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各懷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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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桂廳。
廖啟旺和女伴在廳內逛了一圈,最後挑了個靠後的位置坐下,以他的身份,也隻能坐在末席。
因為,此次聚會的主要籌辦人,是帝星學院的風雲人物——盧騰。
其父親,便是大名鼎鼎的盧璟康,虎頭幫幫主,麾下成員有數千之眾,掌管著帝都大部分碼頭,幾乎壟斷了漕運生意。
不僅如此,盧璟康和朝廷大員們走得非常近,據說巡防營將領黎永勝和他是拜把子的兄弟,據說兩人好得同穿一條褲子。
有了黎永勝的支持,盧璟康才能夠做強,搞死了很多競爭對手,虎頭幫得以發展壯大,蒸蒸日上,獨霸漕運。
盧騰是盧璟康的嫡子,哪怕是王公貴族的後代,見到他,也得禮讓三分。
當然,能夠參加這種宴會的人,大多數來自名門望族。
譬如傅承文,同樣是帝星學院的內院弟子,其父是朝廷命官,論地位也在廖啟旺之上。
宴會非常熱鬧,男男女女,都在舉杯痛飲,高談闊論。
當然,盧騰一直是全場的焦點,當他開口的時候,其餘人都不敢說話,而是豎起耳朵認真聆聽。
很多貌美如花的女子,目光都集中在盧騰身上,眼神中,都充滿了崇拜之色。
良久,廖啟旺終於抓到機會,朗聲說道:“各位,你們猜一猜,我剛才進入燕歸酒樓的時候,碰到誰啦?”
“京城裏麵藏龍臥虎,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人出入燕歸酒樓,我們怎麽可能猜到是誰?你就別吊大家胃口了,趕緊說出來吧。”傅承文催促道。
“是呀,快說來聽聽。”
坐在盧騰身邊的付琳附和道,今天的她,穿了件紫色的禮服,嫵媚多姿,風情萬種。
見眾人的眼神中充滿了好奇,廖啟旺心中暗爽,道:“是澹羽這個廢物,還帶著淩瀟瀟那個瘸子。”
話音落下,人群一陣騷動,隨後安靜下來,整個蘭桂廳落針可聞。
盧騰的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付琳表情尷尬,坐立難安。
柳嶽龍臉色陰沉,直接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澹羽。
這小子怎麽陰魂不散?
直接追到帝都來了。
昨日,柳嶽龍剛剛接到家中來信,父親柳兆祥以極其嚴厲的口吻,警告他,不得再和澹羽發生任何衝突,否則就要將他逐出家門。
“這家夥難道是自己的命中克星嗎?”
柳嶽龍心中哀歎,覺得未來的日子一片黑暗,沒有希望。
然而,盧騰放聲大笑,道:“一個早已被逐出帝星學院的廢材,一個被打斷右腿的殘廢,就把各位嚇成這樣?依我看,他們連燕歸酒樓的大門都未必能夠踏進。”
話音落下,眾人都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是啊,兩個修為盡失的人,又能翻得起什麽浪花來?
唯獨柳嶽龍笑不出來。
能夠在澶淵郡城翻雲覆雨的人,怎麽可能進不了燕歸樓?
不過,柳嶽龍並沒有提醒眾人,而是自斟自飲,緩解心中的苦悶之情。
他不但收到了家族的來信,而且還打聽到了一件事情。
董振鑫這位帝星學院的長老,還有寧蓉和秦文卓兩位弟子,一直在外麵遊曆,至今都沒有返回汴京城。
因此,現在的帝星學院上下,除了柳嶽龍之外,根本沒人知道,澹羽已經脫胎換骨了。
“換作任何人,都不能把消息傳回京城,畢竟當年是帝星學院剝奪了澹羽首席弟子的身份,還把他逐出了學院。若是得知澹羽鹹魚翻身,恐怕那些長老們都會坐立難安。”
柳嶽龍暗暗想道。
同時,像寧蓉和秦文卓這種心高氣傲的人,怎麽會容忍別人踩在自己頭頂?
