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盡七情……能否成神？
    詭異廟中諸神隕落。
    而他……能否以此法登神？
    李澈並不知道，也沒有概念……這事離如今的他太遠了。
    且神性也才剛剛開始掌握，連一項神性的神基都未曾鑄就，便想著這些……著實沒意義。
    李澈的神性提升速度很快，主要還是借助了外物。
    【嗔哭鎮鬼】有司家老祖的神基碎片，故而如今輕鬆達到了養性如河境界。
    【忿怒彌陀】則是煉化了趙玄海的十八枚神性棋子修成了養性如河。
    至於剛修成的【亂喜惑神】則就慢了些，畢竟才凝練的神性……想要修成養性如河，應該還需要些時日。
    但以他如今煉化棋子的速度，想來也不需要多久。
    “還有楊家的【心愕驚剛】，第四種神性……應該還能再嚐試一下。”
    “【嗔哭鎮鬼】與【忿怒彌陀】俱是養性如河境界，一加一……不知能否比的及神基？”
    李澈眼眸微張，屋內頓時各樣神**織肆虐，相映成輝。
    有嗚咽哭聲幽幽，有忿怒之音震耳，亦有忽遠忽近的笑聲縹緲……
    神性異象紛呈。
    李澈盤坐，微風拂衣，烏發橫飛。
    他的眸光澄亮，【無垢心】震顫，卻是讓他並未受到神性的影響，而出現表情扭曲、情緒失控、意誌混亂等等副作用。
    像是司慕白修煉【嗔哭鎮鬼】，就時不時的會流淚哭泣，泫然不止。
    周若觀修【亂喜惑神】便會忍不住笑個不停。
    那都是修神性所出現的副作用。
    李澈緩緩踱步，行至窗前。
    昏沉沉的東方，泛起了熹微的光澤，但很快被濃厚的烏雲所遮蔽。
    “感覺……到極限了……”
    “肉身到了極限。”
    李澈蹙眉，當他嚐試撤去維持平衡的【無垢心】身形，將三種神性同時擴散開來。
    氣脈境的肉身氣血，不受控製的迸發，微微顫動，筋骨齊鳴，竟是有種難以遏製神性的失控之感。
    若是沒有【無垢心】壓製，他現在可能就已然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失態舉措。
    例如泫然欲泣，講話夾雜止不住的笑聲，時不時的會發怒紅眼……
    他的肉身哪怕不開啟金剛變，可在【龍象金剛】道果的天賦加持下，基礎極其穩固，肉身無雙，同時承受三種神性就有些扛不住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承受三種神性的壓力，遠遠高過承受一種……
    遠非一加一再加一等於三那麽簡單。
    不過，李澈若是開啟金剛變或者怒目金剛，應該就能夠輕鬆的承受三種神性的衝擊。
    簡而言之，還是他的肉身橫煉不夠強。
    “難怪青山前輩說想要鑄就神基，肉身不能太弱……當肉身無法承載神性，就會被神性所操縱，喪失自我，又如何談及神基？”
    李澈如今算是深有感觸了。
    武道修煉很重要，依舊不能放下。
    如今他隻不過初入氣脈，還需要成就玄脈、神脈，乃至衝擊宗師之境！
    雖然能夠借助道果主動激發得獲肉身無雙橫煉。
    但本身的基礎也不能落下。
    他凝練的神性種類越多，肉身就得愈發的強大，萬一肉身跟不上神性的增長速度……
    一旦情緒失控起來……
    會社死的吧？
    ……
    ……
    一整天時間，李澈都沒有離開家門。
    他沒有去獨立工坊，也未曾去他處。
    不是不願，而是他在等待。
    李澈不傻，他也不會當世人都是傻瓜。
    牛魔出現的次數越多，出手的次數越多……
    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
    且他帶著曦曦殺向了楊家，張向陽看到了。
    哪怕無法確定牛魔就是他李澈，就單單根據曦曦這條線，這一日也不該風平浪靜才對。
    總是會有些風浪會打來。
    故而，李澈選擇呆在家中，靜靜等待一場大潮。
    當然，在等待的間隙，他也沒有落下修行，則是在閑暇之餘，研究起得到的兩冊神性武學《蟒龍炮》和《雲鷂踏雲縱》。
    神性武技，那也是武技……需要如武道修煉般掌握才可以。
    至於那門九曜級神性秘術“歡喜飛頭蠻”，李澈倒是沒有著手修煉。
    神性秘術與神性武技還是有些許不同。
    神性武技可當成武技入手，【龍象金剛】道果，能給予加持。
    但神性秘術，就需要引動神性，以一種獨特的路線操縱神性……
