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天要塌了啊(三百月票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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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景恪。”
    李善長緩緩將自己腦海裏的人說了出來。
    “他?”李祺連連搖頭:
    “怎麽可能,他才多大,怎麽能做出如此大手筆的布局。”
    “就算他真有這種本領,又如何取信於陛下?”
    李善長看了他一眼,說道:“如果你有他的能力,自然就知道該如何取信於陛下了。”
    “額……”李祺被噎的語塞,理是這麽個理,可您老人家這麽說也忒傷人了。
    “不是……您真覺得是他啊?”
    李善長也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點頭道:
    “太巧了,巧到我不得不信。”
    李祺疑惑的道:“什麽巧?”
    李善長說道:“他出現的時機太巧,你想想,陛下是從何時開始布局的。”
    他自問自答道:“一切都開始於陳景恪出現後不久……”
    “先是組建內閣,然後重啟科舉……”
    “以前我以為這一切都很正常,陛下廢除丞相之後,一直在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四輔官製度和內閣製也有相像之處,是陛下自己想到的也正常。”
    “可現在想想,太不正常了。”
    李祺追問道:“哪裏不正常?我為何看不出來?”
    李善長回道:“那是你不了解陛下,他若有了什麽想法,會先施行然後在施行過程中一步步調整。”
    “就以四輔官為例,剛剛設立時就是個空架子,很多規矩都是施行過程中慢慢修改而成。”
    “可是內閣不一樣,它一出現各項製度就非常完善。”
    “從建立到現在,隻進行過微調,基本規則依然是最初的那些。”
    “說明這項製度是經過無數次推演的,這完全不是陛下的風格。”
    李祺想想,確實如此。
    倒不是說朱元璋做事衝動,不顧後果什麽的。
    而是一項新製度,總會有這樣那樣的缺點,需要在實施的時候進行調整。
    內閣的基本框架,竟然沒有出現任何問題,確實有點詭異了。
    李善長又說道:“再說科舉,陛下確有重啟科舉之意,此事我也早已知曉。”
    “所以之前從未考慮過有何異常,現在回想,也有異常之處。”
    李祺想了想,道:“名額分配和刀筆吏磨煉?”
    朱元璋的對科舉的改動也就這兩點,異常之處也隻可能在這兩個地方。
    李善長搖搖頭道:“是名額分配。”
    “陛下之前廢除科舉,就是覺得科舉進士能力不足,不堪大用。”
    “經過十餘年思考,能想到用這種辦法來解決問題,並不奇怪。”
    “但名額分配製度不一樣……”
    “各地貧富不同,讀書人的水平有差距……”
    “從而導致有些地方取中的進士過多,有些地方可能幾十年都出不了一個……”
    “這種事情,在沒有發生之前,很少有人能想到。”
    “伱仔細想想,包括糊名製、謄抄閱卷,全都是在出現紕漏之後,才做出的改進。”
    “而這一次,還沒出問題,陛下就先將漏洞堵住了。”
    李祺嘴巴張了張,他本想說,或許是之前的朝代出過這個問題。
    但唐朝時中原才是核心,南方還是流放罪犯的地方。
    北宋也差不多,雖然沒了燕雲十六州,但北方依然富庶。
    南宋直接偏安一隅,也就無所謂南北之分了。
    說起來,還真沒有可借鑒的先例。
    最終他隻能說道:“這不正說明陛下高瞻遠矚嗎?”
    李善長搖搖頭道:“我了解陛下,他若是有這樣的眼光,當年就不會廢除科舉了。”
    這話著實有點不客氣,但李善長說出來,卻很有信服力。
    李祺依然不相信這是陳景恪的主意:
    “就算是有人為陛下出謀劃策,也不一定就是他啊,或許有別人呢?”
    李善長反問道:“除了他還能是誰?”
    “皇宮看似密不透風,實則一舉一動都在世人的關注之下。”
    “如此大才,進入皇宮就猶如錐入囊中,根本就無法隱藏。”
    “你可曾聽說,宮裏出現什麽神秘人了?”
    李祺搖搖頭,確實沒有。
    可他依然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陳景恪布的局。
    他入宮的時候才十三,今年也不過才十五歲,得多妖孽才能做出這樣的布局。
    李善長也知道,僅憑這些確實不足以讓人相信,不過他有更多的整局。
    “那群算學人搞出來的事情,你也知道吧?”
    “新算學就是出自陳景恪之手,這已經得到了證實。”
    李祺點頭道:“新算學確實不凡,但這也隻能說明他算學較為高深吧?”
    李善長說道:“如果隻是新算學確實算不了什麽,可你想想新鈔上的新數字。”
    “新鈔出現的時候,新數字才出現不久,還未真正傳開。”
    “陛下又怎麽會將一種剛出現的數字,印在寶鈔上?”
    “而且還出現在好幾處顯眼的地方。”
    “隻有一種可能,新數字和新鈔,是同一個人做出來的。”
    李祺啞口無言,這確實是一個比較有說服力的證據。
    李善長年齡大了,一口氣說這麽多話,有些氣短。
    停了一會兒,等氣勻了才繼續說道:
    “太子組建金鈔局,提前半年就開始研究寶鈔,研究經濟之道……”
    “他們手裏還有一本書,上麵記錄的全是此道知識。”
    “此書是從何處而來?”
    “之前我還在疑惑,現在想來定是出自陳景恪之手。”
    李祺忍不住問道:“您怎麽斷定是他所寫?”
    李善長說道:“因為之前他經常為這些人講課……”
    “一開始大家都以為,他在傳授這些人算學知識。”
    “現在想來,傳的根本就是經濟之道。”
    李祺質疑道:“金鈔局那麽多人,若他傳的是經濟之道,怎麽可能一點風聲都不泄露。”
    李善長說道:“他隻需要教少數最有天賦的人,然後這些人再去教其他人,秘密自然就能守住。”
    “而且就算有風聲傳出,你會信嗎?”
    李祺下意識的搖頭,現在他都不敢相信,更別提外麵傳的了。
    李善長說道:“軍戶製,當初多少人勸說陛下都沒用。”
    “可是現在,陛下卻不聲不響的想要變革。”
    “隻可能是有人說服了他,並且給出了更好的解決方案。”
    “你且拭目以待,用不了多久,陛下就會有後續措施跟進。”
    李祺依然不願意相信。
    倒不是他不相信有天才,可天才也要有個度啊。
    能做出這種布局,已經不是用天才二字能形容的了。
    李善長自然能看出他的想法,歎了口氣道:
    “其實我也不願意相信,這樣大的手筆,竟出自一個少年之手。”
    “不過現在還有一個辦法,能夠驗證我的猜測是否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