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食屍鬼:血之宴 OR7-EP3:所羅門納(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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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換著花樣避暑的時候,特奧多爾·維亞努就隻能躲在地下室裏或是食屍鬼們給他準備的特殊研究所——隻不過是內部用rc細胞增生物裝飾過的破屋子——忍受著環境帶來的額外折磨。作為一個常年和皮炎打交道的研究人員,他恨不能一年四季住進空調房裏,隻可惜他被開除以後就再也享受不到這種待遇了,而食屍鬼們也沒有闊氣到能為他安排類似住處的程度。
就算能,那也輪不到他。
於是,因為說錯了一句話而丟掉工作的維亞努隻得輾轉於不同的地下室之間,過著近乎流浪的生活。他的個人安全由其他食屍鬼來保證,每當這些食屍鬼察覺到藏在黑暗中的殺手們步步緊逼時,就會立即要求維亞努轉移陣地。有時他們會客氣地通知中年研究員並給他一定的準備時間,有時則直接把維亞努帶走並讓後續接應人員處理行李和個人物品。認真算起來,從他被【所羅門納】找上門的那一天開始,特奧多爾·維亞努就沒睡過一天的安穩覺。
但他還是決定接受現實並繼續和他的合作夥伴們共事,既是為了報複那些頑固不化的上司,也是為了探索一條新的道路。過去的模式無法再持續下去,人類不能自欺欺人地完全用抗拒和排斥來對待和食屍鬼相關的議題了。盡管如此,他內心的希望之火伴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日漸微弱,就連他自己都開始有些懷疑這個問題的重要性。
8月初,一個名為屋大維·範坦內斯庫的食屍鬼在街道上突然觸發了rc細胞檢測設備的報警並隨後引來了等候已久的多國食屍鬼搜查官圍攻,結果這名暴露身份的食屍鬼卻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曾經出現在慕尼黑國家歌劇院的神秘食屍鬼頭目救走。以此作為開端,長期以來排斥相關部門拓展rc細胞檢測設備管控範圍的公眾終於出現了積極的回應,他們確實不希望自己身邊潛伏著以吃人為生的異形怪物。
維亞努翻著新聞網站上的報道:最新的民意調查顯示,布加勒斯特的市民們更支持把食屍鬼找出來之後集中管理而不是統一殲滅。許多匿名接受采訪的市民表示,他們相當害怕一個掌握著驚人暴力的部門借此擴張權力。
“但他們還是同意增設rc細胞檢測設備了。”維亞努不禁笑了笑,“過去雙方互相漠視、互相裝瞎子的時代差不多要結束了。”
他關上網頁,繼續分析昨天取得的實驗數據。還沒等他看上幾行字,隨身攜帶的手機就響了。人到中年的研究人員把手機拿出來一看,隻見上麵顯示出一條簡明易懂的通訊內容:
【魚市場已上貨。】
這不是告知他【食屍鬼代餐】的普及情況,而是通知他馬上轉移。維亞努默默地歎了一口氣,他幹脆利落地開始收拾個人物品,準備離開這處地下室。如果不出什麽意外的話,前來接應他的食屍鬼會在幾分鍾內趕到並把他帶到新的住處。不管怎麽說,住在掉牆皮還滲水的地方總比被關進監獄好得多,起碼他現在還是自由的。
外麵響起了敲門聲。維亞努跑到門前,隔著門鏡觀察著來人的相貌。他還認不出帕克手下的大部分食屍鬼,因為帕克既沒有把食屍鬼的個人信息交給他,也不允許他和其他食屍鬼私下聯絡。用亞曆山德魯·麥齊亞的話來說,他們得防止自己的組織在未來某一天因維亞努被人類一方逮捕並招供情報而瓦解。
