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這個高中生模樣的少年已經打量了自己半個小時。
    即便他點的是699“回味青澀記憶-高中校服金牌按摩”的豪華套餐，女子也仍然被這炙熱的視線盯得有些發毛。
    不過，這家夥明明是高中生，為什麽花這麽多錢看製服？
    在學校還沒看夠？
    今年已經24歲的7號女師傅，本來在扮女高這方麵挺有自信的，但現在碰到了真高中生，她頓感自己的職業生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對方這臉蛋，十有**是玩過真女高的。
    不會等會要自己幫寫數學題吧？
    自己隻讀過職高，職高不算高啊。
    “為什麽做這個？”
    “啊？”
    “長得挺好看，為什麽要做這個？”少年問。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爹就染上了賭癮.......”
    女子熟練地開口。
    “劈癮也不行啊。”
    少年不吃她這套，一下子打斷，
    “不會影響成績嗎？”
    “我不是高中生，我是cop，我沒有成績，隻有業績。”
    “但是身邊會有人說閑話的吧？如果帶你回去的話，不僅要跟親戚朋友解釋清楚，還要考慮怎麽消除這段黑曆史的負麵影響.......”
    女子聽得滿頭大汗。
    一番話說得有板有眼的，這家夥不會是要娶自己吧？
    小小年紀，就已經有了一顆救贖之心。
    不過，看他的模樣.......倒也不是不可以。
    “以後想從事其他職業會很難吧？比如你出道火了，有人發現你以前幹洗腳，肯定會在評論區刷什麽‘一個商人玩剩下的藝伎，你都當個寶貝似的.......’之類的話。”
    少年認真地分析起來，
    “非要說好處的話，就是以後會有人花更多的錢找你洗腳，但有那個錢我為什麽不去約......”
    “草，你他媽的有病吧！”
    女子破防了。
    她感覺自己被當了樂子，本來這校服穿得就夠尷尬了，現在還要被個高中生給羞辱。
    “我不做了！你媽比你別洗腳了，去他媽的洗一下腦！”
    女子氣急敗壞地起身，就要離開。
    “那把我的699退一下。”
    “70分鍾的項目，我給你洗了40分鍾，你還想退？”
    “那你給我退400，再送我一張399的優惠券，我知道有的，我剛才在前台看到了。”少年認真地說道。
    “......”
    拿著優惠券，林天走出了SPA館。
    天剛剛下過大雨，街邊還有積水。
    望著麵前的【全能製作人】係統，歎了一口氣。
    結果還是沒有合適的人選啊。
    胎穿平行世界18年，本打算平淡一生的林天，卻在上周綁定了一個叫全能製作人的係統。
    這個係統，自己用不了，必須得綁定一個女性【搭檔】才能啟動。
    通過將搭檔培養成世人崇拜的“偶像”，可以讓林天提升自己的屬性，以及獲得各種前世作品的獎勵——小說、音樂、漫畫、劇本之類的東西。
    可是，盡管林天有著一張令無數男人羨慕的臉蛋，但由於平日校園生活過得實在節能，幾乎沒有什麽異性緣。
    眼下，要找一個女生綁定，哪有那麽容易。
    迫不得已，林天才想到來洗腳城試試。
    畢竟，洗腳城是所有男人較低成本可以直接接觸到漂亮女人的地方了。
    但遺憾的是，洗腳的終究是洗腳的。
    就算讓她穿上偶像的衣服，大概也隻會絞盡腦汁推出一個“握手會結束劇情向pal-打歌服金牌按摩”的足道套餐。
    果然這件事還是不能急。
    要是一不小心綁定錯了搭檔，林天的餘生就隻能在擔任大堂經理中度過了。
    你問什麽經理？
    當然是金足印象大堂經理，眾多金牌美女技師的恩師，號稱“洗腳大王”的林天先生，擁有係統卻仍然選擇了為洗腳事業發光發熱，死後足以配享太廟，享受千年香火。
    可惜，現在就讀高三的林天，對洗腳還沒有什麽興趣。
    從洗腳城出來，天色已經黑了，林天坐上了回家的地鐵。
    林天獨居在一個老舊小區的廉價出租房裏，雖然環境破了點，但地理位置還不錯，在市二環的位置，距離學校六個地鐵站，離市中心也不過幾公裏，對於他這樣的走讀生來說再合適不過。
