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知道她的遭遇,他怒火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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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那麽一瞬間,喻淺以為自己要死了。
    而且是被周括活生生掐死。
    呼吸越來越困難,她眼前好似出現一片白光,瞳孔也開始渙散……
    “砰!”
    一聲巨響。
    連帶著整個車身都晃了一晃,同時脖子上的力道被硬生生扯開。
    終於得了新鮮空氣,喻淺猛地咳嗽,咳得胸口震顫,咳得她換不過氣,一雙眼眶通紅。
    有人將她小心翼翼摟起,撥開她臉上亂糟糟的頭發,輕聲喊她:“喻淺?”
    喻淺抬頭去看。
    是陸懷清,他一臉緊張。
    她強忍著眼淚沒哭出來,脖子上一片灼燒感,咽口水好痛好痛。
    她張了張嘴,發出來的聲音特別沙啞:“陸……教授。”
    “剛才在餐廳發生的事情我都看見了,他很不正常,我不放心跟下來……”說到這陸懷清心有餘悸,“還好我下來了,要是晚一點,我不敢想象……”
    喻淺艱難發出聲音:“謝……謝……”
    陸懷清要將她抱出來:“我送你去醫院。”
    “不。”喻淺摁住陸懷清的手,對他搖頭:“我情況不嚴重,不用……不用去醫院。”
    說完,她借力起來。
    陸懷清扶著她,等她坐穩,這才回頭看躺在地上哭的周括。
    完全就跟個小孩子一樣,兩腿岔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跟剛才暴躁狠戾掐人脖子的樣子天差地別。
    陸懷清收回一言難盡的目光:“你在香港,每天就跟這個人相處?”
    喻淺沒回答,小心翼翼摸了摸脖子,沒有鏡子也看不見有多紅。
    但陸懷清看得見,她整個脖子都是深紅色,觸目驚心的一片……
    “你是被迫和這個人相處的,對嗎?”陸懷清又問她。
    喻淺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望著陸懷清,沙啞的聲音說:“陸教授,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不要……再問了。”
    陸懷清無力地歎了聲氣:“好,我不問了,但我要確保你回到周家,可以嗎?”
    言下之意,他會跟車。
    喻淺的沉默代表了默認。
    隨後陸懷清將周括拽上了車,也許是剛才那一下震懾住了他,他沒鬧,乖乖坐在後麵。
    “不準動!”陸懷清指著周括,冷冷的語氣警告。
    平時陸懷清都是一副溫潤儒雅的形象,說話從不疾言厲色,一看就是好脾氣的人。
    但此刻他擼起袖子,繃緊的手臂凸出青筋,頭發微微淩亂的樣子跟溫潤儒雅完全不搭邊,反而更像個暴徒。
    周括被唬住了,委屈巴巴閉上嘴。
    喻淺係好安全帶回過頭:“陸教授,今天謝謝你。”
    她嗓子還是很啞,每說一個字都像針紮一樣疼。
    陸懷清放下袖子:“不用說謝,你跟召召關係好,我又是她小舅舅,對你跟對她一樣。”
    喻淺頷首:“那我先走了。”
    陸懷清說到做到,跟車到周家門外,目睹喻淺跟周括進去了才開車離開。
    喻淺把周括交給傭人,自己則迅速回了房間,打開儲備的醫藥箱,找出一隻乳膏,對著鏡子塗抹在脖子上。
    回來的路上已經感覺沒那麽疼,這會兒塗藥好像更疼了,她咬牙忍著,額頭沁出一層薄薄的汗珠。
    這時旁邊的手機震個不停。
    來電顯示——厲聞舟。
    她一怔,猶豫了片刻把棉簽和乳膏收起,拿過手機按下接聽:“三叔。”
    嗓子還是有點啞,不知道他聽不聽得出來。
    “回去了?”
    他知道她今天跟周括出了門?
    反應過來周家有他的眼線,立馬就不意外了。
    她回答:“嗯,剛回來。”
    乳膏開始起作用了,脖子又清涼又火辣,簡直是冰火兩重天一樣的煎熬。
    厲聞舟明知故問她:“你給我打了電話?”
    “嗯。”
    他說:“當時在開會。”
    這是跟她解釋嗎?
    應該隻是隨口說了下,她艱難咽了下口水:“嗯,我知道了。”
    那邊靜默無聲。
    喻淺將手機拿開一些,忍著痛和心理上的難受,眼裏早已盈滿淚水:“三叔還有其他事嗎?”
    她剛問完。
    電話忽然掛了。
    喻淺盯著手機,眼淚無聲無息掉落,她現在的糟糕處境都是他一手安排的,委屈也沒用,他那麽心狠。
    沒一會兒微信視頻彈出來。
    還是厲聞舟,但喻淺不想接。
    可她不接視頻就一直打,直到她接起來為止。
    她擦幹眼淚,拿近手機,用自以為好的狀態麵對他:“三叔。”
    厲聞舟的背景是在車裏。
    他看見喻淺那張臉,一眼瞧出端倪:“哭過了?”
    由於手機拿得近,喻淺的臉放大在屏幕裏,她沒否認:“是啊,哭了一場。”
    厲聞舟擰起眉心:“嗓子哭啞了。”
    他聽出來了。
    喻淺吸氣,盡量讓嗓子聽起來正常一些,可是這樣吸氣隻會讓嗓子更痛,她喃喃道:“心裏難受,時不時的哭,就給哭啞了。”
    那頭沉默了一瞬。
    過了片刻才問她:“哭什麽呢。”
    喻淺:“我想家了。”
    這是厲聞舟第一次見喻淺將手機拿這麽近,近到能將她臉上的所有表情看得一二清楚:“是故意把手機拿這麽近,生怕我看不見你哭過。”
    “三叔說得對,就是故意的,我怕三叔看不見我剛哭了一場。”喻淺扯出一抹牽強的笑,“不知道三叔是否會心軟呢?”
    厲聞舟淡淡道:“你說呢。”
    “我說……咳咳……咳咳咳咳……”喻淺沒控製住灼痛發癢的嗓子,連咳了好幾聲沒停下來,還越咳越痛。
    “怎麽了?”厲聞舟問她。
    喻淺不敢再看屏幕,可再開口時嗓子比剛才還沙啞:“感冒了,不太舒服,三叔,我想睡一覺……睡一覺起來就好了……睡一覺起來就能好了……”
    最後那句,她連說了兩遍,沙啞的聲腔裏滿是委屈。
    那頭沒了聲音。
    喻淺以為視頻已經掛斷,她拿起手機準備放回床頭,還要繼續抹藥,不然會更痛。
    然而當她拿起手機,看到通話視頻還在保持狀態的那一刻,整個人都懵了一瞬間。
    她被掐出一大片紅痕的脖子,就這麽呈現在厲聞舟眼前。
    一秒、
    兩秒、
    三秒、
    滔天的怒意幾乎穿透屏幕——
    “脖子怎麽回事?誰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