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曦也跟著耍賴，學裴宴寧的話。
    “四哥你怎麽老是冤枉我，裴靈曦的事兒，和我有什麽關係，我都沒說你是顧青北的。”
    她捂著胸口，一臉不被相信的傷心模樣。
    顧四瞬間心疼，下意識就要哄，然不經意間就對上了裴宴寧臉上的得意。
    顧四：“……”
    還是打一架吧！
    靈曦的表情繃不住，一手一個拽著人往出走：“哎呀，吃飯吃飯，你們一個是靈曦最愛的爸爸，一個是靈曦最愛的四哥，別的是誰不重要，不重要……”
    哈哈哈！
    顧四和裴宴寧下意識相視一眼，又都冷哼一聲移開視線，但同時看向靈曦時候，眸中的笑意如出一轍。
    確實是——
    裴宴寧的青年時期，聲名赫赫時，用的是他的化名宴辭，當年前程未卜，他自是不敢拿全家的性命跟著他一起開玩笑。
    而今的身份和當時南轅北轍，年齡也天差地別，他頂著這張臉，在外行走才無所顧忌。
    這也是為什麽，顧四從未將裴宴寧往別人身上聯想過。
    可顧四……
    他這會兒用的也不是自個兒本名呀！
    大家都半斤八兩的，叫什麽不重要，對吧！
    靈曦和顧四吃過早餐，和裴宴寧在族裏走了一圈兒拜年後，又去了一趟顧家。
    也是這時候，靈曦才從顧四那裏弄明白了昨晚發生的事，她這時候也才終於知道，為什麽自家四哥酸唧唧酸的是什麽。
    她頓覺哭笑不得，抱著人親了口。
    “哎呀！我家四哥都能去泡酸菜了呀！”
    顧四：“……”
    ！！！
    “淘氣！”
    顧四哼了聲，故作傷心道：“可四哥想起來還是難受，四哥活了這麽久，一直都隻有靈曦一個，聽到靈曦和別人的名字牽扯在一起就不舒服。”
    還是最近修身養性了，要是以前他能直接把人滅了。
    靈曦不知道自家四哥心裏某一瞬產生的危險想法，聽見顧四變相表白，她唇角的弧度是壓都壓不住，心情瞬間飛揚起來。
    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的裴宴寧：“……”
    他倒是挺嫌棄顧四，一大把年紀還不知羞。
    可看他把靈曦哄得高高興興的，裴宴寧倒是覺得也還行。
    唔，沒錯，他就是這麽雙標的明明白白。
    若說顧四和裴宴寧最開始是因著靈曦，默認對方的存在，但隨著慢慢相處，倒是生出了幾分惺惺相惜來。
    兩個都是驚才絕豔、驚世絕俗，卓爾不群的人，骨子裏都有些任性和不羈，能入他們眼的人寥寥。
    顧四是原就知道裴宴寧非同小覷。
    他自己的情況他心裏有數，怎麽著也得幾百上千年的累積，可裴宴寧這般年紀，學識才能涉獵之廣博，真就稱得上一句驚才絕豔。
    而在裴宴寧眼中，他一直摸不透顧四的底。
    但接觸下來，卻也隻覺傳說中的顧四哥果然名不虛傳，再加上顧四對靈曦的無微不至，裴宴寧自然是真正認同了他這個女婿的。
    是以——
    顧四抓著裴福珠吐出的事兒，陰陽怪氣幾句，裴宴寧除了覺得顧四一把年紀了還這麽拈酸吃醋的，倒也覺得理所應當。
    他閨女這麽好，顧四不得有點兒緊迫感。
    顧四對裴宴寧的想法兒門清，但他酸歸酸，他酸是因為不樂意把靈曦的名字和別人放在一起，卻從來不覺得自己比不上一個毛頭小子。
    過完年，時間一下子過的飛快。
    這幾日裴宴寧都挺忙，裴二叔那要擴建，裴宴寧也想著把裴二叔旁邊的院子跟著一起擴一下，順便鋪上地暖。
    屋子裏雖然有炕，但還是有些冷了。
    還有靈曦的戶口的事情，他年前提交的材料，得跟著催一催。
    顧四則是和裴宴寧一起，忙裏忙外的，靈曦也緊趕慢趕的，把年前就給裴宴寧做的衣服趕了出來。
    已經是初三了，裴宴寧初五要回去銷假，初四早上就得離開，不然裴宴寧就得開車趕夜路，靈曦舍不得。
    靈曦一個人在家，她也沒閑著，除了收拾出來的衣服鞋襪，她還給裴宴寧準備了些吃的。
    旁的也就罷了，肉卻是需要備上的。
    據裴宴寧說的，他們雖然夥食不差，但絕對比不上自家的，而且城裏的肉不好買，他出任務的時候，肉倒是不用買，可做飯也不是很方便。
    家裏麵院子裏就凍著野豬肉牛肉羊肉鹿肉麅子肉，還有雞鴨魚蝦蟹的不少。
    是以，受到老太太和二嬸兒他們的啟發。
    靈曦打算給多做些肉丸子肉幹小魚幹的。
    肉丸子的肉餡兒，是顧四調好的，肉幹和小魚幹也是她按照顧四的說法，一步步做的，味道雖然不似顧四做的那麽驚豔，但也已經很是好吃了。
    裴宴寧他們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裴宴寧剛進屋，就見房間中，大桌子上裝著一小盆一小盆的肉幹。
    而靈曦正拿著一塊粗布飛針走線，而她的旁邊是一摞已經做好的，那種用繩可以收口的袋子。
    似乎是聽見腳步聲，靈曦抬起頭，露出了個甜甜的笑容。
    裴宴寧頓時覺得心中酸酸軟軟的。
    他精致眉眼瞬時間柔和的不像話，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
    他就是懷著這種甜甜蜜蜜幸福的要冒泡的心情，帶著一車的吃的離開的。
    目送著裴宴寧的車消失在視線中，靈曦心情有些低落。
    “下回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見。”
    裴宴寧那工作性質，靈曦心裏沒底。
    她又不想給裴宴寧增加壓力，便也一直沒問，是笑著目送他離開的。
    顧四愣住。
    “我們沒和你說嗎？”
    “嗯？”靈曦疑惑抬起頭。
    “爸這回回去，就會想辦法調崗，要麽調回來，要麽我們跟著他，以後就不需要分開了。”
    靈曦：“……”
    ！！！
    不是，這麽重要的事情，為什麽沒人告訴她？
    顧四摸了摸鼻子，可能裴宴寧覺得顧四說了，顧四一時間也忘記了，然後就……
    靈曦那點兒的鬱悶和傷感瞬間消失不見。
    顧四給靈曦解釋。
    因著先前的催眠，他們從裴福珠那裏得知的消息雖然不多，但以小見大，未來三年十年二十年的大趨勢，卻是能窺見一二的。
    裴宴寧那工作問題倒是不大，但他擔心家裏，既然知道未來動蕩，他不守著靈曦他不放心。
    更遑論——
    他千方百計回國，本就是想和他閨女父女團聚的。
    工作啊，身份啊，地位啊，這些外在的東西，向來都是次要的。
    靈曦瞬間笑開，心中酸酸澀澀的。
    爸爸在任何時候，都是將她放在第一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