    屬於“法”的類別，需要法術類別的悟性。
    【彌陀金衣】也是九曜級的神性秘術，李澈到如今也才堪堪入門罷了。
    ……
    ……
    飛雷城，城主府。
    一道白練般的身影，快如雷霆般從外馳掠而歸，落在地上後，氣息浮沉。
    在其身後，還跟著個奄奄一息的身影。
    曹清源感知到，立刻飛速掠來，看到二人如此模樣，皆是大驚。
    “父親……”
    曹清源有些驚駭，不是說去城外攔阻那位疑似來自神宗的神秘強者嗎？
    怎麽落得這般下場？
    加上楊家和徐家的兩位老祖，那便是四位神基修士，其中更有他父親這般神基中境修士坐鎮，居然反而有人受傷？
    “二爺爺……”
    曹清源看向了那受傷的修煉【忿怒彌陀】踏足神基境的修士，麵具碎裂，露出一張極其蒼老的麵容。
    此刻這老人麵容蒼白，嘴角溢出鮮血，傷勢不輕。
    “無妨……吞食神性，修養一陣便好了。”
    老人淡淡擺手道。
    “神宗修士果然非我等鄉野修士能比……對方哪怕神基主體不在，大部分神性不顯，依舊能以一敵四鎮壓我等……”
    “此人絕非神宗尋常修士，到底是乾元神宗分宗的哪一位？”
    “此人氣血武道……怕已然達到宗師境界了，隻是靠單單的氣血武道便鎮壓了我們……”
    “神性不顯，神性秘術、神性武技都未曾動用，純粹靠氣血武道……”
    城主曹光摘去了麵具，麵色陰沉不定。
    “楊家的事，我知道了……捉那靈童失敗了，隻有安家的靈童送來，徐家那兩位神通，特別是那位上品靈童，捉拿又一次失敗了。”
    “還是那牛魔從中作梗？”
    城主曹光坐在太師椅上，身上的神性起伏，麵色淡然。
    曹清源聞言，眸光閃爍。
    “牛魔……又一次出手，救下了李澈閨女李暖曦，絕非巧合，且……那牛魔與李暖曦關係極好，我猜測……”
    曹清源將自己的猜測說了一遍。
    曹光喝了口熱茶。
    “你猜測……李澈便是牛魔？”
    “那李澈不過區區淬骨修為吧？且三年前還隻是個修行都不曾的泥腿子罷了，他會是牛魔？”
    “你覺得他是隱藏了修為？能在我等諸多神基麵前隱藏修為？”
    曹清源僵了下脖子，但還是點了點頭。
    “有點意思……若他真是牛魔，可就有些不可思議了。”
    曹光笑了聲。
    “楊家那老頭也回來了，看到楊家被滅門……怕是要氣壞了。”
    “老家夥本為家族精打細算，結果……落得家族高手盡隕的淒慘下場，雖然還有不少家眷於城外，可那些家眷……如何能撐起一個世家？”
    “這老家夥怕是要瘋癲一場。”
    “如此正好……清源，你走一趟，將你的猜測消息透露給楊家老頭。”
    “不管那李澈是不是牛魔……”
    “對於很多人而言，不需要證據，一個猜測就足夠了。”
    “事實上，就算李澈不是牛魔，也必然與牛魔有極其重要的關係……那上品靈童李暖曦，也著實讓我有些煩了，害了我麾下好多條人命了吧？”
    “不詳的靈童，毀了便是……”
    “我得不到……神宗也休想得到！”
    端坐高堂檀木太師椅的曹光麵無表情的飲下一口碧綠茶水。
    仿佛三言兩語，便決定了那天真無邪女童的命運。
    ……
    ……
    天色逐漸昏暗下來。
    轉瞬便從清晨到了傍晚。
    書房中，李澈結束了對神性棋子的煉化，舉目看了眼天色。
    院子裏。
    曦曦開心的玩著扭扭車，“咯咯咯”笑個不停。
    張雅在一旁認真的練武，揮汗如雨。
    一切都靜謐且祥和。
    就宛若……
    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靜謐不知持續了多久，當天色徹底漆黑時。
    李澈猛地睜開眼，胸腔之中，道果【棋聖】微微震顫。
    籠罩在房子周圍的天地棋盤，線條交織顫動……
    在棋盤上，有一股強烈至極的神性氣息呈現，像是如磨盤般的浩浩大日，於棋盤地圖中，極其顯眼，極其奪目。
    仿佛有無處不在的尖叫，似哭似笑似顛，密密麻麻，鋪天蓋地，忽遠忽近……
    那是……
    神基修士的霸烈神性！
    肆無忌憚，毫無掩飾！
    宛若一線江潮拔高數十米的潮頭，裹著澎湃威勢，滾滾而至！
    李澈猛地揚起頭。
    “來了麽……”
    “楊家老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