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今生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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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知寒本以為今日會見到沈聽晚,來的時候還有些緊張,但沒想到卻撲了個空。
    不過這樣也好,她如此謹慎,定然也不會輕信他人。
    但現在對他來說,還有一件犯難的事情。
    沈聽晚不信自己的話,她會不會還和上一世一樣,重蹈覆轍?
    她有戒備心是應該的,但還是要想辦法得到她的信任才行,不然接下來的計劃很難完成。
    想到這,宋知寒忍不住歎息一聲,看來自己還是要再想別的辦法親自去見她。
    翌日,沈聽晚用了早膳後,便準備帶著清雲一起去白鹿書院。
    她既然已經決定要讓兩個孩子念書,那自然是要送到京城內最好的書院裏去。
    白鹿書院可以說是京城中排在榜首的書院,世家子弟無不以能進白鹿書院驕傲,不為別的,隻因為白鹿書院招收學子的要求很高。
    哪怕你是官宦世家,亦或者富可敵國,隻要是品行不端,不論是什麽身份,都會被直接拒之門外。
    沈聽晚年幼時,也是在白鹿書院的女院習字念書。
    拜帖已經送去了,因著她本來就是白鹿書院出來的,所以院長接了她的拜貼,允她過去。
    清雲讓人早早準備好馬車,又仔細給沈聽晚拿了厚實的披風,二人這才出了寧遠侯府。
    馬車一路行駛來到白鹿書院的門口。
    因為昨日給了拜帖,所以門口的小廝並沒有阻攔沈聽晚。
    “可是寧遠侯府的裴夫人?”小廝主動上前,禮貌的詢問。
    “正是。”沈聽晚應聲。
    “請隨我來吧,院長剛剛有事離開了,不過席先生正在後院教書,夫人可先在書院內自行看看,等先生過來。”
    清雲被留在門外等候,畢竟是學子念書的地方,進了太多的雜人有擾清淨。
    沈聽晚一路跟著小廝來到偏院,讓她在此等候,便直接離開了。
    她清楚的聽到學子們的朗朗讀書聲。
    多年沒有回來,這一下讓她覺得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年幼之時。
    沒有那麽多的陰謀算計,每日隻想著完成課業之後就可以隨意做些什麽。
    可如今,一切早已物是人非,白鹿書院中依舊有學子在念書,但一代新人換舊人,她也早就不是當初心思單純的沈聽晚了。
    出神的時候,身後傳來腳步聲,沈聽晚斂眸起身。
    “裴夫人,在下席玉,是白鹿書院目前的教書先生,學子入院也是由我負責的。”
    溫潤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沈聽晚轉身,這才注意到一襲白衣的男子正站在距離她幾步遠的位置處。
    席玉?
    沈聽晚倒是聽說白鹿書院換了新的先生,沒想到卻是這麽年輕的一位。
    “席先生,昨日我已讓人送來了拜帖,這幾日我打算收養兩位孩子在膝下,他們日後自然也有正當的身份留在侯府,讀書是必不可少的,今日前來拜訪,也是想和先生商量下讓他們入白鹿書院的事情。”
    席玉聞言眸光微閃,他坐在椅子前倒了杯茶,又將茶杯放在沈聽晚的麵前。
    “裴夫人,白鹿書院的規矩你應該也知道,隻看天資人品,其他一概不論,夫人若有時間的話,可以帶兩個孩子來書院看看。”
    他麵色如常,雖然表現得十分平靜,但目光卻不自覺暗暗將沈聽晚打量了一番。
    席玉也很想知道,這位裴夫人到底有什麽過人之處,可以讓自己那位好兄弟如此的割舍不下。
    此番看來,倒是頗有禮數,相貌不凡,行為舉止落落大方,確實是大家閨秀的典範。
    卻也僅僅如此,他看不出什麽太過特殊之處。
    沈聽晚本想說什麽,但還未開口,就被突兀響起的聲音所打斷。
