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禪讓就是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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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雄英也豁出去了,厚著臉皮將事情講了一遍。
    說起來也是他自己的問題,想在小姑娘麵前炫耀自己的學識。
    順便說一句,‘老頭’這個稱呼,也是徐妙錦來了之後才出現的。
    男人嘛,懂的都懂。
    然後今天講聖賢廟的故事,就被徐妙錦問了一個這樣的問題。
    這他哪知道啊,隻能跑來問陳景恪。
    陳景恪也有些驚訝,果然不愧是能上史書的才女的。
    《華夏簡史》成書這麽久,她是第一個留意到這個問題的人。
    將來肯定是一代賢後。
    自己這個媒人也與有榮焉啊。
    然後陳景恪拉長聲音說道:“哦……小屁孩,有什麽好培養感情的。”
    朱雄英臉上掛不住了,怒道:“放肆,怎麽和本太孫說話呢,還有沒有上下尊卑了。”
    陳景恪斜睨道:“嘖,惱羞成怒了。你敢勾搭人家小姑娘,還怕人說啊。”
    朱雄英麵紅耳赤,爭辯道:“什麽勾搭,那是我未婚妻……天經地義之事。”
    陳景恪大笑不已,不過也沒再拿這事開玩笑。
    小孩子臉皮薄……嗯,雖然朱雄英臉皮有點厚,但也是小孩子。
    萬一真說的臉上掛不住,從此疏遠徐妙錦,那就弄巧成拙了。
    所以笑過之後,他正色道:“這個問題問的非常好,如果是你問的,我一點都不奇怪。”
    “沒想到,會是她問出來的。”
    朱雄英一點都不覺得不好意思,得意的道:
    “那是,人聰明著呢。”
    陳景恪啞然失笑,老朱家疼媳婦的基因真會遺傳嗎?
    “此事與生產力和生產關係有關。”
    朱雄英高興的道:“我也是這麽想的,肯定是黃帝時期生產力不夠,沒有辦法維持龐大的國家。”
    “等到大禹時生產力提高,足以維持龐大國家,才由他建立了第一個朝代。”
    陳景恪反問道:“那黃帝為何又可以登基為帝呢?”
    朱雄英自信的道:“因為他的實力最強,誰不聽話他就打誰。”
    “雖然沒有辦法建立一個龐大帝國,卻可以靠武力讓其他部落臣服。”
    陳景恪點點頭,讚許的道:“你能想到這些,已經很不錯了。”
    “這個答案不能說錯,但也隻能說沾上點邊。”
    朱雄英非但沒沮喪,反而沾沾自喜道:
    “嘿,竟然沾邊了,看來這麽些日子沒白學。”
    陳景恪心下莞爾,這貨心態是真好。
    “經過燧人氏、有巢氏、伏羲氏、神農氏等先賢的發展。”
    “黃帝時期,社會製度已經比較完善。”
    “金屬工具也已經普及,牛馬驢騾等畜力工具也已經普遍使用。”
    “總體來說,當時的生產力其實已經很高了,足以構建一個朝代。”
    “但別忘了還有生產關係。”
    “生產力決定了生產關係,生產關係反作用於生產力。”
    “並非生產力提高,生產關係就能一蹴而就,這需要一個漫長的總結過程。”
    “就好比東周時期,生產力提高了,舊有的生產關係被打破。”
    “先賢們用了數百年探索,才找到新的更適合的製度。”
    朱雄英不停點頭:“諸子百家就是在探索過程中誕生的,對吧。”
    陳景恪說道:“對,諸子百家都在嚐試構建新的生產關係。”
    “黃帝時期也是如此,生產力提高了,生產關係還沒有來得及做出調整。”
    “當時人們以部落為單位,沿著大江大河定居。”
    “隨著金屬工具的出現,更多的土地被開墾,更多的糧食被生產出來,更多的商品出現。”
    “各個部落的交流也愈加頻繁,大家互通有無,一起對抗猛獸和敵人……”
    “馬匹和船隻等代步工具的出現,讓交流更加的方便。”
    “交流頻繁,也會讓矛盾增多……”
    “當時的天下共主神農氏,無力解決這些矛盾,漸漸失去了人心。”
    “黃帝部落的實力越來越強,靠著出色的軍事能力傲視群雄。”
    “而且黃帝行事有章法能服眾,漸漸的他就成了共主,後來更是登基為帝。”
    “但生活習慣一時間依然難以改變。”
    “大家習慣了按照部落生活,讓他們對另一個部落的首領效忠,是很困難的。”
    “所以黃帝的地位,更像是部落聯盟的盟主。”
    “有事兒了大家就去找他解決,沒事兒了大家各過各的。”
    “想要建立真正的朝代,還需要一個契機來打破這種現狀,讓所有部落更加緊密的聯係在一起。”
    朱雄英靈光一閃,說道:“大洪水。”
    陳景恪豎起大拇指:“聰明,就是大洪水。”
    “這場大洪水的具體情況已經不可考,推測應該是黃河上遊發生了地震,導致山體滑坡堵住了河道。”
    “河道被堵住之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堰塞湖,巨量的黃河水在上遊囤積。”
    “直到有一天,堰塞湖的堤壩撐不住崩潰了。”
    “海量的黃河水,鋪天蓋地般流向下遊,橫推所遇到的一切。”
    “那是一場浩劫,黃河中下遊化為洪澤,無數生靈喪生。”
    想象著那個畫麵,朱雄英也忍不住心中發寒。
    如果需要一場大事件,來打破舊有的秩序,那這個代價也太大了。
    陳景恪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治水,就成了殘存人類共同的願望。”
    “但洪水太大了,波及整個黃河中下遊地區,不是靠一家一戶所能解決的。”
    “當時是舜帝當政,他召集各部協商。”
    “在大災難麵前,就算再保守的人,都選擇了共同麵對。”
    “各個部落摒棄前嫌,出人出錢出糧一起治水。”
    “最開始大家推舉鯀來治水,但結果伱也知道,他因治水不利被殺。”
    “鯀死後,他的兒子大禹肩負起了治水的任務。”
    “大禹吸取了鯀的教訓,提出了堵不如疏的策略,並成功獲得了大家的認可。”
    “可是治水需要錢財,這些錢從哪裏出?”
    “自然是各個部落一起出,於是就有了賦稅。”
    “此時征收賦稅的目的很簡單,不是為了某些人的享受,而是為了治水,為了造福於民。”
    “百姓願意繳納賦稅,也是希望大禹等人拿著這些錢把洪水治理好。”
    “說的直白一些,百姓繳納賦稅的目的,是希望國家拿了錢好好保護他們,而不是奴役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