    單元樓靠著街邊，一樓是一家裝修頗為文藝的咖啡店。
    平時為了省幾步路，林天都會直接從咖啡店裏穿過。
    店老板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大爺，姓甘，一頭白發，卻總是很精神的樣子。
    大爺知道林天是獨居，每次林天放學回來，都會笑著跟他打招呼，關心一下林天的生活，遇到節假日，還會送些糕點和自釀小酒給林天。
    對此，林天很感激。
    即便他從來沒有喝咖啡的習慣，也時常會在晚上回家時買上一杯，雖然很多時候大爺並不收他的錢就是了。
    晚上，林天回到咖啡店時，卻意外發現店內已經熄了燈，大門也是緊閉。
    這才九點多，今天下班這麽早？
    林天有些詫異。
    平日裏咖啡店的關門時間是11點半，而事實上，這個時間隻會晚不會早，有一次林天淩晨三點回來，店裏都是開門的。
    應該是有事吧。
    林天沒有多想，他靠近玻璃門，往裏麵看了一眼。
    就在這時，門從裏麵打開了。
    一個背著大提琴的女生走了出來，撞見了林天。
    女生長著一張素淨的臉蛋，穿著跟自己一個高中的校服，紮著一個清爽的單馬尾。
    但不知為何，眼神卻是一攤死水。
    看到林天，女生輕輕顫動嘴唇：
    “有事？”
    “甘大爺呢？”
    “他不在，今天店是我看。”
    “你是？”
    “他孫女。”
    “哦。”
    “嗯。”
    兩人簡短的對話結束，女生徑直從林天的身旁穿了過去，身後的大提琴包還蹭到了林天的肩膀。
    女生將一袋垃圾扔到了路邊的垃圾桶，然後轉身回了店內，將大門反鎖。
    看著女生的背影，林天有些疑惑。
    他怎麽不知道，甘大爺還有個孫女，而且就跟自己一個高中？
    不過也說起來，平時都是大爺關心自己的生活，自己好像的確沒有在意過大爺的家庭情況。
    本來還想問問能不能從咖啡店借道的。
    但看到那個女生一臉冷淡的模樣，林天放棄了。
    感覺溝通起來會很麻煩。
    從小區大門走入，林天上了單元樓，他住在603。
    國家有規定，6樓以上就必須安裝電梯了，所以這些老舊小區，大部樓房都是六層。
    走到6樓的時候，他再次看到了剛才那道身影。
    女生背著笨重的大提琴，坐在603門口走廊的欄杆牆上。
    一雙白皙的雙腿，已經淩空出去。
    這是在幹什麽，吹風？還是找丟失的小貓？
    總不能是在輕生吧。
    女生轉過頭，也看到了林天。
    “能別死我家門口嗎？”
    林天問。
    “好。”
    欄杆牆上的女生輕輕挪動腳步，從603挪到了602的對麵。
    “沒區別啊，要不你換一層樓？”
    “往下可能就摔不死了。”
    “頭朝下可以。”
    林天想了一下，這樣的話就得把大提琴綁在腦袋上，但她一個人肯定不行，得自己幫忙。
    那他回家照鏡子就會看到自己的頭上變成了1-0-0。
    “上天台？”
    “天台鎖門了，我沒有鑰匙。”
    “那個鎖頭往下一拉就開了，沒鎖。”
    “噢。”
    女生恍然大悟。
    她緩緩轉過身，然後又慢慢將腳放下來，從矮牆上跳下。
    “謝謝。”
    “不客氣。”
    林天點點頭，掏出鑰匙，準備開家門。
    就在這時，女生像是想起了什麽。
    剛往上走了幾步，又走了下來。
    “對了，能麻煩你幫忙保管一下這個嗎？”
    女生取下背上的大提琴包。
    “這個恐怕不行呢，不好意思。”林天拒絕了。
    “好吧。”女生有些遺憾地說道，“那祝你晚安。”
    “你也是，晚安。”
    說完，女生往樓上的天台走去，林天也打開了家門，回到裏屋。
    打開冰箱，拿出不知道放了幾天的手衝冰咖啡，林天躺在沙發上，打開電腦，打算享受這洗澡前的悠哉時光。
    然而，一分鍾過去了。
    林天逐漸感覺到，好像哪裏有點不對勁。
    等一下，
    她...不會是真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