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吞盡忿怒彌陀,牛魔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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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濃烈的血腥,彌漫在天地之間。
    恐怖的勁力在半空炸開,宣泄的氣流激蕩飆射,使得雪花高速盤旋間爆碎,炸成無數的雪粉!
    魁梧如熊羆的身形,轟然砸落,砸在被清空了積雪的青石地麵上。
    汩汩湧動出的血水,宛若水窪般不斷的蔓延。
    趙玄海單膝跪在地上,一杆精鐵長槍洞穿他的胸膛,將他胸膛前的血肉絞的破碎,無數碎肉橫飛,碎骨森森。
    徐記八連碎骨槍……
    一槍破碎了趙玄海的血肉與骨骼!
    他引以為傲的蟒筋虎骨,被暴戾的撕碎,這牛魔所迸發的勁力,比他這位氣脈武夫要更加可怕。
    擋不住……
    趙玄海明白自己栽了。
    從他踏足小巷的刹那,那箭矢鎖定他的瞬間,他就知道……自己栽了。
    走錯了一步,萬劫不複。
    血水不斷的滴淌而出,趙玄海抬起手攥握住了精鐵長槍,他的麵具早已破碎,唇齒口鼻俱是在溢血,粗重的鼻息不斷的噴湧。
    可牛魔那強勢霸道的氣血,鑽入他的體內,在肆虐毀壞他的經脈,攪亂他的五髒六腑……
    他甚至想要調動【忿怒彌陀】神性,都完全做不到了。
    神基碎片……司家老太爺的神基碎片!
    那更高位階的神性,完全壓製住他。
    一步一步,像是引著他步入死亡的深淵。
    趙玄海咬牙,死死盯著牛魔,想要看穿那萌牛麵具下的麵孔。
    “你……到底……是誰?”
    趙玄海沙啞且沉重,用盡最後的力氣詢問。
    然而,那牛魔卻是冷淡無比。
    “地獄會告訴你答案。”
    噗!
    精鐵長槍陡然拔出,帶起連蓬的血霧,無數血液瞬間飆射亂走。
    刺啦一聲,攥握在牛魔手中的長槍猛地掃過,趙玄海那碩大的,死不瞑目的頭顱,便毫無懸念的被悍然斬下。
    如皮球般黏連著烏黑發絲,在地上滾動了好幾圈。
    李澈淡漠的看著死去的趙玄海,內心毫無波動。
    雖然趙玄海是朝廷官差,乃府衙三大神捕之一,但……那又如何?
    他更是靈嬰教的高手。
    既然如此,李澈殺之,毫無負擔,甚至有種前所未有的暢快!
    貫通氣脈!
    養性如河!
    三大神捕之一的趙玄海,自從那一日強行征調未成,便是一直壓在李澈頭頂上的高山,如今……
    高山被他斬去,渾身感覺萬分輕鬆,筋骨齊鳴暢快。
    這還是在他未曾動用六千發南無加特林殺手鐧,未用淬毒的觀音血蓮、陰險的袖弩的情況下,單靠自身的武夫修為和神性修為堂堂正正的強殺成功。
    開心。
    蹲下身子,李澈大手在趙玄海的屍體中熟稔的翻找摸屍。
    意外的從趙玄海的屍體中尋得了一枚乾坤玉,正是當初從司慕白身上摸到的玩意。
    李澈眼眸一亮,驚喜不已,心神一動,這枚乾坤玉,直接收納到了【無垢心】的乾坤空間中。
    都說一枚乾坤玉無法收納另一枚乾坤玉,但李澈經過無垢心改良後的空間,卻沒有這份限製。
    看著趙玄海的屍體,似是回想起當初第一次汲吞神捕神性的美妙滋味,李澈抬起手,手臂頓時流淌出了玉色氣流。
    按在了趙玄海的頭顱眉心。
    他的泥丸內景,轟然跳動,霎時,磅礴的神性從中狂湧而出。
    如江河出現了堤口,瘋狂宣泄!
    嗯?
    忽而,李澈心頭微微一動。
    胸腔之中,【棋聖】道果微微跳動,似是與神通雛形,千析手形成了特殊的聯係。
    原本李澈以千析手汲取神性,卻是有限,超過太多,會超出千析手的承載負荷。
    可【棋聖】道果介入後。
    趙玄海那養性如河的【忿怒彌陀】神性,竟是被李澈源源不斷的抽取。
    當千析手抵達極限的時候,便會被【棋聖】道果給轉化為一顆黑色的神性棋子,落在棋盤之上。
    每一枚棋子,都蘊含著【忿怒彌陀】神性。
    李澈未曾想……【棋聖】居然還有這般效果!
