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9點多，潘雲龍和顏浩接上風塵仆仆的趙芮和謝瑞蘭。兩個女人看到顏浩眼裏都閃著光。
    顏浩本來想問謝瑞蘭住哪家酒店。但是一想到自己住的房子還是人家花心血弄的。實在開不了口。隻能等謝瑞蘭自己主動開口。
    結果車都快到星海了，謝瑞蘭還幫著潘雲龍指道。這就有些麻爪了。
    回到別墅，潘雲龍看了眼顏浩，連門都沒進，在門口默默的遞上了車鑰匙。然後回自己那邊了。
    另外台車被劉玉婷開走了。
    一進屋，謝瑞蘭熟門熟路的把自己的行李放到一樓的房間裏。然後就煮水泡茶。看這架勢，似乎有很多話。
    ”謝姐，你晚上也住這？“
    顏浩實在忍不住問道。
    “放心，我住樓下，這屋子隔音好得很。”
    謝瑞蘭從包裏掏出茶葉。盯著即將沸騰的水壺，眼皮都不抬一下。
    趙芮壓根和沒事人一樣。拎著行李箱就上樓了。
    ”……“
    “好了，先說說旺達那邊吧？”
    泡好茶，謝瑞蘭遞給顏浩一杯。
    “還是先說說期權的事吧。”
    顏浩想了想。”我打算調整中介費的分成比例。原因嘛，自然是為上市做準備。盈利一定要做出來。那麽勢必會影響員工的收入，所以我打算擠出10%的股權，設立一個期權池。作為員工的激勵。而且這一次融資，將是公司上市前最後一次融資了。後麵如果上市不成功，資金又用完了的話。就需要股東再進行投資了。“
    顏浩慢慢說到。
    ”打算怎麽調整分成比例呢？現在很多員工壓力都不小的。許多都有了房貸和車貸。如果調整幅度太大的話，我怕有些員工扛不住。”
    謝瑞蘭給顏浩續了杯水。
    “？？？？現在員工壓力有那麽大麽？現在員工的收入情況你說來聽聽！”
    顏浩詫異到
    “那個……也不是說收入低了。基本上能獨立做業務，上手了的員工每個月6000多是絕對有的。許多人
    都月入過萬！主要吧……她們開銷也不低。”
    “？？？開銷不低是什麽意思？她們展業期間還有什麽隱性成本？”
    “也不是……主要是……公司不是都是用智能手機麽。然後大家都有各自的區域群。交流群。大家平日裏在群裏的發言也很積極。相互之間交流也很多。然後……有些風氣就漸漸起來了。”
    謝瑞蘭說話聲音越來越小。
    “什麽風氣？”
    “就是吧……就是……”
    “就是什麽，直接說。！“
    “就是花錢都有些大手大腳的。比如大牌包包，名牌化妝品。衣服，孩子用品……這些大家都是攀比著來。今天這個買了個包。明天那個就要買條裙子。這個口紅那個粉底的……“
    “……你給我看看。”
    顏浩有些無語。想要弄清楚到底什麽情況。
    謝瑞蘭猶豫了一下，掏出手機解鎖拿給顏浩。
    顏浩打開閃聊。發現謝瑞蘭的聊天界麵前麵一排全是各種群。
    隨手點開一個未讀消息99+的“鵬城業務一群”
    進去。
    盛世豪庭陳梅香：“哇塞，小厲你這個包包我也好喜歡。我上次去看了，沒貨。你居然買到了？運氣真好”
    香水家園厲麗娜：”我去香江買的。狗腦子都打出來了。香江幣。上個月的工資全報銷了。不過千金難買心頭好。嘿嘿“
    瀾山雅苑費清清：”這個包我記得還有個卡布奇諾配色的，那個才是真的正。“
    香水家園厲麗娜：“那個是限量款配色。要.搶都搶不到。”
    總部財務部曾蕾：“那個配色我知道。好難搶的。不過是真的好看，搭什麽衣服都好看”
    盛世豪庭陳梅香：”曾總都搶不到？
    【捂臉笑】“
    瀾山雅苑費清清:【捂臉笑】
    香水家園厲麗娜:【捂臉笑】
    總部喬姍：【圖片】
    是這款麽？
    等了2秒，圖片加載出來。顏浩看到一張咖啡色的圖片。不過他認出來，拿著包包的那隻手，是李姐的。
    然後眾人一陣驚呼。”喬總牛掰！“
    “果然還得是喬總‘
    “喬總……求借”
    甚至還有許多剛才沒有冒泡的也炸出來了。
    聽到哢噠哢噠的下樓聲，顏浩把謝瑞蘭的手機放到一旁。
    趙芮拿著個手機，氣鼓鼓的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顏浩邊上。一隻手勾住顏浩的脖子，一隻手把手機遞到顏浩眼前。
    “這個包包。你能搞到不？”
    顏浩一看。好嘛，手還是那隻手。包還是那個包。
    顏浩明白謝瑞蘭為啥欲言又止，發現了問題還不處理問題了。
    “能是能，但是現在就要怕是沒得啊
    現在都幾點了。明天吧，明天我讓人去搞一隻來。”
    顏浩剛才的怒火一下子就被撲滅了。半哄半騙的說到。
    “我要這個卡布奇諾配色的哦。”
    趙芮說到。
    “嗯……你把圖片發給我。“
