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曾嫂子壓根不搭理，隻勉強扯起嘴角，招呼著人往醫院去，期間看都沒看曾家旺一眼。
    曾家旺：“……”
    嘿！
    他這都不知道在他媳婦兒眼中成了什麽人了！
    人命關天的事，紅霞還血呼啦的躺在那，誰也沒耽擱，拉著人就往職工醫院送。
    曾家旺錯過最好的時機，再往前湊就有些紮眼了，不過這也不要緊，人就在那裏也跑不了，想起先前有人說靈曦怎麽怎麽著的事，他讓人將現場先保護起來。
    鄭秉趕過來，隻看見個車尾巴。
    他瞧了眼地上的那灘血，頭疼，“我去醫院瞧瞧……”
    還有這一灘血，要是真是流產，要怎麽辦？
    一個還未婚的姑娘……
    這事兒鬧的！
    要不是，這血又該怎麽解釋，總不能是姑娘家每個月的那幾天吧！
    曾家旺看見他，攔著他沒叫他走，隻將事情三言兩語和他說了。
    鄭秉腳步瞬間停住，腦子裏先前劃過的那點子古怪又再次浮現，他先前為什麽沒想過要把紅霞送去上學，而是要讓她上三樓做清潔工呢？
    要知道裴宴寧調到廠子裏這麽長時間，他是從來沒插手過他的那攤子的事情。
    鄭秉原本著急去醫院瞧瞧的，這會兒也不走了。
    在曾家旺說話的時候，他目光已經在樓梯的腳印上掃過，小姑娘的腳印，在進進出出的大老爺們當中很明顯。
    好巧不巧，這樓梯上符合她倆情況的腳印隻兩個。
    鄭秉撐著樓梯的扶手，掃了眼靈曦腳上穿著的手工鹿皮小靴子，腦海中劃過紅霞那雙新買的棕色小皮鞋，再看倆腳印之間的距離，還隔著兩階台階呢！
    這一上一下，再聯合上下樓時候慣性的前傾和後仰……
    鄭秉本就是偵察兵出身，一眼就分辨出當時情況，根本沒可能撞到。
    他疑惑問曾家旺。
    “你剛剛說，好些人都說是靈曦推的？”
    曾家旺點頭，“剛剛有個小娃娃喊的，估摸著……
    他想說估摸著是在附近玩兒的，然後意外看見的，可說到這裏，瞧見樓梯，瞬間覺察出不對勁來，要知道按著靈曦先前說的，他們險些撞上那時候，是在二樓。
    裴瑾事實開了口。
    “事發至今，我們一直站在這裏，期間除了您和曾科長，並沒有其他人從樓上下去。”
    很顯然，說是那小孩親眼看見的就不成立。
    那問題來了，那小孩子哪裏冒出來的？
    還有紅霞……
    鄭秉腦海中那股子違和又冒了出來，他真不是隨意插手裴宴寧那邊事情的性子，他和裴二叔道：“二哥啊，這事兒不能捂。”
    裴二叔點頭。
    “事情怎麽樣就是怎麽樣，左右我們下午也沒事，在這兒配合調查。”
    裴二叔開了口裴瑾他們自然也不說話。
    他們都很清楚。
    這事情若是不當麵掰扯清楚了，離了這裏，再傳出什麽話來就不好控製了。
    裴家人好說話，且明事理，鄭秉神色一鬆，看曾家旺。
    曾家旺就點頭。
    “是不能捂，得去報派出所。”
    這年頭，出事報警的少，一般能原單位解決的事，很少往外麵鬧。
    可這藥看是什麽事。
    真假千金裏麵還牽扯個不知道還能不能保住的肚子，這不掰扯清楚，不讓有任何可以猜度的地方，這才是對靈曦最好的。
    他們這些有些經驗的，其實一眼就能看出來，可廠子裏的職工真不一定能買賬，靈曦是裴宴寧的閨女，裴宴寧和鄭秉和曾家旺都相處的極好。
    而眾所周知，靈曦是裴宴寧的命根子。
    誰知道他們心裏麵會往哪猜呢！
    派出所距離不遠，曾家旺和鄭秉又喊了幾個職工代表，幾個領導全程跟隨，樓梯上的腳印很是明顯，基本上不費什麽力氣，就能還原當時的情況。
    甚至還當場和圍觀的人直接公開說明了一下，表示先前那小孩指正的所謂殺人不殺人的事，全屬無稽之談。
    這邊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大部隊又往職工醫院去。
    索性下午隻是等著打電話，沒別的事，靈曦他們跟著一起往職工醫院那邊走。
    先前就跟著送病人過來的板車一起過來的人不少，他們還都是聽那小孩說靈曦什麽殺人不殺人的。
    此時看見靈曦看見派出所的公安，這會兒目光就變得微妙起來。
    這……
    得被帶走啊！
    靈曦被盯的有些不自在。
    裴瑾一把將靈曦拉到自己身側，他和裴瑜一起將靈曦的直接護在中間。
    鄭秉曾家旺皺眉，正準備說什麽，卻被裴二叔按住了，此時的裴二叔目光落在似乎有些蘇醒跡象的紅霞身上。
    他倆似乎明白了什麽，並不言語。
    隻低聲和醫生交談了幾句。
    在確定是懷孕了，雖然動了胎氣，孩子卻還沒流掉的時候，他們心裏就是一鬆。
    這裏麵沒鬧出人命對吧！
    而跟著一起來的倆派出所的公安同誌，暫時還隻是在外圍查訪。
    正在掛吊瓶保胎的紅霞就是這時候醒的。
    鄭秉上前表情溫和：“紅霞啊，你這……
    受了什麽委屈和我說，叔爺給你做主。”
    紅霞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鄭秉一副心疼的模樣：“你放心甭管是誰，我不信我收拾不了他。”
    紅霞下意識看向靈曦。
    下一瞬就道：“叔爺你誤會了，不是……是我自己摔的，我自己踩空的。”
    她捂住肚子，有些失落：“是我和他沒緣分，不怪旁人。”
    靈曦看裴二叔他們。
    裴瑾示意靈曦別說話。
    鄭秉聽她這麽說神色就是一鬆，正準備告訴她孩子還在，就聽她有些恍惚看裴二叔他們抱著的三小隻。
    而後有些希冀看靈曦：“我能常去看看他們嗎？我……”
    靈曦：“……”
    ！！！
    鄭秉心情複雜。
    “不用你羨慕別人家的，你自己的還在。”
    紅霞：“……”
    ！！！
    靈曦：“……”
    雖然不厚道，但是還是想笑。
    沒什麽可看的，靈曦他們索性回家。
    回去的途中。
    裴二叔才問靈曦：“鄭廠長和曾科長和你爸關係不錯？”
    先前，他們那麽做，雖然是屬於正常操作，可明顯是偏向靈曦的，但凡他倆含糊一下，裴二叔他們怕是就得多費些心思。
    靈曦嗯了聲。
    “鄭廠長的老領導是我爸以前的直屬領導。”頓了一下，她補充：“就是以前把小叔招走的那個，我爸過來後他一直挺關照的。”
    裴二叔恍然點頭，下一瞬意識到靈曦話中的稱呼，表情微頓，揉了揉靈曦的頭發，垂眸掩飾眼底的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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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上午十點半見。