這樣一來,維亞努每次開門的時候都不得不提心吊膽地試探對方。他不知道哪些食屍鬼是自己的盟友、哪些是他的死對頭派來追殺他的殺手。通常來說,那些由帕克派來的食屍鬼會在門前做出特殊的手勢以證明自己的身份。這一次也不例外,見到了那個動作後,維亞努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房門並示意對方趕快進屋。
來人大踏步邁進屋子裏,作勢要從腰間拔出什麽東西。還沒等維亞努看清對方的動作,又有一人從外麵鑽進來並順手從裏麵關上了屋門。先進入屋內的人臉色大變,連忙回頭,卻被後方的來者用左臂卡住了脖子。被眼前的劇變嚇得魂不附體的維亞努連連後退,又不敢跑到外麵,隻得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他看得真切,那最先進屋的來人剛要拔出手槍就被第二個不速之客襲擊了,眼下他弄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外麵還有什麽在等待著他。望著那戴墨鏡的白人青年臉上的獰笑,維亞努的身心被不祥的預感所籠罩。
過了片刻,被扼住喉嚨的男人停止了掙紮。那戴著墨鏡的襲擊者將屍體丟在地上,笑著走向維亞努。
“英明的決定。”他用英語對維亞努說道,“如果您剛才貿然衝上來……我就會考慮給您送上一次免費電療以便讓您保持安靜。”
“誰派你來的?”維亞努艱難地站立在對方麵前,“你們竟然墮落至此……”
“這話應該對他說。”戴著墨鏡的白人青年,也就是喬裝打扮前來的邁克爾·麥克尼爾,踢了一腳地上躺著的屍體,“想殺你的人是他的主子又不是我的。最近行情上漲,輿論也有波動,他們派不起食屍鬼就隻能派人類過來了。”
維亞努顫抖著,他仍然不太相信麥克尼爾所說的話。然而,麥克尼爾並沒給他繼續提問的機會,隻是上前把腿腳發軟的中年人打暈了過去。等到特奧多爾·維亞努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已經躺在一間豪華的客房中、穿著一套價值不菲的睡衣。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灑入,他已經許久沒有看到過這麽鮮明的對比了。
他在床上翻了個身,還沒來得及下地,就聽到屋門又響了。被自己之前經曆過的事情又一次嚇得發抖的維亞努連忙跳回了床上,等著新訪客的到來。走進屋子裏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東亞人,還戴著一副偏大的黑色方框眼鏡。這個穿著便服的青年男子走到床邊,順勢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下午好,維亞努先生。”那人的臉上一直掛著笑容,“我叫島田真司,目前正在致力於拯救那些飽受rc細胞異常增殖綜合征困擾的患者。最近我聽說您在嚐試著研製出可供食屍鬼食用的食物,便希望您能夠在我們的醫療工作中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畢竟,有些患者表現得和食屍鬼沒什麽區別,他們已經吃不了正常食物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而且我已經失業半年多了。”維亞努矢口否認,他可不能在別人麵前供出自己做過的事情,搞不好他會成為羅馬尼亞最近十年以來第一個因協助食屍鬼而被判處死刑的人類,“您肯定搞錯了。”
“是嗎?這是您和我共同的合作夥伴揚內斯庫先生對我說的。”島田真司的笑容綻放得更加熱情了,“我不知道是您在裝傻還是他故意胡說八道,也許我可以請他到這裏來——”
