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deGeass:南非風雲 OR1-EP3:血之紋章(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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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克車勢不可擋地撞碎了玻璃牆,帶著濃煙和刺耳的摩擦聲一頭紮進了水泥牆,又滑行了幾米遠才勉強在被穿透的建築物另一頭的街道上停下來。車內的三名乘員被坦克晃得暈頭轉向,坐在車長位置上的麥克尼爾通過設備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確定沒有出現敵人後才大膽地打開艙門,氣喘籲籲地望著一片狼藉。
“你不是說你會開坦克嗎?”王雙沒好氣地說道,“這就是你開坦克的樣子?”
“長時間沒機會練手,差不多忘光了。”麥克尼爾理直氣壯地說道,“比起這個,我看我們應該先確定當前的位置。”
促使他們慌亂地把坦克撞進汽車店的,是方才發生的一場混戰。在離開俾斯麥·瓦爾德施泰因的指揮部不久後,這支臨時拚湊起來的部隊便和叛軍遭遇並發生了戰鬥,麥克尼爾深知依靠一時的勇氣而武裝起來的市民是沒法持久作戰的,他需要保持這些人的高昂士氣,至少要讓他們堅持到皇宮附近。起先,長期被貴族欺壓而帶來的憤怒驅使著市民向叛軍發起猛攻,叛軍在這種混亂的攻勢麵前居然無法應對,被迫向後撤退。依托提前修築的防禦工事和火力支援,叛軍憑險向市民發起了反擊。此時,傷亡的陡然增加衝散了市民內心的狂熱,他們看到自己的街坊鄰居一個個被子彈打得支離破碎,有些人被炮火炸得粉身碎骨。實力的落差最終發展成了恐懼,許多市民麵對著血腥的戰場選擇了丟下武器逃跑——他們至少沒有把麥克尼爾決定發給他們的武器也帶走。
“不許後退!”麥克尼爾端起輕機槍掃射著地麵,“如果你們輸了,你們和你們的子孫後代都會受他們奴役。今天是你們唯一的機會,正大光明地砍下這些貴族老爺的狗頭當球踢!給我繼續打,不許後退!”
在通向皇宮的必經之路上,另一處由叛軍重兵把守的防禦地帶是以郵局為中心的防線。叛軍在昨天夜裏構築了大量防禦工事,並將坦克和火炮秘密運到市內。在缺乏火炮的情況下,市民武裝和保皇派貴族的家奴們遭受了慘重損失,組織的三次衝鋒都被擊退。眼見強攻失敗,麥克尼爾下令讓布雷斯高家族派來的士兵潛入附近的建築物,借助繩索和其他裝置繞過敵人的封鎖線,從背後攻擊敵軍。但是,早有準備的叛軍已經在附近所有的製高點上安排了狙擊手,麥克尼爾的突襲計劃還沒開始就宣告結束。他隻得令傷亡慘重的突擊隊退下,他本人穿著那套行頭去進行襲擊。
“接下來怎麽辦?”和麥克尼爾一起穿上防彈衣的王雙問道。
“東北方的陣地離敵軍防線最遠,我們去那裏把他們的坦克搶過來。”麥克尼爾比劃了一下,“然後調轉炮口把他們炸飛,這樣正麵部隊就能繼續進攻了。”
“空軍支援為什麽還不到?”王雙皺著眉頭,“那些廢物,居然沒法從叛軍手裏搶回空軍基地。”
“保皇派貴族也不過是在投機而已,他們隻是希望從皇帝手中獲得更大的利益。”麥克尼爾歎了口氣,“我們得盡快趕到,萬一皇帝被殺,其他計劃就全失效了。”
麥克尼爾沿著購物商場的通風管道前進,他將鉤索掛在了對麵建築物的窗子上,然後向著另一側滑行。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王雙沿著半毀的樓梯來到頂層,在樓頂的停車場遭遇了守候在此的叛軍。他謹慎地估計了叛軍士兵之間互相救援的速度,然後眼疾手快地擊斃了其中兩人。當第三名士兵朝著王雙所在的位置傾瀉火力時,被投擲到他腳底的手榴彈宣判了他的死刑。幾分鍾之後,王雙將被割斷喉嚨的狙擊手的屍體從天台上推了下去,那時掛在半空中的麥克尼爾正艱難地向著郵局對麵的餐廳前進。
“太慢了吧!?”