就在這時,傅承文獰笑一聲,道:“也就是啟旺老弟脾氣好,才沒有跟這兩人一般見識,若是讓我碰上淩瀟瀟,必定把他第二條腿打斷。”
“傅師兄,一個殘廢而已,打他作甚?隻會髒了自己的手。”廖啟旺不屑地說道。
“各位,我收到小道消息,據說澹羽的修為恢複了,在澶淵郡城的龍神節宴會上,奪得了鬥武會的冠軍,不知道是真是假?”一名來自潁川郡城的青年突然開口道。
傅承文搖了搖頭,道:“無稽之談,澹羽那種廢物,怎麽可能擊敗嶽龍兄,奪得冠軍?”
人群深以為然,紛紛點頭。
廖啟旺看向柳嶽龍,問道:“嶽龍兄,我記得你老家就是澶淵郡城的,澹羽是否真的恢複修為了?”
“抱歉,我那幾天一直在家裏麵閉關修煉,對於龍神節宴會的事情並不清楚。況且,區區一個贅婿,怎麽可能奪冠?”
柳嶽龍滿口胡謅,搪塞過去。
盧騰點了點頭,道:“不要再提那個廢物了,大家舉杯痛飲,一醉方休!”
沒過多久,一名黃衫女子,端著果盤,推門而入。
尤潔穎。
帝星學院內院弟子。
她剛一走進來,就八卦道:“各位,剛才我下去的時候,看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要不要分享給大家?”
“什麽事情這麽神神秘秘的?”盧騰問道。
尤潔穎把果盤放在桌上,笑道:“剛才,我看到燕歸酒樓的掌櫃柏興隆,還有幾位主管,都去了二樓的雅間,拜會一位尊貴的客人。”
“誰的麵子這麽大?”盧騰問道。
尤潔穎笑了笑,道:“還能有誰,澹氏家族的少爺唄。”
“怎麽可能?”
盧騰一臉的錯愕,堂堂燕歸樓的掌櫃,居然去拜見一個廢物,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廖啟旺聞言,臉色大變,連忙把頭低下,捂著肚子。
“廖兄,你怎麽啦?身體可有不適?”
柳嶽龍注意到了廖啟旺的異樣,連忙問道。
廖啟旺擠出一個笑容,道:“沒什麽,我想去趟茅房。”
說完,他就溜出了大廳,找來一位侍者,詢問二樓發生的事情。
結果,侍者的描述,和尤潔穎講得大致相同,隻是多了些許細節。
等到廖啟旺回到位置上,整個人無精打采,像是丟了魂似的,不管是誰向他敬酒,都一口回絕。
盧騰見狀,眉頭緊皺,嗬斥道:“廖師弟,今天每個人來這裏是為了玩的,你要是身體不舒服,就趕緊回家歇息,別掃了大家的雅興。”
其他人都察覺到,廖啟旺失魂落魄,十分古怪。
廖啟旺心頭一顫,硬著頭皮說道:“盧少,依我看,尤小姐的話是真的,柏興隆親自接待的人,千真萬確就是澹羽。”
霎時間,整個大廳鴉雀無聲。
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出震驚之色。
柳嶽龍神色如常,因為他很早就知道,澹羽已經今非昔比,隻是不願意說出來。
“區區一個澹羽,為何能驚動燕歸樓的掌櫃?”
盧騰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更是一萬隻羊駝飄過。
此刻,酒席的氛圍變得緊張起來,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是不是真的,咱們下去,看一看不就知道啦?”傅承文提議道。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二樓探探虛實。”
盧騰一馬當先,朝著蘭桂廳外麵走去,其餘的人,都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
“柳師弟,你不去看看?”
傅承文見柳嶽龍不動如山,忍不住問道。
柳嶽龍麵無表情,道:“傅兄,聽我一句勸,現在的澹羽,不是好惹的。”
“哼,一個廢物而已,有什麽好怕的,真是莫名其妙。”
傅承文冷哼一聲,朝著大廳之外走去。
柳嶽龍心神不寧,感歎道:“一幫蠢貨,真是撞破南牆不回頭啊!”
如今的他,已經徹底放棄,連和澹羽鬥爭的勇氣都沒有了,隻想躲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