“別說了!”維亞努聽到那個名字的一瞬間,就知道自己除了選擇為對方效力之外再無出路了,“你們要我做什麽?隻要不把我送去監獄,隨便什麽工作都可以。”
當初,列奧尼達·揚內斯庫是協助羅曼·舍甫琴科秘密進行食屍鬼器官移植實驗、囤積物資和設備的罪魁禍首之一。這個商人在舍甫琴科身敗名裂後不僅未受牽連,其生意反而越做越大。因此,亞曆山德魯·麥齊亞在批準了全力資助食屍鬼代餐研究計劃的提案後同時決定將揚內斯庫拉入他們的陣營之中,食屍鬼之間總該互幫互助。若不是那個商人為他們提供了至關重要的資金和場地,也許維亞努的研究直到今天都將受製於各種客觀條件而無法進行下去。
直到現在,包括亞曆山德魯·麥齊亞和維亞努在內的許多人都不清楚揚內斯庫也是個食屍鬼。倒黴的前g研究員隻把揚內斯庫的告密當做是生意人的正常情報流通,他也永遠不會知道現在的揚內斯庫隻是個空殼傀儡罷了。
“放心,我們的目的是相同的。”島田真司點了點頭,對維亞努的識時務表示讚許,“食屍鬼不是異形怪物,而是一群【病人】。是病,就得去治,而不能把病人一殺了事。哦,我想請你先看一些資料。”
島田真司從門口抬進來了一台類似投影儀的設備,並當著維亞努的麵開啟。光線照在維亞努的眼睛上,本就勞累過度的科學家的意識在不知不覺間就陷入了沉睡。他仿佛被浸泡在溫度同體溫相同的水池裏,就這樣幸福地漂在水上看著湛藍色的天空,直到脖子後方傳來的冰冷觸感讓他猛地從【水】裏鑽出。渾身直冒冷汗的維亞努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發現夜幕已經降臨,而他剛剛似乎就在這裏和島田真司暢談了足足幾個小時。
“島田博士——”
“感謝您的配合,維亞努博士。”島田真司合上手裏的筆記本,笑著向自己的新合作夥伴道別,“希望我們的合作很快就能開始,我可不能讓我的病人餓死。”
維亞努心想自己完全不記得剛才和這個日本人說過什麽,真是活見鬼了。他身不由己,莫名其妙地被另一夥人綁架來,且又一次失去了人身自由。抑鬱的研究員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幾乎能想象到自己的食屍鬼合作夥伴們會如何看待自己,那些曾經保護過自己的【戰友】馬上就要變成他的仇敵。一想到這一點,剛才還對新的合作夥伴持抵觸情緒的維亞努不由得感到後悔,他實在為自己沒能討好島田真司而發愁。
前去組織撤離維亞努的食屍鬼十夫長左等右等不見人影,又聽得手下報告說維亞努不見蹤影,決定親自趕到現場去調查。然而,等他抵達地下旅店附近時,那裏已經被警察包圍得水泄不通。兩名平日負責保護維亞努的食屍鬼艱難地從圍觀人群中擠出、迫不及待地奔向自己的同伴。
“你是說,他們兩個因為忙著看招聘信息和投簡曆所以根本沒注意到維亞努博士被人綁架走了!?”負責該區塊的中年食屍鬼百夫長一聽,氣得暴跳如雷,“……一群廢物!”
不過,他倒是很能理解同類的想法,因為他自己最近也失業了。萬般無奈之下,他隻得跑去找帕克求情。尼克·西摩爾·帕克滿口答應要對失職的食屍鬼寬大處理,而後他才慢悠悠地把情況報告給了麥齊亞並提出立即商討對策。兩人趕往了他們平時碰麵時常用的一處工廠內,借著噪音和人群的掩護會麵磋商。
“這下可不妙。”亞曆山德魯·麥齊亞和帕克一起穿著全套工作服、戴著頭盔和麵罩,打扮成了給工廠廠房屋頂做維修工作的建築工人。他們兩個都不必擔心會因為炎熱而中暑,食屍鬼的體質這時發揮了預料之外的作用。“維亞努是個核心人物,其他人都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間接為我們工作的。眼下食屍鬼食物的研究工作到了重要關口,他卻突然被人綁走了……”
【往好處想,至少他應該還活著。】帕克悶聲悶氣地說道,【死掉的應該是前來暗殺他的殺手,隻是我現在還不知道那家夥是羅馬尼亞哪一個部門派出的。】