“你來做啊!”王雙半惱地喊了一句。
兩人艱難地穿過叛軍在附近建築物內布置的封鎖線,然後從離陣地最近的服裝店二層跳向那輛坦克。麥克尼爾用消防斧鑿開了駕駛員的腦袋,緊跟在他身旁的王雙揮起鏟子削掉了機槍手的頭顱。一旁的叛軍士兵見狀連忙反擊,但他們離這兩個近戰專家太近,不到一分鍾之內就當了刀下鬼。麥克尼爾和王雙爬進坦克,開始執行下一個步驟。但是,他們唯一沒考慮到的問題是麥克尼爾並不怎麽擅長駕駛坦克,而王雙也不在行。盡管他們後來從友軍士兵中拉來一個自稱開過坦克的人,坦克依舊不聽使喚。最後,在向郵局大樓開了5炮並成功地引起了叛軍的恐慌後,這輛坦克就直接向著另一條和預定戰鬥計劃完全無關的道路衝去。最後,三人不得不狼狽地爬出坦克,考慮怎麽把坦克弄出來。
此時,一輛載著十幾名士兵的卡車路過這裏,車上的士兵不約而同地舉起手中的武器對準了這些身份不明的神秘人。
“你們是哪支部隊的?”
“我們是布拉多·馮·布雷斯高公爵的屬下。”麥克尼爾立刻把公爵搬了出來,“現在我們接受俾斯麥·瓦爾德施泰因將軍的命令,打算打通前往皇宮的道路。不知你們效忠於哪位貴族?”
“原來你們是布雷斯高家族的人,看來我們是盟友了。”幾名士兵七嘴八舌地說道,“我們是澤馮家族的侍從。”
“哎呀,那我們是熟人了。”麥克尼爾連忙說道,“你們現在打算執行什麽任務?”
“我們打算保護韋蘭斯大公離開,這裏太亂了。”士兵說道,“前麵是夏英格家族的控製區,不把他們打垮是沒法解救皇帝的——”
貴族集團之間存在多種不同的矛盾,無論是歐洲派還是美洲派都發生了分裂,分別效忠於不同的領袖。夏英格家族借著職務之便,在半夜封鎖了皇宮並將其圍困,使得任何忠於皇帝的人馬都無法抵達,皇帝隻能依靠少數衛兵和那些叛亂者對峙。隻要把這個街區的叛軍消滅或說服他們放下武器,麥克尼爾就能通知俾斯麥發起總攻。
很快,圍在皇宮外的叛軍看到了令人驚訝的一幕。一輛打著白旗的坦克出現在前方,似乎是要談判。為首的那名青年貴族認為保皇派已經山窮水盡,於是大度地下令放行。然而,從坦克中鑽出來的麥克尼爾拎著一個看起來隻有十幾歲的小孩,站在坦克炮塔上,舉起手槍對準了男孩的腦袋。在他麵前的叛軍被這一突變刺激,紛紛舉起了手中的武器瞄準了麥克尼爾。
“我聽說布裏塔尼亞人非常看重忠誠,所以我希望你們認清自己的地位。”麥克尼爾像甩布偶一樣把男孩掛在半空中,“愛德華·夏英格(edurdshng)準將,如果你不想看見自己的主君在你本人麵前被打碎腦袋,就讓你的手下放下武器。”
這種威脅不僅激怒了叛軍,同樣也激怒了後方的保皇派。他們沒想到麥克尼爾打算用這種辦法威脅夏英格家族放下武器,一時間雙方竟然不約而同地將仇恨集中到了麥克尼爾身上。奧亞格羅憂心忡忡地看著正向叛軍發表長篇大論的麥克尼爾,他開始懷疑他的姐姐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這也太冒險了。”王雙望著遠方的麥克尼爾,“就算他成功了,以後布裏塔尼亞也不會歡迎他。”
“麥克尼爾先生,請你把大公殿下放下。”愛德華·夏英格終究不想蒙上惡名,“這場戰爭是皇室成員之間爭奪皇位的戰爭,和韋蘭斯大公無關。”
“是嗎?”麥克尼爾用左臂用力地提起奧古斯塔·亨利·海蘭德,將他舉到了和自己的頭部平齊的位置,“殿下,您是布裏塔尼亞皇帝的臣子,而夏英格家族響應叛軍的號召要推翻皇帝,您若是對此坐視不管那可是同罪啊!”說到這裏,麥克尼爾抬起頭,怒視著前方同樣麵色不善的叛軍,“再說……你們可沒理由說這件事與誰無關。你們轟炸平民的時候怎麽沒想到他們也和這場鬧劇無關呢?”
