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有本事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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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
    即便是嚇得麵無血色,沈月還是擔心薑冬安危,提醒出聲。
    薑冬心中淌過一陣暖流,這麽好的姑娘,前世的他當真不是個東西啊!
    “你別管我,躲在樹上,千萬別下來!”
    薑冬叮囑了一句,目光死死盯著那頭狼。
    如果沒有前世那些在山林裏摸爬滾打的經驗,他的腿或許早就被嚇軟了。
    但現在,他餓的同樣兩眼發昏,那齜牙咧嘴的野狼在他眼中分明就是上等的口糧。
    到底是誰飽餐誰,還說不定呢!!
    薑冬餘光往四周瞥了眼,終於看到了一個能用的東西,一根手腕粗細帶著尖頭的樹枝。
    他依舊死死盯著,但身子卻開始微微挪動,伸手朝著那根樹枝抓了過去。
    就在他的手指剛剛觸碰到樹枝的瞬間,野狼低吼一聲,朝著薑冬撲了過來。
    刹那間,薑冬的腎上腺素瘋狂分泌,腦海中的神經更是繃成了一根弦,極限的求生本能下,他立刻有了動作。
    幾乎就在鋒利的爪子快要觸碰到麵門的時候,薑冬順勢倒地,手裏的樹枝也朝上猛地刺了出去。
    噗嗤——
    尖利的樹枝,直接刺穿了野狼柔軟的肚皮。
    痛苦的哀鳴伴隨著劇烈的掙紮響起,薑冬用盡了全部的氣力,目眥欲裂地拚命抵著樹枝,看著野狼的掙紮越來越弱,也不敢有絲毫鬆懈。
    終於,掙紮的動作停了下來,薑冬脫力的倒在了地上。
    野狼的屍體就壓在他身上,一股溫熱的液體淌進嘴巴,薑冬嚐到了一股子腥甜的味道。
    “真暖和……”
    此時的他,腦海中一片空白,隻剩下這麽一個念頭。
    周圍再度安靜下來,耳畔除了呼呼的風聲,再無別的聲音。
    樹上的沈月,此刻已經徹底僵住了。
    她眼睛蹬圓,一隻手死死捂著嘴巴,臉上寫滿了震驚。
    薑冬……這家夥,竟然赤手空拳打死了一隻狼!
    如果這件事不是當著她的麵發生,她打死都不會相信。
    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薑冬嗎?
    “快下來,咱們回去吧!”
    “你就算生氣,也不至於打算在樹上過冬吧!”
    薑冬帶著歉意的聲音,半開玩笑的響了起來,將出神的沈月拉回了思緒。
    放眼望去,卻見薑冬不知何時又站了起來,盡管此刻的他看著更加疲憊虛弱,但還是拖著狼屍,就這麽望著她。
    劫後餘生,薑冬卻不敢放鬆。
    他知道狼是群居動物,素來不會獨自狩獵,雖然現在打死了一頭,但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冒出一群。
    薑冬是人,赤手空拳的情況下讓他跟狼群搏命,那種事情聽聽故事就得了。
    再耽誤下去,他可不想剛重活一次,就又給狼群填了肚子。
    沈月終究還是從樹上爬了下來,但卻警惕而又畏懼的和薑冬保持著距離,就這麽遠遠跟在他的身後,兩人朝著山下的方向走了過去。
    莫約兩個小時後,就在兩人已經累得連邁步子都略顯艱難。
    終於,由稀稀拉拉的土坯房組成的村落,遠遠進入了視線——張家溝。
    直到看見了村子,沈月懸著的心這才踏實下來。
    這一路上,薑冬沒對她繼續做什麽,讓她有些驚疑,畢竟這家夥連狼都能打死,要是真打算做什麽,她覺得自己毫無反抗的餘地。
    一直到了村口。
    薑冬頓住腳步,開口道:“這狼我先帶回去,等回頭割了肉給你送些來,當是給之前混賬的我賠不是了。”
    薑冬不是瞎子,一路上他看到了沈月已經咽了好幾次口水。
    在連野菜樹皮都要搶的年頭,看見這麽大一塊肉,誰能不眼饞?
    “啊?”
    正在出神的沈月驚了一跳,隨後騰的一下羞了個大紅臉。
    但更讓她震驚的是,薑冬居然要把狼肉分給自己?
