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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大腦一片空，視線中隻能看見一片紅色。
    心髒被刺痛，壓抑，難受，想哭卻哭不出來。
    柴房裏陷入死一般的安靜中，老黑和竹竿男愣在那裏，好半天才回過神。
    “老黑，現在怎麽辦……送去診所嗎？”竹竿男結結巴巴的開口，惶恐無措的問道。
    老黑把手中的磚塊渣丟掉，捂住流血的左眼，看著小女孩半晌之後，毫無感情的說道：“走，把她扛著，帶去山上埋了。”
    “啊？可是老黑，這可是條人命啊，真的不救？”竹竿男驚訝的問道。
    “救活了然後呢？讓她接觸外邊的人，指控我們？還是等著她以後來報複我們？”
    老黑撕了了一塊布，將他左眼遮住，隨後彎下腰去拖小女孩。
    竹竿男站在旁邊搓著手，眼底明顯帶著矛盾。
    不過聽了他的話之後，咬了咬牙，和他一起把小女孩扛起來，朝山上走去。
    滴答——滴答——
    小女孩後腦的血，沿著這條路，一滴一滴掉落在地上。
    老黑用腳在血跡上踩了幾下，用泥土遮住。
    我心裏難受的厲害，喘不過氣。
    不過還是想知道小女孩被埋在了哪裏，等我從這記憶中出去後，打算給她燒點紙。
    他們倆扛著小女孩，一前一後的爬到山上。
    不過他們沒料到的是，這大半夜的，山上居然還有人，正打著手電筒朝他們這個方向走來。
    “快，躲起來！小心被人發現！”
    老黑立刻示意竹竿男躲進旁邊的鬆樹林。
    路人聽到動靜，將光線朝他們那裏照來。
    老黑和竹竿男沒有時間挖坑埋小女孩，而這些路人似乎盯上了他們，疑惑的越靠越近。
    “老、老黑，怎、怎麽辦？我們要被人發現了！”
    竹竿男嚇的直打哆嗦，說話都不利索了。
    相比之下，老黑鎮定許多，隻頓了一秒鍾，立刻帶著竹竿男，扛著小女孩的身體就跳進鬆樹林裏的一片湖裏。
    水聲更是引起了那幾個路人的注意，手電筒朝湖麵照去。
    “喂！你們幹什麽？別亂照！我和我媳婦剛完事，在這裏洗澡呢！”老黑先發製人，扯著嗓子提醒他們。
    他背對著那群人，把小女孩按在水裏，同時抱住竹竿男，用身體遮住，假裝是一對夫妻在這裏。
    “真不好意思，你們繼續，我們這就離開！”那幾個路人立刻抱歉的收了手電筒，朝反方向離開。
    小女孩的鮮血染紅了一塊湖麵，如果那些路人再用手電筒照一下的話，絕對能看見的！
    唯一獲救的機會就被這麽錯過！
    等那些人離開了鬆樹林之後，老黑和竹竿男鬆了口氣。
    他們兩個索性把小女孩悶在水裏，確定她徹底死透了之後，往她身上綁了幾塊石頭，連忙逃離這裏。
    我癱坐在湖邊，心裏難過的不行，看著小女孩一點一點沉下去。
    花一樣的孩子，還沒來得及綻放就枯萎了。
    鮮活的生命就這麽悄無聲息的在我麵前消失。
    咕嘟——
    等我回過神，真開眼睛之後，發現我整個人都是沉在水裏的。
    好壓抑。
    分不清是因為待在水中的窒息感，還是因為小女孩的事。
    上方透著光線，似乎是出口，可我全身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就這麽飄蕩在水中。
    絕望的感覺將我吞噬。
    我現在的處境，就是小女孩瀕死前的感受嗎？
    咕嘟——咕嘟——
    耳邊傳來氣泡在水中的聲音。
    有誰過來了。
    我勉強睜開眼睛，看到熟悉的黑色身影，正快速朝我這遊來。
    他伸出手，將我撈在懷裏，而後又猛的往回遊，帶我從水中離開。
    “咳咳咳——”我被他抱在懷裏，不停咳嗽，上氣不接下氣。
    “沒事了，有我在，不要害怕。”閻玄墨緊緊將我抱住，像是抱住了珍寶似的，說話的語氣帶著心疼。
    “咳咳……她……咳咳……嗚咳咳……好慘啊……嗚嗚哇……”
    安心的感覺將我包裹住，我頓時感覺心裏酸澀的不行，又是咳嗽又是大哭，眼淚鼻涕全都流在了他的身上。
    腳踝那裏忽然又出現那種被手抓住的感覺。
    我抽噎著轉頭看去。
    那個小女孩半個身體趴在岸上，另外半個身體還泡在水裏，伸出雙手緊緊抓住我的腳踝。
    “一芸，怎麽哭了？這個鬼魂欺負你了？！”
    閻玄墨頓時緊張而嚴厲起來，全身的肅殺之意刹那間爆發出來，隨時都有可能把她給滅掉。
    “不是的，咳咳……不是她……”
    我越是著急的解釋，越是咳嗽個不停，索性掙開他的懷抱，趴在地上將小女孩的鬼魂保護在懷裏。
    寒風吹來，我被凍的打了個哆嗦，這才發現我們身處滑雪場的鬆樹林。
    而我一直看錯的那塊雪地，居然真的變成了一大片湖水。
    原來這裏就是當年的事發地。
    這人工滑雪場和深冬一樣冷，而我隻穿著一件浴衣，還全部都濕了，不出意外的感冒了。
    “阿嚏——”我打了個打噴嚏，鼻涕立刻流了出來。
    閻玄墨沒有問我們情況，而是立刻將我抱在懷中。
    “我帶你回去。”他用陰氣逼著小女孩鬆開我的腳踝，抱著我站起身。
    “把這個小女孩也帶走吧。”我央求他。
    “她被封在了這裏，無法離開。等你回去換上衣服再說，免得加重感冒。”
    閻玄墨不由分說的帶著我離開。
    我急忙摟著閻玄墨的脖子，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對那個小女孩喊道：“等我！”
    那個小女孩像是聽懂了，悄無聲息的回到湖水裏。
    她一消失，湖水恢複成了雪地。
    “你怎麽會在這裏？”我重新縮回他的懷抱中，仰頭看著他流暢的下顎弧線問道。
    “下午你滑雪的時候，就頻頻朝這個地方望去。你的直覺向來準，我有些不放心。”
    “沒想到你還挺細心的。”
    閻玄墨垂眸瞥了我一眼：“隻要是關於你的事，我當然要上心。你大晚上又是怎麽跑到這裏來的？”
    我茫然的搖頭：“不知道，我明明和陸文淺在泡溫泉，結果被小女孩拖進水裏，就到這來了。”
    閻玄墨了然，和我解釋：“那個水鬼存在的時間不短，怨氣也很深重，隻怕這裏的地下水都被它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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