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自己也不閑著，他自己去了冰城電話總部。
    在這裏，你可以查到冰城的全部電話。
    這個時候通訊落後，家裏安裝電話都是奢侈行為，所以有電話的，都能數得過來。
    這也是為什麽，共黨，和軍統，都必須有一個上得了台麵的店鋪或單位，才能辦下電話來。
    有電話，情報才能及時同步和通知。
    “確認都在這裏，沒有少的吧？”秦天詢問道。
    “放心吧，都在這了。”對方說道。
    這也是特高課的權力，他們可以排查全市的很多資料。
    這份資料上，有每一個電話的登記人，電話號碼，電話地址，以及對應的單位或機構。
    秦天把這份資料帶回了辦公室，並且給妻子顧淑美打去了電話，說晚上加班，不回家吃飯了。
    這份電話登記的名單，秦天進行了分類，分成三大類：
    一類是政府機關機構，包括學校，醫院等；
    一類是私人家庭電話，比如秦天家裏的，高兵家裏的，胡恨水家裏的，這種達官，富商的家庭電話；
    三類是店鋪的，像茶館，煙酒店，戲院，電影院，飯館等一類的；
    秦天把重點的排除目標都放在了第三大類上。
    這三大類的條目大概也就七八十條，畢竟是1939年被日本占領的冰城，哪怕七八十條都已經算不錯了。
    這個條數，秦天排查起來就快了。
    秦天準備計劃接下來三天時間，把這七八十家有電話線的全部都走完。
    秦天如果不是潛伏者，地下黨，說實話，會是一名非常出色的特務。
    秦天把資料放入了抽屜裏，鎖上。
    時間已然是晚上十一點。
    秦天才準備回家，出辦公室，碰到杜一明也剛從自己的辦公室出來。
    “哎呀，秦副局長今天這麽忙啊？主動加班？”杜一明打趣著說道。
    “杜處長不也是嗎？”秦天笑道。
    “我是天天忙，天天抓人，找人，哎，吃飯沒？走，夜宵走起，我請客。”杜一明拍了拍秦天的肩膀，問道。
    “正有此意，這天又要下雪了，凜冬將至，喝點酒暖下身子挺好。”秦天也就應許了下來。
    於是，兩個人一起出了特高科，找了個路邊大排檔，就點上東北大鍋燉，和二鍋頭，就吃了起來。
    “我聽說，土肥原老師給你布置了個大任務？”杜一明主動詢問道。
    “對，升官發財的任務，讓我找出白狐，冰霜，青龍他們，你說，這不是強人所難嗎？我要有那本事，我早給他們找出來了。”秦天吃著粉絲燉鵝，說道。
    “嗬嗬，但大家對你的能力都很讚許，覺得你是能幹成事的人。”杜一明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
    “杜處長你可拉倒吧，暗哨的事就是我出的主意，結果呢？我讓我們的人死了那麽多，這事，我難辭其咎啊，我也對不起我下麵的兄弟們。”秦天說著，給自己滿上了酒，幹了一杯。
    雖然下麵的人也都是漢奸，日本人的走狗，但是，畢竟相處的時間久了，人都是有感情的。
    可他們都死在了自己的主意下。
    軍統的人下手如此之狠，但秦天也說不出什麽不好的話來，想必日本人，或日本人幹的那些惡，軍統的行為也是對的，以暴製暴，以惡製惡。
    但這難為了秦天。
    “你有信心找出來嗎？我看你忙前忙後的。”杜一明說道。
    “怎麽？你想殺了我？”秦天抬頭突然打趣著說道。
    杜一明一愣，笑著說道：“你胡說什麽呢？”
    “暗哨的事，我一直都說，你的嫌疑是最大的，這是實話，大家都懷疑你，何況，你進去冰城特高科的時間，和軍統滲透的時間符合，也是唯一一個符合的處級幹部。土肥原，高兵，山村野夫，我，都懷疑你。”秦天這也是敞開心扉說實話。
    “但我不是，我保證，我不是軍統的人。”杜一明很嚴肅地說道：“如果嫌疑我，那可就錯了方向。暗哨的部署雖然就我們六個人知道，但這也不是什麽絕密情報，青龍竊取也不是沒可能的。”
    “對，所以說，你嫌疑大，而不是說你，但如果杜處長真的軍統的青龍，我建議你一定要告訴我。”秦天看著杜一明說道。
    “好。”杜一明也給自己倒滿了酒，也給秦天倒了酒，端了起來，說道：“我敬你。”
    秦天回到家裏，在確認王媽離開，渡邊良伊竊聽不到的情況下，秦天和顧淑美在書房裏，先是檢查了一波沒有有線竊聽器之後，才和妻子顧淑美輕輕地溝通了這件事。
    “那你決定找嗎？”妻子顧淑美也是矛盾地詢問道。
    秦天沉默了。
    “不是我不找就可以了，這是土肥原的陽謀，他已經把我架上前，雙眼就盯著我去找呢？”秦天感慨道。
    “這是土肥原對我的最後一波考驗了，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我有點怕這個人，高兵還有點個人情感在，他沒有，從在滬都給我下暗殺令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是會殺了我的，他走之前，一定會殺了我。”秦天對土肥原這個人的人性也開始一點點了解起來了。
    土肥原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
    “如果我這次成了，相當於在土肥原麵前有了一塊免死金牌，他想再殺我，理由可就不充分了。”秦天分析著。
    “那你決定犧牲誰？”顧淑美問道。
    “窮奇和張康鳴，他們也殺過我，算扯平了。”秦天還真是很有自信。
    “你這麽自信想找出他們就能找出他們啊？”顧淑美尷尬問道。
    “特高科的人會用特務的思維去找突破點，這是不行的，要換用潛伏者的角度去找突破點，而我在這方麵正好有經驗，所以我能知道，他們是怎麽想的。”秦天這一刻就在猜想，窮奇和張康鳴在想什麽。
    “但我現在擔心的是青龍，青龍可能潛伏在特高科裏，上次的暗哨行動失敗，應該是他出賣的情報，所以，我的以為一旦威脅到他們，他們也會不留餘力的暗殺我。真是四麵楚歌啊，哎。”秦天從來沒有這麽危險過，身邊全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