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小人魚(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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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縋,在海裏好像從未見過你和哪個女子舉止親密?難不成你的心上人不是海族的?”他經常為了修訂他的書冊所以到各地去。
九重淩霄,閻魔寶殿,就沒有他沒去過的地方。不過這也是他自己說了,實際上有沒有去過大家都不知道。
他無奈的看著用狼毫筆在紙上塗塗畫畫的安意然,“我說了許多遍了,要叫先生。”
安意然連頭都沒有抬,繼續完成著她的巨作。
“荷縋你看。”荷縋的形象躍然紙上,但是又好像有點不像他,因為他從來不會漏出這種討好人的笑容。
“很不錯。”
安意然點點頭,她也覺得很不錯,“但是我倒是覺得這樣凶巴巴的你更招人喜歡。”
她無意的一句話卻讓荷縋蕩漾了起來,“以後上課期間還是不要幹一些與學習無關的事情了。”
她一手研著墨,另一隻手在紙上揮毫著,“這有什麽關係呢,我那些兄弟姐妹不就想看到我不學無術好吃懶做的樣子嗎?那就如他們所願吧。”
“倒是你,荷縋。你又是誰派來呆在我身邊的呢?”她說的一板一眼,但是卻沒有對上他的視線,在這明爭暗奪的地方,隻有最廢柴的人才最安全。
她可不想太引人矚目了,就像那事事都爭強好勝的二姐,遲早會因為利益和別人不歡而散的。
那荷縋呢?他待在這裏的時間最長,那他又被誰開的條件吸引,成為他的門中客呢?
荷縋皺了皺眉,似乎是對她的話有所不解,“我吃皇糧領俸祿,靠的是自己的真學實才,我並無心參與你們那些複雜的城府之中。”
“那你的城府是為了什麽呢?別告訴我博覽群書的荷縋先生竟然沒有一點利己私心。”
她放下筆,沒等荷縋再為自己辯駁上幾句。
“好了先生,今日算是我食言。課便到這裏吧。”
他本來明亮的眸子在她離開之後突然暗了暗。
在這裏坐了許久之後才發現這裏並非他自己的寢殿,於是踱步走了出去。
“今日小妹的課學的怎樣?”女人依偎在珍珠榻上,伸出半截纖纖玉手。
“回二公主,沒有任何長進。”
“對了荷縋,她生性愛玩,你便陪她玩下去就行了,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你應該比我懂。”
本來略微彎腰的荷縋突然直起身來,“二公主,恕在下以後不會再幫您辦事了?”
“荷縋你這是什麽意思!”本來在紅色羅帳後麵的女人一眨眼來到了荷縋麵前,手就架在他纖細的脖頸上。
他握住了安妙語的手,慢慢增大了力氣。
安妙語突然感覺到荷縋是認真的了。
“荷縋你這是什麽!你是不是想讓她死!”
在透明的琉璃罩裏有一朵紺青色的花,在聽到了安妙語的威脅之後變成了一隻小花妖委屈巴巴的看著他。
荷縋漸漸鬆開了手,把那個琉璃盅搶了過來,把小花妖握在手裏。
“以後不需要出現這種重複的顏色了。”那隻小花妖就這樣被他捏死在了手心裏,花朵的本體也慢慢的枯萎而死。
紺青色這種在海裏會讓人審美疲勞的顏色,就不需要重複出現了。
他從袖裏掏出了一塊手帕擦拭著,連帶著那點僅存的香氣也被他摩擦的一幹二淨。
“我要告訴我父皇!”安妙語趁著空隙轉身就要離去,卻被荷縋施咒鎖在了裏麵,還把裏麵的聲音隔絕了。
“如果你不說一聲,我還真沒想起來你的存在,可真是麻煩你了啊自己來送死,我會下手輕一點的。”
“荷縋!你怎麽敢的!我可是海皇之子!你怎麽敢動我!”安妙語雖然語氣很惡劣,但是表麵上已經掩蓋不住她的害怕了,臉上用法術遮擋的鱗片全部都慢慢顯現出來。
“又怎樣?”
事後他修改了一切可以查看的影像,即使是影像石也隻能看見她和花妖同時暴斃。
一向把紺青花妖視作珍寶的他一定會很難過吧。
“什麽!妙語她怎麽了!”
“父皇您別著急!兒臣也是從花園回來才發現她一個人倒在了地上,兒臣回去時已經斷氣了!”二駙馬爺頭都不敢從地上抬起來,像是粘在地板上了一樣。
安海平立馬遊到了宮殿裏,發現安妙語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沒有人敢移動她。
“我的好孩子,這是怎麽了啊!”他摟起安妙語癱軟的身體和僵直了的魚尾,不論怎麽搓揉都沒有一點緩解。
他聲淚俱下,但是也無可奈何,生始輪回無人能夠破解,即便是老天帝也隻是堪堪能延續一段時間。
一旁龜縮著的二駙馬也不知道該不該哭出來,隻見安海平查看了影像石,但是什麽都沒看到,隻發現了花妖和安妙語眼一翻都沒了氣息。
安海平站起身來,“總要有人為我兒之死付出代價,你說是嗎?”
“是是是!”
然後他就再也沒能走了出去。
契約在一方死亡之後會立即失效,他作為一個凡人,多活了這幾十年已是恩賜。
於是強大的水壓把他的五髒六腑拍碎,他就長眠在了這裏。
安意然也是知道了這件事情,她也略感驚訝。
她那二姐身體一向強健,除了聲音柔弱了些便也和虛弱沾不上邊了,怎麽會突然暴斃呢?
“公主有被嚇到嗎?”荷縋突然拿了幾本書來,許是帶給安意然讓她瀏覽的。
安意然搖了搖頭,“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荷縋,為你展示我在人間學到的好手藝。”
她掏出了幾枚銅板拋向空中——“小小銅錢,落地為爻,六爻相連,連天接地,一卦既出,一則既定。”
她有掏出了一個像是匣子的東西,但是卻是空心沒有口。
隨著初爻落地,她拔下一根頭發放在這上麵,然後頭發緩緩飄向了一角。
“這就是你在人間學到的本領?是什麽?算卦嗎?”荷縋看著安意然手舞足蹈的不知道好像舉行了些什麽特殊的“儀式”一般。
“所以你算出什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