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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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書妍越說神態越癲狂。
    “哈哈哈……可阮氏也是個蠢的,她萬萬不會想到,大度賢淑的溫夫人,會是個吃人的魔鬼!”
    溫夫人望著她一張一合的嘴,心裏有股衝動想掐死她。
    可她動不了,像是被什麽法術給定住了似的。
    當年,她和阮氏一前一後生產。
    都是女兒,憑什麽她生的就是災星?
    就算是又如何?
    誰也別想動搖她在溫家的地位。
    她們再生多少又如何?
    隻要她想,都可以是她的孩子。
    她想要誰就要誰。
    想誰死,誰就得死!
    隻怪那阮氏太高調,仗著女兒聰慧漂亮,就成天的炫耀,生怕別人看不出她有想做主母的野心。
    她不死誰死?
    恰恰溫慶宗就是個隻懂吃喝玩樂的紈絝。
    他聽到這裏,人都還是懵的,一臉茫然地問:“你們在說什麽?”
    溫書妍笑得更加瘋狂:
    “說你又蠢又壞啊,隻生不管!枉為人父!”
    “說你頭上冒綠光還渾然不知!”
    “說你把別人的孩子當寶,自己的孩子當雜草,哈哈哈……”
    溫慶宗如遭雷劈。
    “你說什麽?”
    就連溫夫人也震驚萬分。
    “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說些什麽?!”
    溫書妍看著他們,那種可以掌控全局的感覺又回來了。
    她興奮地原地轉了兩圈,搔首弄姿地擺了個自以為優雅又囂張的造型。
    “想聽?”
    “那我就講給你們聽聽……”
    溫書妍娓娓道來。
    阮氏是在她兩歲左右時死的。
    兩歲的孩子,是能記住些事情的。
    阮氏死前,曾好幾次緊緊抱著她,瘋瘋癲癲地說:“若我死了,就是大夫人幹的!妍兒你要記住,你要替我報仇!”
    沒過多久,阮氏病死。
    溫書妍被記在了溫夫人名下,成了溫家倍受寵愛的嫡長女。
    也許溫夫人覺得,隻要給足了好,就沒有換不來的真心。
    何況還是個兩歲的孩子?
    果然,那孩子也是個聰慧的。
    不到半個月就忘了自己的親娘是誰,張口閉口的母親,喊得她的心都快化了。
    十幾年母女情,溫夫人自認都是真情。
    因為她確實是全心全意付出了的。
    便也理所當然地以為,溫書妍也是如此。
    可她不知,在溫書妍心裏,早就埋下了一顆仇恨的種子。
    其實溫書妍起初,並沒有想過報仇。
    什麽仇不仇的,有奶就是娘。
    死去的人,不過塵土罷了,可替她謀不了前程和幸福。
    所以,那一聲聲的母親,是心甘情願的。
    直到傅問舟受傷,婚事有變,溫時寧回京……
    命運像是突然就改變了齒輪,不受控製地朝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了去。
    她滿心歡喜和期待地嫁給了安王。
    卻被當成了發泄邪火的工具,一顆沒用就會碾碎的棋子。
    她步履維艱,日日惶恐。
    一邊被裹挾著走,一邊開始想著為自己謀後路。
    於是,她又想起了阮氏,想起了溫時寧的身世。
    功夫不負有心人,她借著安王之勢,居然找到了當年的大師。
    那假大師得知她的身份後,居然癡心妄想,想借她攀附權勢。
    於是說出他和阮氏的苟且和計謀。
    阮氏和假大師本是露水夫妻,機緣巧合下勾搭上溫慶宗,便奔著溫家主母的位置去了。
    溫書妍還沒講完,溫夫人‘砰’的一聲栽倒在地。
    幾個庶女嚇得驚叫起來。
    溫慶宗更是傻了好半天後,突然暴跳如雷。
    “你胡說!”
    “一派胡言!”
    “你個不孝女,為了獨活,居然能編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論來!”
    “你不配為我溫家女,你個孽畜!”
    溫時寧也是怔愣了好半天,被傅晚兒緊了緊手方才回過神來。
    “時寧,你沒事吧?”
    對上傅晚兒關切的眼神,溫時寧懵懵地道:“這也太離奇了。”
    誰說不是呢?
    傅晚兒癟癟嘴,“是他們活該!”
    連親生骨肉都可以隨意棄之的人,一點都不冤枉。
    傅問舟也擔心地回頭看溫時寧。
    溫時寧笑了笑:“我真沒事。”
    就感覺是在聽人說書,她一點不覺得和自己有什麽關係。
    但傅問舟還是敏銳地從她眼神裏,看出了一絲釋懷。
    見他們深情對望,溫書妍的心仿佛被什麽東西給紮了一下。
    她悲戚地喊道:“傅問舟,這下,你能理解我了嗎?”
    “當初,我不是不願意與你同甘共苦,我隻是怕……怕有一日真相揭穿,你若再有個三長兩短,我無處可去,無人可依,我……”
    傅晚兒突然出聲打斷她:“你是魚變的吧?”
    “你剛剛不是說,你是嫁給安王後內心不安,才開始調查的嗎?”
    “和我二哥有什麽關係?”
    “自己貪慕虛榮,薄情寡義還不認,真是又當又立,當誰是傻子呢?”
    溫書妍的表情很精彩,眼神鋒利的能殺人。
    看戲的周禮孝唇角一勾,讚賞地看了眼傅晚兒。
    還得是三姑娘,看戲歸看戲,該清醒的時候照樣清醒。
    若是對他不那麽清醒就更好了。
    溫書妍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情緒被傅晚兒打斷後,腦子一時有些空。
    這時,又聽傅問舟淡聲問道:“那大師有沒有說,百花一夜凋零是怎麽回事?”
    溫書妍嘲諷一笑:“不過是算著日子,提前使了藥粉罷了,之後花死了,溫家人自己嚇得半死,迫不及待地挖走扔遠,即便有人查,藥效一過,如同粉塵,也查不出什麽來。”
    “還有溫夫人您,當真以為是普通的難產嗎?”
    此時的溫夫人,剛在幾名幼女的呼喚下醒轉過來。
    聽聞此言,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難產當然也是別人做了手腳的,她能活下來純屬僥幸……又或者,被她厭惡遺棄的孩子,實則是福星降臨。
    才能庇佑著她,逃過生死大難。
    溫夫人閉上眼,淚水濕了臉頰。
    報應。
    都是報應。
    該說的都說清楚了。
    傅問舟扭頭問溫時寧,“還有什麽想問的嗎?”
    溫時寧搖搖頭,“沒有。”
    她一直都知道,肯定是他們弄錯了。
    她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是災星。
    因為她從未想過害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