    “席……”
    宋知寒腳步匆匆,話還沒說完,在看到沈聽晚那抹熟悉的身影後,瞬間怔住了。
    他眸光微閃有些詫異的盯著沈聽晚,但也僅僅隻是片刻就收回了目光。
    “這位是裴夫人,要送孩子來學堂的。”
    席玉配合的介紹著,又對沈聽晚介紹宋知寒的身份。
    “裴夫人,這位是我的好友,安王獨子宋知寒。”
    沈聽晚聞言有些訝然,她的確聽過宋知寒這名字,隻不過這還是第一次和他正式見麵。
    隻不過,她若是記得不錯,這位安王獨子,應該就是在裴雲舟假死之後,接替他上了戰場的那位。
    沒想到,今日竟然會在這裏看到他。
    席玉看著沈聽晚的表情就大概猜到了她在想些什麽,於是開口解釋道:“知寒大敗西戎,如今已經班師回朝,隻不過,大軍速度慢,他家中有事提前回來了,還請裴夫人不要將此時對外說。”
    “這是自然。”
    沈聽晚連忙回答一聲,這時候宋知寒也開了口。
    “裴夫人,剛剛不知道你在,多有冒犯。”
    “世子殿下多慮了。”沈聽晚淡淡應了一聲,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隻是心中有些不解,她前世並沒有聽說過宋知寒大敗西戎班師回朝的事情,也斷不可能是因為事多繁雜忘記了。
    一來這種程度的幸事,畢竟會舉辦一場大型宴會,寧遠侯府雖然沒有男丁,也需要赴宴,她不應該不記的。
    二來,西戎猖獗,按理說直至她去世之時,依舊戰事膠著才對。
    這其中變化,沈聽晚想不透,卻也因為將心思浪費在這些事情上麵,沒能注意到宋知寒垂在身側,緊緊的手掌竟然有些微微發抖。
    他雖然麵上如常,沒有任何異樣,但眸底卻壓著濃烈到極致的情緒。
    兩世,他終於再一次見到她,尤其還是這種麵對麵的近距離接觸。
    宋知寒確實沒想到會在這裏意外遇到沈聽晚,他隻是過來找席玉,想想怎麽樣才能夠接觸到深處內宅的沈聽晚。
    若是早知道會這樣相遇,他出門前應該換身新衣服的,第一印象總是要留的更好一些才對。
    宋知寒強壓下了內心翻湧的情緒,盡量保持著麵上的平靜,不讓人察覺出分毫異樣。
    “先生,後院有位學生不太舒服,您還是先去看看吧。”
    氣氛有些尷尬的時候,小廝從後院跑了過來。
    席玉正發愁找個什麽理由離開,將這裏讓給他們二人,也好叫宋知寒能夠多和沈聽晚說上幾句話,以解相思之苦,沒想到機會便送上門來了。
    聽了小廝的話,席玉立刻應聲:“好,我這就過去瞧瞧。”
    臨走前又對沈聽晚行了個歉意的書生禮,開口道:“裴夫人,你且先在此稍等片刻,席某處理好就過來。”
    話音落下,席玉便跟著小廝兩人直接離開了。
    此時偏院內就隻剩下了沈聽晚和宋知寒兩人。
    沈聽晚沒有說話,若有所思的摩挲著手中的白瓷杯,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這位宋世子的目光始終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並不知道宋知寒的內心想法,隻覺得有些怪異。
    以往倒是聽說過這位安王獨子紈絝,可也沒聽說過他是個見了女子挪不開眼睛的登徒子啊。
    宋知寒沒想到沈聽晚已經將自己打上了登徒子的標簽,隻想著今日未嚐不是個提醒她的好機會。
    畢竟她身在內宅,過了今日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名正言順的見她。
    千月閣沒有見麵,是她警惕,但若是在此時略微暗示幾句,以她的聰慧,隻要微微上心,想必也能發覺出不對勁的地方。
    想到這,宋知寒率先在寂靜的院內開了口。
    “裴夫人是打算收養旁支子嗣在膝下?”
    沈聽晚在聽到他的話後,手上的動作一頓,心下不免有些訝異。
    “世子殿下是從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