    感覺……不像是什麽正經道果。
    李澈五指淩虛一抓。
    霎時,一枚黑色棋子於他指間浮現。
    無數氣流飆射,拂動烏發飛揚。
    五指猛地一攥,黑色棋子直接在掌心中……被捏的爆碎!
    轟!
    一股熱流刹那間湧動渾身……
    李澈眼底似乎有赤紅之芒一閃而過!
    【忿怒彌陀】神性……轟然迸發!
    他隻要想……就可以溢散棋子,將【忿怒彌陀】的神性,化為己用!
    好一個【棋聖】!
    這等於說,任何一位神性修士,都有可能成為他的充電寶!
    李澈心情大好,繼續以千析手汲取神性,養性如河的神性……乃是趙玄海蘊養了數十年的神性,頗為磅礴,李澈加快汲取速度,一刻鍾左右時間,才是將其神性都給吸幹。
    總共化作了十八枚黑色棋子。
    “養性如河……僅才聚出十八枚棋子?”
    李澈喃喃。
    亦或者說,其他的“養性如河”修士,聚出的神性棋子能更多些?
    “根據修的神性法門不同,同為‘養性如河’,這河的大小,亦有差距……”
    將捏爆的神性重新凝成棋子,斂藏起來後,李澈壓了壓頭上的鬥笠,下一刻,五指攥起了趙玄海的屍體和頭顱。
    望向了風雪飄搖的巷口,李澈唇角一揚。
    一步重重踏下,背部九根大筋如蛟蟒咆哮,磅礴勁力宣泄迸發,氣流激蕩之際,將趙玄海魁梧如熊羆的屍體……
    生生給拋甩了出去。
    ……
    ……
    徐家的馬車安靜的停泊在了長街一隅,這位置距離李澈獨立工坊所在的巷弄,大概三十丈距離。
    一個養性如河修士的神性無法探測的距離,不會引起趙玄海的猜忌。
    天上落下的雪,在馬車的頂上發出窸窣的聲音。
    徐鶴唳和徐北虎坐在車廂內,泡茶,飲茶。
    碳爐上的開水逐漸滾沸,碧綠茶葉傾入其中,熱氣蒸騰,炒過的茶葉在其中舒展開來,茶水化作了碧綠之色。
    沸水衝入茶杯,沿著杯壁轉了一圈。
    車廂內,暖意翻湧。
    徐北虎有些坐立不安,時不時的掀開簾布,看向窗外。
    徐鶴唳倒是頗為淡定,靠在填充了鵝絨的柔軟靠背上,閱讀著書籍。
    讀書,飲茶,等一場戰果,一切皆是如此愜意。
    忽而,徐北虎呼吸凝滯,掀起簾布的動作僵住,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從巷弄中,被拋擲而出,劃過拋物線弧度,砸在青石地麵,揚起雪粉塵埃的屍體。
    “誰?”
    徐鶴唳問道。
    徐北虎僵硬的轉過頭,垂下了簾布,額頭上的汗珠簌簌的滾落而出。
    “趙玄海……”
    “死了,被拋屍而出……落於長街,已然惹得行人駐足,沸騰嘩然。”
    徐北虎聲音沙啞,極其苦澀。
    趙玄海是得了他的消息,才去往那巷弄,想要擄走李澈這位新晉的木雕大師。
    結果,木雕大師沒擄走。
    把自己的命給弄丟了。
    死了一位神捕!
    這事……
    大條了!
    徐鶴唳麵色微微一變,猛地拋下了書籍,腰間挎劍,身形瞬間衝出了馬車。
    神性溢散周身,踏雪無痕,幾個踏步宛若橫飛般跨越三十丈距離,越過了趙玄海那被斬去頭顱,洞穿胸膛的屍體。
    落在了巷弄口,風雪在其周身盤旋。
    徐鶴唳五指攥握在劍柄之上,死死盯著巷弄之中。
    巷弄深處。
    一道魁梧的身影,身著黑衣,戴著鬥笠,覆蓋萌牛麵具!
    平靜的看著他,宛若……
    早知他在遠處觀戰等待。
    故而,靜靜……
    等他。
    “牛魔……牛魔……你到底是誰?”
    徐鶴唳不複淡定與從容,眼眸緊縮,猛地邁出一步。
    然而,牛魔一腳前踏,霎時無數白雪轟然炸起,形成雪瀑,朦朧了視線。
    待得雪瀑落盡。
    牛魔……卻已然憑空消失!
    哪怕徐鶴唳的神性都無法感知到牛魔的消失!
    又不見了?!
    徐鶴唳手掌攥著劍柄,雙眸凝然,身軀一俯,周遭破風。
    瘋狂的衝向了李澈所在的獨立工坊小院!
    是他?
    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