    顏浩點點頭。
    “太好了！恩麽”
    趙芮湊過來給顏浩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又踩著拖鞋哢噠哢噠的上樓去了。正事是一點都不想聽。
    “額，老板，我也想要一個。”
    謝瑞蘭看著顏浩，嬌聲說到。眼睛裏似乎滿是話語。
    “……行“
    顏浩點點頭。
    謝瑞蘭笑著看著顏浩。啥都不用說了。
    問題的根子在你自己身邊的女人身上。你自己頭疼去吧。
    ”咳咳，這樣也不是個辦法。一個月掙的錢全買包了。這到啥時候是個頭啊？“顏浩繼續大言不慚的說到。
    “也不全是買包。還有雞娃的。比如誰家孩子學了鋼琴，誰家孩子學了畫畫，誰家孩子補習英語了，誰家孩子去香江讀書了。總之……入不敷出啊……”
    “！！！！”
    顏浩如遭雷擊。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入不敷出？我的企業下麵的員工居然會有入不敷出這個詞？你在侮辱我？
    “所以，如果一下子把員工的提成大幅度減少的話，我怕她們真的會撐不住。”
    謝瑞蘭低聲說到。
    “不是……不買這些沒用的東西，怎麽就撐不住了？你們這幫敗家娘們就不能節儉一點？可買可不買的不買，可去可不去的不去，可吃可不吃的不吃不就好了？”
    顏浩有些火大了。
    “……可是，她們掙錢的動力很大一部分也來自這些可買可不買的東西啊”謝瑞蘭振振有詞。
    “……你等著。並不是所有女人都是你們這樣的。“
    顏浩掏出手機。撥通了祁星的電話。
    “喂，祁哥，我問你個事。馨姐這個月買了什麽包包衣服之類的麽？花了多少？”
    “那我可沒注意。反正跟湯總，葉總，李姐她們聊得挺勤快的。好像是買了吧？十幾萬應該是有的。聽說湯總買了個什麽凱利的。蘭馨說太顯老了。她沒看上。怎麽了？“
    “沒……沒事了。”
    好嘛，越扯越深了。反腐難度就在這了。
    顏浩又給丁晟打了個電話。同樣的問題又問了一遍。
    “咋沒買呢。哪個月要是不買點啥我都覺得稀奇。以前一個月還能給我買點啥。現在倒好了，我這點工資獎金還要給她支援支援。”
    “……好了。沒事了。”
    “哎。你打電話就問這事？我剛好
    還有事找你呢。”
    丁晟趕忙說到。
    “有啥事啊？”
    “……我打算在京城買套房子。錢有點不湊手。你能不能借點兒。“丁晟說到。
    “借多少？”
    “借300萬。5年還清。我也不給你利息了。你到時候來京城住我家就行了。“
    “……你還欠我條狗呢。你怎麽說得出口的。”
    顏浩沒想到丁晟現在也這麽無恥了。
    “這不是……蘇澄懷上了麽。我想著孩子在我們魯省和在京城，那可不是一個開局。你就說行不行吧？”
    “……行吧。我明天轉給你。”
    “誒，那哥哥就謝你了哈。”
    一個電話打出去300萬。顏浩的心情更不好了。
    謝瑞蘭在一旁聽著，實在憋不住笑出聲來。忽然電話響了。顏浩一看，不是自己手上的電話。往旁邊一看，是謝瑞蘭的電話。來電是“鄒永興”
    顏浩把電話遞給謝瑞蘭。隨即點上一根煙。
    謝瑞蘭看到來電，麵色一下就變了。拿著電話就去了房裏。
    但是房間裏太安靜了。交談聲還是透過房門傳到了外頭。
    “別找我。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談的。”
    “什麽幾個億。你聽誰說的。我要有幾個億我第一個找人把你拿錘子錘死。”
    “你這話有意思了。我掙的錢憑什麽要幫你填窟窿？”
    “……鄒永興你要不要臉。你這話還是當爹的能說出口的？”
    “滾蛋！”
    聽這些，顏浩倒有些坐蠟了。想要起身上樓，又怕太突兀。繼續坐著吧。又怕等下尷尬。屁股抬起又放下好幾次，最後咬牙起身準備離開，結果謝瑞蘭出來了。
    眼眶紅的。濕的。很明顯哭了。
    謝瑞蘭擦了把眼淚。又坐回了剛才那個位置。
    “……額。今天太晚了。要不明天再談吧。”
    顏浩打算溜走。
    謝瑞蘭不說話，隻是又自顧自的煮了一壺水。看樣子沒把顏浩的話聽進去。
    等水燒開了，謝瑞蘭泡茶，結果手太抖，燙到了。茶碗落在茶台上。發出叮啷的聲音。
    沒辦法，顏浩隻能開口問道”什麽事這麽激動？“
    “……你說世上哪有這種
    人。自己把家裏的錢卷跑了，留下孩子不管不顧的。還借外麵的錢。結果被狐狸精全給騙了。現在追債的找上他。他居然要我拿錢出來幫他還。不然就自己認個詐騙罪。讓孩子的前途盡毀。你說，這還是人麽？”
    “……他怎麽知道你還的上？“
