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斷了他的補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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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平不疑有它,老老實實的回答道:“老夫人信佛,佛堂裏供著玉觀音和金身菩薩,這件事夫人也是知道的。”
    沈聽晚就知道侯平會這麽說,又打開去年下半年的賬本,同樣找到這麽一條,這次支出更多,七千兩。
    沈聽晚不說話,隻是把賬本攤開,然後繼續去拿前兩年的賬本一一打開,找到同樣的支出。
    直至把這五年的賬本全都拿出來。
    “玉觀音和金身菩薩又不是消耗品,何至於每半年就要重新打造一批?
    且這些錢都是經過你的手支出去的,你總應該給我一個交代。”
    沈聽晚上一世並沒有關注這些,畢竟裴老夫人是她的婆母,她自然萬般小心的哄著供著,也不去細查她那邊的支出。
    現在想想,恐怕這些錢都是拿出去接濟了她的好兒子!
    畢竟裴雲舟一沒職位,二不經商,卻能夠帶著外室在外麵過的恣意瀟灑。
    這些錢,全都是從她身上吸出去的血!
    侯平站在沈聽晚麵前,總覺得她和以前不一樣了,那盯著自己的目光,像是經曆過生死一樣的凜冽,讓他也忍不住心中膽寒。
    可他又不敢說,畢竟裴雲舟的事情他也是多少猜到了一點,自然知道這些銀子的真正去處。
    沈聽晚見他不說話,就道:“侯先生若是說不出來個所以然,那我就不得不懷疑這些銀錢,是你偷偷做了假賬昧下了!”
    沈聽晚素白的手拍在桌案上,侯平登時跪了下去。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
    侯平雖然是賬房,可是說到底也是個下人,沈聽晚現在是寧遠侯的當家主母,自然是想怎麽處置他就怎麽處置!
    更何況,做假帳昧下主家這麽一大筆銀子,送官查辦最輕也是個流放。
    他現在年紀一把,若是流放,那就相當於判了死刑!
    沈聽晚看著跪在地上的侯平,心中冷笑,“侯先生這是說的什麽話?你要沒拿這銀子,我也不能把你怎麽樣啊。”
    她的聲音輕輕的,侯平卻聽明白了她的意有所指。
    這錢,總得有個去處,既然不是他拿了,那就必定是別人拿了。
    而這個別人是誰,不用沈聽晚說,他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夫人,老奴萬事不明,隻是作為一個下人,主子說什麽,老奴就得聽著。”
    侯平這句話說完,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沈聽晚點了點頭,繼續說:“侯先生,我這難聽的話說在前頭,這事,總得有個結果,不然這麽大一筆銀子,也總歸要有人來負責。”
    侯平的眼睛轉了轉,開口道:“夫人,您是府中主母,主持中饋,老奴自然會事事配合。”
    “好。”侯平話剛說完,沈聽晚就高聲說了這麽一句,“既然如此,那侯先生,就隨我去做個人證!”
    沈聽晚說著,站起身來,也不管侯平的反應,就率先出了門,早已經提前準備好的兩個小廝就上前押住侯平,一群人直奔壽安堂。
    她今天有這麽一出,自然是早就做好了決定。
    整個寧遠侯府,都是她自己掏空了嫁妝私產補貼,才勉強繼續維持著這樣的風光。
    可是那老婆子竟然還偷偷拿著她從牙縫裏省下來的錢去貼補她那個窩囊廢兒子。
    既然如此,那她就想辦法斷了他的貼補,讓他在外麵活不下去!
    沈聽晚一路直奔壽安堂。
    而現在的壽安堂裏,裴老夫人正讓人給裴慎上藥。
    昨日在沈聽晚那邊,裴慎被打的皮開肉綻,直接暈死過去,夜裏高燒了一宿,現下是退了熱剛剛才醒過來。
    裴老夫人看著裴慎背上一片血肉模糊,氣的牙根癢癢。
    “該死的,沈聽晚那個小賤人竟然真的敢做出這種事!”
    她身邊的老嬤嬤連忙開口:“許是覺得二爺死了,這府中她是主母,事事都要聽她的,老夫人沒經過她同意就想要收下小少爺,她這是故意和老夫人您對著幹呢。”
    這老嬤嬤姓趙,跟在裴老夫人身邊已經幾十年,裴雲舟的那些事情,她都知道。
    “給了她臉了!當初若不是為了裴家能夠繼續保持這份榮光,又怎麽會娶她進門!”
    裴老夫人正說著,裴慎那邊就痛呼起來。
    “祖母,孫兒的背好疼。”
    小丫鬟瑟縮一下,連忙點頭,手腳放的更輕了。
    裴老夫人又將目光看向裴慎,拉住他的手輕輕摩挲著,“乖孫,你且忍忍,祖母也是沒辦法,否則沈聽晚就要將你送走了。”
    裴慎聽著裴老夫人這些話,眼中閃過一抹怨毒的神色。
    果然和自己母親說的一樣,沈聽晚就是個惡毒女人!搶占了她的主母之位不說,現在還對自己如此苛待!
    他一定要想辦法留下來,絕對不能讓沈聽晚得逞!
    這麽想著,裴慎就衝著裴老夫人開口道:“祖母,孫兒明白,孫兒一定會讓她收了我,成為侯府嫡子,絕對不會讓侯府落到她手裏。”
    裴老夫人點了點頭,正要繼續說話,就聽到下人進來通報。
    “老夫人,夫人求見。”
    裴老夫人麵色一變,心裏煩躁,“她來做什麽?”
    “夫人沒說。”下人恭敬回答。
    裴老夫人和趙嬤嬤對視一眼,這才開口道:“叫她進來吧。”
    “是。”
    下人應了,轉身出去。
    裴老夫人沒在內間繼續待著,繞過屏風來到外麵,坐在主位椅子上,等著沈聽晚進來。
    很快,沈聽晚就從門外走了進來,對著裴老夫人行禮。
    “兒媳見過母親。”
    裴老夫人臉上勉強扯出笑容來,卻沒了昨日親切,“今日過來,可是有事?”
    沈聽晚點了點頭,隨後哀切切歎了一口氣,這才繼續道:“母親,聽晚今日過來,其實是想和母親說,這個家,聽晚是管不下去了,希望您能夠把管家之權收回去。”
    沈聽晚這些話一出,裴老夫人頓時急切起來,幾乎就要坐不住,連忙開口問她。
    “為何突然這麽說,你莫不成是怪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把裴慎帶進府中來?”
    裴老夫人說著,便真的站起身,伸手去拉住沈聽晚的手腕,一副婆媳相親的模樣,緊跟著開口:“聽晚,慎兒實在是沒有害你的理由,最多隻是年紀小沒看清楚,這才錯怪了裴修齊兄妹,況且,你打也打了,罰也罰了,又何至於生這麽大的氣?你是寧遠侯府明媒正娶的主母夫人,這管家之權就應該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