“不能把眼光局限在國內了,外國人最近來得很多,他們都想從亂局中分一杯羹。”麥齊亞和帕克並排走在屋頂上,他們隻需要裝作在施工就好,這裏的大部分工人沒心思關注房頂上突然出現的修理工是誰請來的,“得盡快查出他的下落,或是找出能替代他的人。不管怎麽說,我們要用利益打動那些混入人類上流社會的同類,使得他們所在的群體為了更長遠的利益而支持我們。”
其實,即便讓他從食屍鬼的角度去思考生存策略,帕克也不認為這是個靠譜的方法。他把一生奉獻給了gd,得出的結論是政客、官僚永遠是不值得信任的豺狼虎豹。盡管如此,他並不會為無法給食屍鬼思考出一條生路而苦惱,反正他又不是食屍鬼。正當他思考著該怎麽處理維亞努的兩名保鏢才能把此事掩蓋過去並避免同類懷疑他的時候,一個重物突然被從一旁甩上了房頂。帕克和維亞努紛紛被響聲吸引了注意力,他們分明看到失蹤多時的屋大維·範坦內斯庫狼狽地從眼前爬起來。
跟著執行任務失敗的食屍鬼雇傭兵一起爬上了屋頂的,還有個換上了一身公務西裝的老紳士。
“德拉貢內斯庫,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麥齊亞示意帕克退後,自己走向對方。他把四肢發軟的範坦內斯庫拽到後方、推給帕克。“很遺憾,布加勒斯特的食屍鬼現在都聽我的。別想用你那一套蠱惑他們,那根本不切實際。”
“你沒有吸取教訓嘛,亞曆山德魯。”仍然戴著覆蓋上半張臉的麵具的老紳士搖了搖頭,“我以為你會在深刻地反思自己當年的下場之後做些更靠譜的選擇,結果你隻是換了一種方式把我們的同胞往火坑裏帶。你那自以為是的地下王國在人類的全部暴力機器麵前不堪一擊,這麽慘痛的失敗居然也沒能讓你清醒過來。”
“我確實錯了,錯在誤以為表現出鏟除暴力的誠意之後就能得到他們的承認……所以,我已經決定放棄非必要的暴力手段。”亞曆山德魯·麥齊亞似乎認識德拉貢內斯庫,這讓帕克感到有些好奇。他豎起耳朵聆聽著兩名食屍鬼的談話,生怕漏掉其中的半個單詞,“暴力對抗是沒有出路的,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以實際行動證明我們對人類沒有威脅。先忍耐一陣,再開辟出新的共存通道。在那之後,他們自然也會放棄不必要的敵對行動。”
“指望那些做國會議員、做富商的家夥幫你分擔人類的敵意?”德拉貢內斯庫走到了麥齊亞眼前,直視著對方。他比麥齊亞要高一些,要不是麥齊亞現在穿著肥大臃腫的工作服,也許布加勒斯特昔日的地下帝王僅在氣勢上就先輸了一籌,“他們不會是我們的同胞,亞曆山德魯。是的,他們不會幫助人類滅絕我們,但他們同樣也不會善待我們……事實上,他們對保持我們的數量動態平衡地吸引人類的注意力、防止他們自己暴露出來這種事,更感興趣。”
麥齊亞後退了兩步,沒有動手的打算。誰在這裏首先開始攻擊對方,就會讓其他人都暴露真實身份。“你的想法太極端了,德拉貢內斯庫。”他心平氣和地說著,“我們已經被人類追殺得四處亂竄,也缺乏暴力反抗的能力,除了團結起來暫時避其鋒芒之外別無他法。在這時候,我們正需要去更多地團結同胞,而不是把他們推開。”
德拉貢內斯庫把雙手插在西服的口袋裏,像個真正的紳士一樣風度翩翩地注視著跟隨在麥齊亞身後的帕克和範坦內斯庫。
“亞曆山德魯,你可以繼續做夢,而我相信我能活著看到你被他們出賣的那一天。”他轉過身,背對著眾食屍鬼,“……真是可笑。你猜猜看,他們更願意協助和自己有著相同生活方式的人類,還是一群僅在虛無縹緲的【血緣】上有聯係的……【賤民】?別誤會,我今天不是來奪權的,也沒興趣拉攏你的手下,因為你已經是個死人了,區別僅在究竟哪天下葬埋掉。等你死了之後,他們自然會來投奔我。”