    顏浩問到。
    “我也不知道他從哪聽來的。說我公司股票值幾個億。他那窟窿也不多，就200多萬。可是憑什麽啊。別說現在公司沒上市，都隻是紙麵數字。錢，我現在就有，但是我憑什麽給他去填窟窿？”
    “今天你接趙芮電話的時候，身邊還有誰？”
    顏浩問到。
    “還有我兒子……你是說，是我兒子通風報信的？”
    謝瑞蘭人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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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然呢。你這兩年再怎麽掙也掙不了幾個億啊。而且今天才通知你的，你前夫晚上電話就打來了。這不是有人通風報信就怪了。”顏浩說到到。
    “……他為啥要跟他爸爸通風報信呢？”
    謝瑞蘭嘟囔到。
    “這我哪知道。你自己回去問問吧。不早了。早點休息”
    說完顏浩就上樓了。留下謝瑞蘭一個人枯坐在茶台前。
    顏浩心裏也暗暗提了個醒。但願謝瑞蘭能拎得清。否則顏浩絕對會把她換掉。
    回到房間時，趙芮已經洗好澡了，穿著一條黑色的睡裙趴在床尾刷著手機。兩條雪白的大腿坐蹺蹺板似的，有節奏的一上一下的擺動著。
    顏浩洗完澡，剛坐到床頭
    就被趙芮纏了上來。眼裏閃動著欲望的火苗。想要將顏浩焚燒殆盡。
    在這危機關頭，能阻止趙芮的隻有另一種火。
    八卦之火。
    “剛才謝姐前夫哥打來電話了。”
    顏浩說到。
    果然，趙芮停止了動作。“鄒永興？他找謝姐什麽事？‘
    “要錢的。”
    顏浩把鄒永興的嘴臉跟趙芮一說。趙芮下巴都驚掉了。
    “我的天，這還是人嗎。居然拿孩子威脅……當初他還有錢的時候，表現得可道貌岸然了。結果先是把家裏的錢全都轉走說是拿去投資。後來更是把房子都押出去了。搞得債主上門收房逼債，他人就直接消失了。還好當時謝瑞蘭借著你的麵子，從那個什麽曹總那裏掙了一筆居間費。不然娘仨就要露宿街頭了。“
    “錢都哪去了？”
    顏浩問到。
    “不知道。謝瑞蘭也沒說過。反正當時他倆離婚，什麽都沒剩下。也多虧當時公司做起來了。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所以現在她才這麽拚。”
    “你的前夫哥就沒幫她一把？”
    顏浩打趣到。
    “他？算了吧。天天打遊戲。開票的生意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能養活自己就不錯了。誒？你提他幹嘛？”
    “我就是好奇。你現在都不避人了。居然和前大姑姐一起，千裏送……“
    “你……討厭。去死吧你！”
    趙芮大赧。翻身就把顏浩壓在身下。
    顏浩萬萬沒有想到趙芮居然學了那麽多新的姿勢。說是有助於提高幾率的。
    隻試了3種結束動作，趙芮就直接癱軟在床上睡著了。這一夜，要不是那兩根海參。
    顏浩都差點沒頂住。
    潘雲龍買了
    早餐送來。放在門口連門都沒進。
    顏浩拿了早餐進門，謝瑞蘭頂著兩個黑眼圈也從屋裏出來了。看到顏浩，擠出個笑臉。
    “行了，吃完你再去睡會吧。你這模樣也出不了門。調整兩天再去辦事吧。”顏浩晃了晃手上的快餐盒。
    謝瑞蘭不說話，看了眼顏浩。似乎有話想說。
    “有話就說吧。都這個時候了。不用那麽見外。”
    顏浩咬了一口大包子。
    “老板，我們當時成立公司的時候，我和鄒永興還沒有離婚。我有些擔心他在某些重要的節點出來給我找事。到時候影響公司上市進程，就不好了。”
    謝瑞蘭也拿起一個包子，一掰兩半。
    “……你們當時離婚時，沒有分割清楚的麽？“
    “當時他並不知道我在公司有股份。而且當時他急著用錢還債。家裏也沒什麽財產可以分割的。就簡單寫了離婚協議離的。
    昨天他打電話來，開口就找我要500萬。我說我沒有，他說我賺了幾個億，連500萬都不給他。看那意思很篤定我有這些錢。“
    “你的好兒子肯定是把你的情況給賣了個底兒掉。你前夫哥又不傻。隨便猜都猜得到你這幾個億怎麽掙的。你這個情況，的確要幹淨處理掉。否則真到了ipo階段，你前夫哥跳出來搞事情。你猜周秀姿她會不會弄死他？又或者是弄死你倆？“
    “……那我該怎麽辦……”謝瑞蘭慌了。
    以前小說和電視劇裏看到的那些豪門爭產的橋段，真的發生在了自己身上時，謝瑞蘭心慌得不要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