質,看起來就很仙,感覺就是沒有世俗欲望的那種。”
    謝茶:“?”
    又回想起幾次情蠱發作,那小子親起來的時候可狠了!雖然有情蠱加成,但也能多多少少看出點什麽。
    謝茶感覺那小子世俗欲望一點也不低,說不定比普通人還強烈呢。
    隻不過平日裏太會裝而已。
    “要是能把他拉下神壇就好了!”粉頭發望著那張照片,眸子裏閃著躍躍欲試的火花,“越禁欲我越喜歡!”
    謝茶:“……”
    完了!
    這朋友謝茶是知道的,當朋友沒話說,義氣得很,唯一的毛病就是藝術生嘛,還是個人像攝影天才,多少有點奇奇怪怪,尤其是對待感情這塊,經常喜歡上自己看中的模特。
    要是他知道這小子還有苗王這個對都市人來說頗具神秘色彩的身份加持,估計更會雙眼放光。
    於是謝茶半開玩笑、半是警告道:“他是個神經病,勸你別招惹。”
    粉頭發將那張照片傳送到自己的手機上,又盯著欣賞了一會兒:
    “好看的神經病啊,簡直是先天模特聖體了!怎麽能不去招惹一下呢?”
    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