韋蘭斯大公畢竟隻是13歲的孩子,他慌亂地向著夏英格喊道:
“快撤兵啊!”
愛德華·夏英格並不打算理睬。這是一場豪賭,每個家族都做出了自己的選擇,而夏英格家族的選擇是追求穩妥的道路。複國無望,他們還有幾成打算奪回祖業呢?查爾斯皇帝如果繼續統治下去,這第一刀就必然砍向空有名頭的歐洲派貴族,盡管皇帝似乎會為了支持他們的請求而向eu開戰,但那種承諾和直接剝奪特權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唉,蠢貨。”麥克尼爾意興闌珊地把韋蘭斯大公放在坦克炮塔上,“我就知道這招對你這種打定主意背叛封君的家夥沒用。不過,我可要提醒您一句,那個路易大公萬一奪取了皇位,他為了回報他的盟友,隻會加強本土貴族的特權,你的家族到時候的處境會更加艱難……哎呀,我差點忘了,你的家族過了今天就不複存在了。”
當愛德華·夏英格看到被王雙牽出來的那些俘虜時,他手中的槍掉在了地上。年輕的貴族怒不可遏地朝著麥克尼爾吼道:
“你在幹什麽!?”
“愛德華·夏英格,每過一分鍾,我就殺死一個你的親人,直到殺光為止——你可以嚐試阻止我,不過萬一你不幸打死了韋蘭斯大公,就算你們贏得勝利,你也不會在你的同僚中擁有任何地位。”麥克尼爾重新舉起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大公,“幸虧澤馮家族攻陷了你家的據點,不然我也沒機會這麽做。”
奧莉薇亞不滿地看了麥克尼爾一眼,她意識到麥克尼爾已經把澤馮家族放在了夏英格家族的對立麵。看來,等到戰爭結束後,她要想辦法排除夏英格家族的影響力。
奧亞格羅·澤馮看了看手表,從人群中拖出一個穿著貴族女性長裙的金發少女,一直拖到麥克尼爾眼前,然後舉起了手槍。他不顧少女的尖叫,向著愛德華·夏英格說道:
“我們守規矩,不會先殺你的父母。愛德華·夏英格,你還剩半分鍾時間拯救你的妻子瑪麗亞的性命。”
“想想吧,家族都沒了,權勢有什麽用呢?”麥克尼爾陰陽怪氣地說道,“你要是倒戈來降,皇帝陛下一定會保住你的爵位和家族,絕不會大開殺戒。”
愛德華·夏英格崩潰了。他的全部賭注是為了他的家族,為此他甚至瞞著父母決定投靠路易大公。如果家族沒了,他的賭博也沒有任何意義,他在外人眼中也不過是一個為了蠅頭小利而害得全家遇難的投機分子。年輕的貴族不自覺地跪在了地上,他顫抖著轉過頭,聲音微弱地說道:
“投降吧。”
“閣下!”周圍的士兵大驚失色,“這——”
隻聽幾聲脆響,夏英格身旁的十幾名士兵無一例外地倒地身亡。
“我聽不見。”麥克尼爾甩著手裏的男孩,“聲音大一點。”
“你們贏了,一群隻會要挾別人的懦夫。”愛德華·夏英格踉踉蹌蹌地站起來,“我們投降!別難為我的家人,他們根本不知情。”
邁克爾·麥克尼爾滿意地拍了拍手。
“聰明的選擇。”
看著撲在少女身旁安慰她的愛德華·夏英格,麥克尼爾忽然產生了一種錯覺。如果今天是他被放在夏英格的位置,他會為了自己的愛人或親人而決定投降嗎?他相信世上有比這些情感更高尚的信仰,但痛苦有時會戰勝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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