說罷,德拉貢內斯庫揮了揮手向身後的同類們道別,準備從廠房邊緣跳下去。從頭到尾目睹著大名鼎鼎的亞曆山德魯·麥齊亞忍氣吞聲不敢反擊的帕克心生疑惑,他有心要試探一下德拉貢內斯庫的真本事——也是為麥克尼爾打探敵人的情報——便悄悄地將rc細胞增生物從背後伸出並探到麵前,將rc細胞碎片從麵罩上的呼吸孔中向外發射。然而,那些威力堪比小口徑手槍子彈的rc細胞碎片還沒碰到德拉貢內斯庫就已經紛紛落地。
“你該先做個去靜電處理的。”德拉貢內斯庫沒有轉身,隻是背對著他們揮了揮手,“身手還不錯,但是理念錯了之後再怎麽努力都是白費力氣。後會有期。”
帕克不禁有些尷尬,他剛想開口向麥齊亞解釋自己的動機,但對方隻是連忙告訴他盡快離開這裏。他們耽擱的時間夠長了,再加上剛才德拉貢內斯庫鬧出的動靜,他們要是稍後被人盯上也不足為奇。三人順著帕克和麥齊亞來時的路返回,一路上範坦內斯庫幾次欲言又止,而帕克和麥齊亞都沒有心情聽他的解釋。布加勒斯特亂成了一鍋粥,不僅人類一方的勢力錯綜複雜,就連理論上已經團結起來的食屍鬼一方也變得有些撲朔迷離。
地表越來越不安全,沒人知道第二天會有哪些地方新安裝rc細胞檢測裝置。為了避免在最缺乏警惕性和防備的情況下被人類包圍,帕克提議全程經下水道返回臨時據點。三人提心吊膽地趕路,直到返回屋子裏之後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歡迎回來,範坦內斯庫。】帕克先恭喜自己的食屍鬼同類成功生還,【我們當時都以為你死定了。】
“隻是運氣好。”範坦內斯庫心有餘悸地回憶著,他最近消瘦了不少,雙眼也凹陷了下去,“沒那個老家夥在,說不定我真的已經死了。”
“他和你說過什麽?”麥齊亞脫下了工作服,沒有換上麵具,“不想說也沒關係。”
“他……什麽都沒說。”範坦內斯庫焦急地看著兩名首領,“真的,我發誓。他隻是把我扔到一個地方並看管起來,直到今天又帶著我回來見你們。”
【他是在慕尼黑劫持人質的那家夥。】帕克扮出一副後知後覺的模樣,【麥齊亞先生,我們不能被他的行動迷惑。他的想法和我們的理念完全抵觸,這種食屍鬼隻會給我們帶來麻煩。即便我們不該再動武傷害同類,把他排除在我們之外還是很必要的。不然,他會讓更多人的信念動搖。】
“我太了解他了,既然他說沒興趣那他就一定不會來幹涉。”麥齊亞自嘲地笑了笑,“我們要做的事情也很簡單——證明他是錯的。另外,還是得盡快打探出德國人的虛實。我起先認為他們想從根基上打垮我們,但現在看來並非如此,或者說他們就沒考慮過用這個當誘餌來吸引食屍鬼主動暴露之類的事情。如果他們真的能夠把輿論往【食屍鬼隻是病人而不是怪物】這個方向上引導,我們的勝算會大得多。那個叫帕哈尼庫的年輕人想當人類就由他去,我們正好也需要看看人類的底牌。”
事實證明,起先某些食屍鬼所擔心的成員大規模叛逃現象並未出現。由於帕哈尼庫至今仍未給出任何反饋信息,害怕人類特地拋出誘餌吸引他們上鉤的眾食屍鬼紛紛表示自己決不會冒充病人前去就醫。如此一來,範坦內斯庫的任務也被取消了,他除了白白地搭上了自己在人類社會的身份之外,一無所獲。鬱悶的他希望能從自己的戀人那裏得到一絲安慰,然而他剛接通電話就聽到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是誰?”去過中東地區的食屍鬼雇傭兵的右手顫抖著。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你沒用了。”剛穿上衣服的彼得·伯頓哈哈大笑,“自己沒本事就不要怪罪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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