    要知道,不光是她,整個村子至少有一大半人連肚子都吃不飽,多少人已經一整年沒聞過肉味了?
    說是賠禮……
    下一秒,就見她驚呼一聲。
    薑冬一把抓住了她冰涼的小手,無比認真道:“沈月,我對你是真心的!我知道,以前的我很不是東西,但你就當,就當以前的薑冬死在山上了。”
    “我發誓,我一定會湊夠彩禮,把你娶過門!”
    “我薑冬這輩子,一定讓你幸福!”
    有些話,多說無益,最終還是要靠行動來證明!
    一時間,沈月怔愣在了原地。
    待回過神來,薑冬的身影已經走遠,朝著他家的方向去了。
    走了許久,薑冬看到村西頭的一戶籬笆院,矮小的茅草房看著都比別家寒酸,這就是薑冬記憶中養了他二十多年的家。
    隻是剛進院門,就聽到屋內傳來爭吵。
    “大嫂!你這樣可就不厚道了,當初借你們糧的時候,說好了還的時候要算利頭,若不是看你們孤兒寡母的可憐,你覺得當初我能把糧借給你?”
    薑冬的二叔薑保國皺著眉頭,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而他的麵前,則站著一個兩鬢斑白的婦人,眼角噙著淚水,氣的直拍胸口:“薑保國,我家男人不在了,你就敢這麽欺負人是吧?我們家好幾天沒米下鍋了,哪有糧給你?再說了,欠你們的糧早就還清楚了,現在你又來找我們要!”
    婦人不是旁人,正是薑冬的老娘任春梅。
    二嬸孫曼麗叉著腰,皮笑肉不笑道:“大嫂,你這話就不對,現在誰家不困難?咱們不得講道理?就你還得那些爛芋頭、破苞米,這都是什麽?我們當年借給你的,那可都是白花花的大米,怎麽現在不認賬了?少在這裝可憐!”
    薑保國點了點頭:“沒錯,我今天就把話撂這,今天這糧必須還,快說……你把糧食藏哪了?我也不想折騰,不然欠糧不還,我看你以後在村子還怎麽做人。”
    門外,薑冬臉色略微陰沉了幾分,他當然記得眼下是怎麽回事。
    去年的時候,家裏已經揭不開鍋了,老娘厚著臉皮找二叔家借了些糧食。
    這一年,為了還上糧食,他們娘倆省吃儉用,可到頭來,這廝竟然說之前還的那些還不夠,逼著老娘再拿糧食出來!
    任春梅老實巴交了一輩子,最重清白。
    偏偏薑保國威脅著,不給糧食就弄臭她的名聲,讓她以後在村裏抬不起頭來。
    任春梅怕了,於是把家裏過冬的糧食給了出去。
    結果就是,勉強算得上年輕力壯的薑冬雖然撐了過去,但年事已高又身體虛弱的老娘卻沒扛過冬天。
    每每想到此事,薑冬就對二叔一家恨之入骨。
    可以說,就是他們一家逼死了老娘!
    “糧食我沒有,有本事你們把我命拿走好了!”
    任春梅氣的當場哭了起來,咬著牙一副絕不答應的模樣,她們娘倆可就指著這些糧食挨過這個冬天呢!
    孫曼麗沒想到一向逆來順受的任春梅,如今竟然軟硬都不吃,頓時來了火氣,挑著嗓子喊道:“姓任的,我是不是給你臉了!我告訴你,今天不拿糧食出來……”
    “不拿出來!”
    “你們想怎麽著?”
    就在這時,一記沉怒的聲音,忽然出現在了門口。
    這忽然出現的聲音,嚇了屋內眾人一跳。
    天光昏暗,眾人隻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門口,細細看清來人後,薑保國頓時皺了皺眉:“你小子又上哪野混了?這麽晚才回來,野狗都比你顧家,你還有臉說話!”
    聞言,旁邊的任春梅也是一臉鄙夷。
    他們這個侄兒什麽德行,村裏基本上人人都清楚。
    好吃懶做也就罷了,還一副窩囊樣子,二十好幾的人了到現在還沒討上老婆。
    “你算什麽東西,我怎麽樣輪得到你們指手畫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