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破的那隻手指，在空中不知道畫著什麽符號，畫完之後、一道金光拍向前麵那隻鳥。
    華致在空中呆的時間不長，又重新掉到了水裏，彭琦連忙去把他撈起來。
    被華致喂了血的飛鳥開始變形，身體從二三十厘米擴展到兩三米長。
    它飛衝下去，叼起華致的衣領，把他甩到背上。
    “編號001見過大人。”沒想到飛鳥竟然學會了說話，此時的聲音像是毫無感情的ai一般。
    華致讓蟛蜞變小，把它放到胸前的口袋裏，彭琦用鉗子緊緊夾住衣服布料。
    “朝著現在的十二點方向飛，去市。”
    “好的，大人。”
    “喂，華致，這是什麽情況？而且你剛剛好像沒有嗆水？”
    “因為這個世界真正的主角出現了。”
    “主角，你不是主角嗎？”
    “隻有她所在的地方，與她有關聯的人才叫主角，我之前不算，現在……勉強算是吧。”
    “編號001，你之前也是人嗎？”
    華致白了他一眼說：“你剛剛不是看見了嗎，它是隻鳥。”
    “哦哦，抱歉，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剛剛聽到它說話我下意識以為它也是被異化的人類。”
    “被異化的都在海裏淹著呢，這些天上飛的全部都是的的確確的動物，隻不過也能被異化而已。”
    “動物也可以被異化？”
    華致反問道：“人不也是動物嗎？”
    蟛蜞之前十五次循環的回憶如同走馬燈般在腦海裏過了一遍，於是他它回答華致的話：“當人類其實也沒什麽好的，像我現在這樣，每天你給我搓兩口包子皮就能活，我還不用考慮溫飽問題，我要是變成人類的話，就要繼續打工賺錢，日複一日過這樣的生活。”
    “其實變成一隻小螃蟹，也算是一種挺新奇的體驗，就是走路還是有點不習慣橫著走。”
    蟛蜞和華致往市來的一路上，一直在聽華致講他的故事。
    比如說，他雖然是主角，但是卻是反派，他命定的女主角卻又是正義的一方。
    他的存在便是為了毀滅和吞噬，而他的女主角的存在便是為了拯救。
    他們看見夏有意的時候，彭琦倒是更忿忿。
    “不是吧，他隻是你的其中一魄，為什麽你這個本體過的這麽慘，他這個分身卻在這裏好吃好喝的當少爺？”
    “因為我的命格沒辦法改變，於是我抽出了一魄，讓他在這無數次循環中被世界程序改變、磨化。”
    他用靈魂和夏有意共振著，對方無知覺的就被他吸引了過來。
    看來他這一魄磨練的還不錯，已經認識了女主角了。
    他讀取著夏有意的記憶，看見安意然路燈下喂貓的場景。
    看到她的背影，他便想到對方從窗邊一躍而下。
    穿著睡衣的夏有意站在樓底：“奇怪了，我是夢遊了嗎？怎麽在樓底下站著？”
    他搓了搓胳膊，太嚇人了這大晚上的，還是趕緊回去吧。
    “站住。”華致從路燈下走過來。
    “你是？我們好像不認識嗎吧。”夏有意在腦海裏搜索了一遍這個人，確認自己十幾年來都沒見過他。
    “我就是你，你也是我。”
    “滾。”夏有意感覺自己大晚上夢遊，莫名其妙站在樓底下，就已經夠離譜了。
    他都準備第二天掛號去看看自己是不是精神有問題了，沒想到在這遇見一個比自己還神經的神經病。
    住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貴，看他的穿著，就是非常簡單的t恤和短褲，並不是什麽牌子的。
    “你不會是翻牆進來偷東西的吧？趕緊離開，再不離開我叫保安了！”夏有意害怕這個人是真的精神有問題，打算離他遠一點。
    華致把聲音壓低，說了段話，聽了之後夏有意停下了離開的腳步。
    他說的並不是人類世界裏哪一種語言，吐出口的話也無法用文字記錄，而是像一種古老又神秘的咒語。
    偏偏夏有意像是在哪裏聽到過，而且很熟悉的樣子，他聽出來了對麵這個人說的話。
    他又說了一遍——“我就是你，你也是我。”
    這種語言夏有意從小就認識，他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小時候讀了哪本書，看了某部紀錄片，從裏麵學到的。
    但是他發現，這種語言在別人耳裏，根本就是世界上不存在的，父母也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其他學生也有人喜歡自己造字，創造語言，他還以為隻是自己創語言的時間比較早，所以後來也沒放在心上。
    “你拿什麽向我證明？”
    他繼續用著隻有他們二人才能聽懂的語言交流著。
    華致伸出一隻手，對他說：【過來。】
    夏有意試探性地向前走了一步，華致握住他的手腕。
    他抬手，掌心落在對方額間，那手掌觸摸的地方隱隱散發出溫暖的感覺。
    華致把以往的記憶給他傳輸了一部分，但並不完全。
    【我在你的靈魂裏留下了刻印，這種刻印把你最重要的記憶全部封存了起來，如果是你想解開便解開，如果是不想，便一直封存下去吧。】
    夏有意很快就掌握了這種語言，也用這種語言和他對話：【你為什麽突然找上我。】
    【隻是想看看另一個自己過的怎麽樣罷了。】
    【真的隻是這樣？】
    【我要去市最頂尖的學府，需要你讓你父親為我寫一封推薦信。】
    夏有意思索了一下，這對他們家來說不是難事，而且就算寫了推薦信，他自身沒有本領也無法進入那裏，於是便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有緣再見。】華致轉身離開了。
    “喂，你現在住在哪啊？”
    華致聽見夏有意在後麵喊，但是並沒有回頭理他。
    彭琦並沒有聽懂剛剛二人嘰裏呱啦說了些什麽，隻聽見夏有意問華致住在哪裏。
    它用鉗子拽了拽華致的衣服說：“華致，我們是不是可以住他家？”
    畢竟華致的身份證還沒辦下來，這幾天他們都是住公園花壇的。
    “沒事，我們換個地方住。”
    彭琦還以為他們二人可以住賓館了，沒想到華致帶它從公園住到了醫院。
    他們偷偷藏起來。
    “不錯吧，這裏還有空調呢，快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