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梯、管道交錯成一條甬道，通向天頂，黑灰色金屬布滿鐵鏽和楔形花紋。

    李牧在黑暗中潛行，如一隻毒蛇。

    他的身體一躥，抓住一根鐵管，左臂上的機械槍對準漆黑的甬道，暗紅色光芒閃過，銀色鐵線咬住甬道邊緣。

    嗡！

    他的身體飆升，落在甬道邊緣。

    “改造人應該快到了。”他蜷縮在兩個管道交疊的內側，屏住呼吸。

    密集而規律的聲音由遠及近。

    通過暗光鏡，他看到五名改造人。

    凸顯的外金屬骨骼上有一串血色字符——Blame/E-05。

    戴森公司的血字改造人，遠程攻擊能力E-，近身攻擊能力E+，綜合能力E。

    “五個。”李牧蹙眉，右手反握腰間的黑色金屬刺。

    血字改造人大約兩米高，身上由銀白與灰黑交錯，看起來像一頭直立的金屬狗熊，機械眼轉動的時候，會發出輕微的聲響。

    他們的腰間掛著阿爾法二型電磁槍和振動刃，中間的血字改造人身後背一個黑色金屬箱，其餘四人圍住他向前。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座懸空的鋼鐵浮橋，四周的牆壁離橋極遠，仿佛一個圓柱，牆壁上滿是錯雜的管道。

    他們的機械眼中射出暗紅色光芒，照耀在牆壁上形成一個個紅點，紅點掃描的速度極快，他們離他越來越近。

    嗤！嗤嗤！

    黑暗中響起細密的聲響，最前麵的血字改造人後腦勺上出現一個手指大小的細洞，下一秒他的前額爆開一串血花。

    嗶！

    另外四個血字改造人的機械眼亂轉，右手拔出振動刃，銀白色鐵片在空氣中發出清脆的聲響，像是蜂鳥的翅膀。

    哢擦！

    地麵上閃過一道暗紅色流光，中央的血字改造人的身體豎切為兩半，黑色金屬箱瞬間掉落在地上。

    晶體管和內髒交錯在一起，湛藍色電光在上麵流竄，散發焦臭之味，其餘三名血字改造人頓時看清黑暗中的人影。

    人影身著黑色風衣，戴一張暗紅色麵具，眼睛部位形成黑色的旋渦狀花紋，右手反握一把黑色金屬刺，左手臂上是一個銀色機械槍。

    三名血字改造人飛速進攻，粗壯的身體像是炮彈一樣激射，三把振動刃將他的身體盡皆包裹。

    他的右手一閃。

    尖銳的金屬鳴音響起，黑暗中閃過數十道璀璨的火光，隨後他和三名血字改造人交錯而過，半跪在地上。

    滴答，滴答。

    他的右手捂住前胸，血流從指縫滴落到地上。

    噗！

    三名血字改造人的前額上出現一道手指大小的凹痕，下一秒後腦勺爆開一串血花，身體撲倒在地上。

    呼，呼。

    他喘息。

    他從口袋內掏出一個圓形鐵片，抵住前胸，血一下止住。

    “差點死了。”他拾起地上的黑色金屬箱，左手一抬，銀色鐵線咬住天頂的邊緣，身體飛升。

    嗤！

    他的右手一動，天頂上出現一個三角裂縫，他穿過去，來到一處漆黑的通道。

    他擰開空間紐，一輛漆黑的摩托車出現，古舊的鋼鐵外殼上滿是斑駁的劃痕，車輪上閃爍一道道湛藍電光。

    這是福迪克公司生產的雷龍三型電磁摩托車，速度達到一百赫，堪比綜合能力達到D-00級改造人的最高速度。

    他騎上雷龍，化作一道電光飛速前進。

    不知行駛了多久。

    一個黑洞般的漩渦出現，他拿出一個血色的六角金屬，上麵有一個眼睛的圖案。

    眼睛圖案驟然一亮，暗紅色的線條從上麵延伸而出，連在漩渦的中心處，一道虛擬的電子門浮現在虛空之中。

    他騎著雷龍撞向電子門，一道道電光飛起，所有的一切全部消散，這裏仿佛什麽都沒有出現。

    嗡！

    刺痛感從胸口浮起，李牧睜眼。

    他出現在一個黑色的小屋內，前麵是一個虛擬計算器，他的脊柱後麵連著一根黑色電線，和虛擬計算器相接。

    他左胸上出現詭異的扭曲痕跡，仿佛一群蟲子肆虐而過。

    “東西總算拿到了。”李牧嘴角翹起，看著虛擬計算器上浮出的黑色立體圖案。

    咚咚！

    敲門聲響起。

    李牧雙眸微斂，迅速關掉虛擬計算器，掀開地麵上的一個黑色鐵板，將地上的黑色電線藏入其中。

    打開門。

    兩個身穿黑色製服的高大男人出現，他們的頭上是灰黑色大簷帽，銀色帽徽上是兩個齒輪咬合的標誌。

    “有沒有見過她？”其中一個高大男人點開左腕上的銀白色機械表，一個虛擬圖像浮現在半空中。

    上麵是一個銀白色短發的女孩，她的眼瞳也是銀白色，雙眼細長，心形嘴巴，像是薔薇花瓣。

    “沒有。”李牧搖搖頭。

    “如果發現，記得通知我們，她是非常危險的改造人，已經殺了五名執行者，記住了嗎？”高大男人眯眼，他的眉尾有一道黑色紋身，像是一條蛇。

    “記住了。”

    “嗯。”高大男人走向他對麵的那個門。

    李牧關上門，深深吸一口氣。

    剛才的兩個人是執行者，是這個世界的管理者，隸屬於世界政府五大部門之一的觀察局。

    “改造人？”他回想剛才的圖像。

    噠噠。

    輕微的聲響倏然從角落傳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浮起。

    “誰？”李牧看向角落，右手一敲牆壁，上麵彈出一道細碎的電光，一根漆黑的金屬刺出現在手中。

    砰！

    一道銀芒從空中閃過，李牧的身體倒轉，狠狠摔在牆壁上。

    脖頸傳來窒息般的壓力，金屬刺不知何時抵住了他的眉心，眼前出現一雙銀白色眼瞳，冷得像是冰霜。

    “100赫，D-00。”李牧的身體被倒壓在牆壁上，世界仿佛倒轉過來。

    “想死？還是想活？”她的聲音仿佛機械，腹部上有一個細小的創口，流出黑色的膿液，惡臭飄來。

    “不想死。”李牧說。

    “不要隨便說話，也不許有什麽異常的舉動，不然殺了你。”她鬆開手。

    李牧的身體掉落，半空中，他身體一扭，落地。

    他眯眼看銀發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